“经理,您再考虑一下,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亲自到场?”赵明辉握紧拳头,声音微微发抖。
银行经理陈文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地说:“规定就是规定,非本人不能处理。您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赵明辉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好,既然需要本人到场,那我一定会满足你们的要求。我亲爱的母亲,将会如约而至。”
01
赵明辉今年三十二岁,是一家科技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
工作稳定,事业有成,正准备和交往多年的女友李佳步入婚姻殿堂。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年纪,失去至亲至爱的母亲张兰。
五月的一个清晨,窗外细雨蒙蒙,天色阴沉得仿佛黄昏。
正在外地出差的赵明辉接到了邻居王阿姨的电话,电话那头,王阿姨的声音哽咽而急促:
“明辉啊,你、你赶紧回来吧,你妈妈...你妈妈突发脑溢血,已经被送往市中心医院了。情况...情况不太好。”
赵明辉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他机械地应答几句,立刻收拾行李,请假赶回家乡。
整个过程中,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影随形。
火车上的四个小时,他辗转反侧,内心祈祷着母亲能够平安无事。
“妈,您一定要撑住,等我回来...”他低声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
但命运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当赵明辉终于赶到医院时,迎接他的是一片哀伤的氛围。
病房门外,王阿姨和几位母亲的同事站在那里,看到他的身影,眼中满是同情和悲痛。
“明辉,你...你来晚了一步。”王阿姨上前紧紧抱住他,声音颤抖,“你妈妈她...在半小时前离开了。最后时刻,她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这一刻,赵明辉感觉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他不敢相信,就在几天前,他还和母亲通过电话,聊着近况,说着笑话,约定下个月回去看她。
一切是那么正常,那么平静,怎么突然间,人就不在了?
推开病房门,赵明辉看到母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他扑到床前,握住母亲已经冰冷的手,眼泪夺眶而出:“妈,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悲痛中的赵明辉回忆起母亲一生的艰辛与付出:自从父亲周国强十年前因车祸去世后,母亲一个人撑起了整个家,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把他抚养成人。
作为一名小学教师,母亲的工资并不高,但她总是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留给儿子。
印象中,母亲几乎没有添置过新衣服,手机用的还是五六年前的老款,连一点小小的享受都舍不得。
“您总是这样,把最好的都给了我,却从不为自己想想。”赵明辉嚎啕大哭,悔恨交加,“您说过要看我结婚,要抱外孙,可现在,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医生告诉赵明辉,母亲是因为长期劳累,血压过高,导致突发脑溢血。
发病时,她正在批改学生的作业,等邻居发现时,已经陷入昏迷。
送到医院后,医生尽了最大努力抢救,但终究没能挽回她的生命。
“您儿子看起来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医生轻轻拍了拍赵明辉的肩膀,“节哀顺变吧。人死不能复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接下来的几天,赵明辉像行尸走肉一般,处理着母亲的后事。
他联系殡仪馆,选定墓地,准备灵堂,通知亲友。
每一件事都让他心如刀割,每一刻都在提醒他,母亲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葬礼当天,天空放晴,阳光明媚,与赵明辉阴郁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母亲的学生、同事和邻居们纷纷前来吊唁,送别这位受人尊敬的老师。
“张老师对学生特别有耐心,即使是最调皮的孩子,她也从不放弃。”一位母亲的同事含泪说道。
“你妈妈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王阿姨握着赵明辉的手,“她常常接济小区里的贫困家庭,自己却舍不得买件新衣服。”
听着这些话,赵明辉更加自责。
工作忙碌后,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连母亲生病都不知道。
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
女友李佳全程陪伴在他身边,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李佳是一名幼儿园老师,温柔贤惠,与张兰一见如故。
在赵明辉最脆弱的时刻,是她充当了坚强的后盾。
“明辉,阿姨在天堂会保佑我们的。”李佳轻轻抚摸着他的背,“你要坚强,这是阿姨最希望看到的。”
“我知道,可是我...我真的很难接受。”赵明辉哽咽着说,“我总觉得她还在家里等我,会给我做饭,会问我工作累不累。”
“时间会慢慢让伤口愈合的,”李佳安慰道,“我们要向前看,这也是阿姨希望的。”
处理完丧事后,赵明辉开始整理母亲的遗物。
母亲的屋子简朴整洁,一如她的为人。
衣柜里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书架上是她钟爱的教育类书籍和学生们送的小礼物。
墙上挂着全家福,照片中,父亲、母亲和年少的赵明辉笑得灿烂,那是父亲去世前的最后一张合影。
在母亲的床头柜里,他发现了一本存折和一封信。
信封上用工整的字迹写着:“明辉亲启,母亲有话对你说”。
赵明辉颤抖着手拆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母亲熟悉的字迹:
“明辉,我的好儿子: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离开了。
请不要太伤心,妈妈只是去另一个世界陪你父亲了。
这些年来,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工作忙,没时间回来看我,但妈妈理解。
你每次打电话,问我过得好不好,需不需要钱,我心里都很暖。
你的每一个电话,都是我最大的幸福。
床头柜里有一本存折,里面的钱是我这些年来积攒的。
自从你父亲离开后,我就很节俭,每个月都会存一部分钱。
刚开始是为了你的学费,后来是为了你的婚事。
我知道现在买房子不容易,这些钱希望能帮你减轻一些压力。
这些钱都是你的了,妈妈只希望你能好好生活,找个好姑娘成家,多给我生几个外孙,我在天上看着你们。
儿子,记住,钱财乃身外之物,健康和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你将来多么富有,都要保持一颗感恩的心,善待身边的人,尤其是你的妻子和孩子。
妈妈爱你,一直都爱。”
信的最后,是母亲郑重地签名和日期——这封信写于一个月前,仿佛她预感到了什么。
赵明辉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滴落在信纸上。
他读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能够通过这些文字感受到母亲的爱和嘱托。
颤抖着手,他翻开存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余额竟然有三百万元!
他从未想过,一个普通小学教师,竟能攒下如此巨款。
一瞬间,他明白了母亲那些年的节俭:穿着几年都不换的老旧衣服,吃最便宜的食物,从不购买任何奢侈品,甚至连小小的享受都舍不得。
原来,母亲把所有的积蓄,都在悄悄地为他准备着。
“妈...您为什么要这样?”赵明辉泣不成声,“我宁愿您花这些钱好好照顾自己,也不希望您这么辛苦。”
那一刻,赵明辉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爱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笔钱对赵明辉来说意义重大。
他和李佳已经订婚,正计划买房结婚,这三百万正好可以作为首付,让他们能够早日踏入婚姻的殿堂。
更重要的是,这是母亲的心血和爱的象征,他必须妥善处理。
02
第二天赵明辉带着存折和母亲的死亡证明,来到了河滨农商银行。
存折上显示,这是一笔三年期定期存款,还有两个月才到期。
但考虑到特殊情况,赵明辉希望能提前解除存款合同。
走进银行,赵明辉的心情复杂而沉重。
这笔钱凝聚着母亲一生的心血,他必须谨慎对待。
银行大厅宽敞明亮,客户不多,几个柜台前排着短短的队伍。
“您好,我想办理一项业务。”赵明辉走到一个窗口前,对柜台的女职员说。
“什么业务呢?”女职员礼貌地微笑着。
“我母亲去世了,我想办理遗产继承手续,将她的存款转到我的账户。”赵明辉拿出存折和死亡证明放在柜台上。
女职员接过材料,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困难,最后摇了摇头:“对不起,先生,按照我行规定,非本人不能操作账户,您需要等存款到期后,由账户本人亲自来办理支取手续。”
“但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亲自来取钱?”赵明辉不解地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这种情况您需要办理继承公证,然后预约我们的理财经理办理特殊业务。不过目前我们特殊业务的预约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女职员机械地回答,似乎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
“三个月后?但我母亲的存款两个月后就到期了,如果届时没有人来支取,会自动转为活期,损失很大的利息啊!”赵明辉加重了语气,“而且,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产,按照法律,我有权继承。”
“抱歉,这是规定,我们无法更改预约时间。”女职员面无表情地说,语气冷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您可以等存款到期后,再来预约办理。”
“不好意思,能否请您的主管来一下?我想这件事应该有解决的办法。”赵明辉努力保持冷静,但声音已经开始发紧。
“请稍等。”女职员拿起电话,简短地说明了情况,然后对赵明辉说,“陈经理马上过来。”
几分钟后,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戴着眼镜,西装笔挺,表情严肃。
“您好,我是客户经理陈文。听说您有什么问题?”陈文语气平和,但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耐烦。
赵明辉再次详细说明了情况,强调自己是母亲的唯一继承人,希望能够继承这笔遗产。
陈文听完,推了推眼镜,表情依旧冷漠:“赵先生,我理解您的处境,但银行有银行的规定。按照我行的业务流程,非本人不能操作账户,尤其是定期存款。您需要等待预约或者存款到期。”
“可是这样我会损失大量利息,而且我现在急需这笔钱。”赵明辉感到一阵无力,“难道银行就没有针对特殊情况的处理方法吗?”
“经理,您再考虑一下,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亲自到场?”赵明辉握紧拳头,声音微微发抖。
陈文依旧面无表情:“规定就是规定,非本人不能处理。您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赵明辉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好,既然需要本人到场,那我一定会满足你们的要求。我亲爱的母亲,将会如约而至。”
陈文愣了一下,有些困惑地看着赵明辉:“赵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赵明辉冷冷地说,“既然银行坚持要我母亲本人到场,那我会满足这个要求。”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困惑的陈文和其他工作人员。
走出银行,赵明辉感到一阵无力。他没想到,继承自己母亲的遗产竟会如此困难。坐在银行门口的台阶上,他拨通了李佳的电话,将遭遇的困境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太荒谬了!”李佳听完后也感到愤愤不平,“银行这样做明显不合理。已故人怎么可能亲自去银行?”
“我也觉得荒谬,但银行就是这么规定的。”赵明辉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不要咨询一下律师?”李佳建议道,“这应该是有法律解决途径的。”
“嗯,我会试试看。”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明辉开始寻求各种解决方案。
他咨询了几家律师事务所,办理了继承公证,甚至向银行的上级投诉,但结果都是徒劳。
银行始终坚持“规定就是规定”,要求账户本人亲自到场。
律师告诉他,虽然按照《继承法》,他作为唯一继承人有权继承母亲的所有财产,但银行内部规定确实可以要求特定的手续。
最快的解决方法就是等待银行的预约时间,或者等存款到期后再办理。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明辉越来越着急。
他和李佳计划在今年年底前买房结婚,如果这三百万拿不出来,他们的计划就得推迟。
每当看到存折上那个巨大的数字,赵明辉就想起母亲一生的节俭和付出,心中既感动又无奈。
03
一天晚上,李佳来到赵明辉家中,看到他正坐在母亲的照片前发呆,眼神空洞。
“明辉,你还在为银行的事情烦恼吗?”李佳轻轻地抱住他。
“嗯,我总觉得对不起妈妈。”赵明辉握住李佳的手,“她辛辛苦苦攒下这笔钱,就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可现在却被银行这样刁难。”
“别太着急了,我们可以再等等。”李佳安慰道,“阿姨她老人家积攒这么多钱不容易,我们一定要妥善处理。婚礼可以推迟,房子也可以晚点买,不急于这一时。”
“我知道,但我真的很困惑。”赵明辉叹了口气,“银行的规定与国家法律明显冲突。按照《继承法》,我作为唯一继承人,有权继承母亲的所有财产,包括银行存款。为什么银行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我觉得他们只是在推卸责任,”李佳皱眉道,“可能是担心出错或者有什么隐藏的利益考量。”
他们的谈话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打开门,赵明辉发现是王阿姨带着一位陌生男子站在门外。
“明辉啊,这位是王强,是你妈妈的学生,现在在殡仪馆工作。他听说了你母亲去世的消息,特意来看看。”王阿姨介绍道。
赵明辉恍然大悟,他在整理母亲遗物时,曾发现母亲和一位名叫王强的人的合影。
照片背面写着:“感谢王馆长多年来对教育事业的支持”。
“王馆长您好,请进。”赵明辉热情地招呼道。
三人坐下后,王强对张兰老师的去世表示了深切的哀悼,并回忆起了张老师对他的帮助和影响。
“张老师是我一生中最敬重的人。”王强眼中含泪,“如果没有她当年的帮助和鼓励,我可能早就辍学了,更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当年我家里很穷,连学费都交不起,是张老师自己掏钱帮我交的,还经常给我买学习用品和营养品。”
“我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这件事。”赵明辉有些惊讶。
“张老师就是这样的人,默默付出,从不张扬。”王强感慨道,“所以当我听说她去世的消息,真的很难过。我今天来,一是表达哀思,二是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殡仪馆那边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您不用担心。”
“谢谢王馆长,我妈能有您这样的学生,她在天堂一定很欣慰。”赵明辉真诚地说。
谈话间,赵明辉不由得提到了银行的遭遇,表达了自己的无奈和愤怒。
“他们竟然要求死者本人到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王强听完后也感到愤愤不平,拍案而起,“这分明是银行在推卸责任,用制度来掩盖他们的懒惰和无能!”
“是啊,我也觉得很荒谬,但他们就是这么规定的。”赵明辉苦笑道,“我试过很多办法,都没用。”
“明辉,你有没有想过用一些非常规的方法?”王强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非常规方法?什么意思?”赵明辉一头雾水。
王强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赵明辉先是一惊,随后眼睛逐渐亮了起来,但马上又皱起眉头。
“你确定这样可行吗?不会有法律问题吧?”赵明辉有些担忧地问。
“我已经咨询过法律顾问了,这样做并不违法。”王强自信地说,“银行要求本人到场,那我们就让本人到场。他们没说本人必须是活着的,对吧?”
李佳听完王强的计划,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这确实是个办法,但会不会太极端了?”
“在我看来,这不是极端,而是让银行直面他们荒谬规定的后果。”王强坚定地说,“有时候,只有用非常规的方法,才能解决非常规的问题。”
赵明辉陷入了沉思。
王强的提议确实大胆,甚至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但另一方面,这或许是唯一能让银行正视问题的方法。
送走王强和王阿姨后,赵明辉和李佳深入讨论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你真的要这么做?”李佳担忧地问,“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不确定,”赵明辉叹息道,“但我已经尝试了所有常规方法,都没用。银行的规定明显不合理,我只是想要属于我的东西,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遗产。”
“如果你决定这么做,我会支持你。”李佳握住赵明辉的手,“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赵明辉决定采纳王强的建议。
接下来的几天,他和王强秘密筹划着这个大胆的计划。
王强联系了几位殡仪馆的同事,安排了所需的设备;赵明辉则准备了所有必要的法律文件,包括继承公证书、法院判决书、身份证明等,确保万无一失。
他们选择了一个周一上午作为行动日,因为这个时间段银行的客户通常不多,更容易引起关注。
终于,行动的日子到来了。
04
这天早上,赵明辉格外认真地穿戴整齐,选择了一套黑色西装,就像参加重要仪式一样。
他看了看母亲的照片,轻声说道:“妈,对不起,我不得不用这种方式。希望您能理解儿子的苦衷。”
上午十点,河滨农商银行总行大厅里人来人往,客户们井然有序地排队办理业务。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抬着一口棺材,缓缓地走进了银行大厅。
棺材庄严肃穆,上面放着张兰的遗像,周围点缀着白色的菊花。
抬棺的人脸色严肃,步伐稳健,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赵明辉跟在棺材后面,表情肃穆。
刹那间,整个银行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有些客户惊恐地后退,有些则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像。
“这...这是什么情况?”保安张大了嘴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