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厨房飘着奶油香气，唐景程第三次调整手机支架角度，确保镜头里只露出自己系着卡通围裙的上半身。直播间标题写着"七年之痒纪念日惊喜筹备中"，在线人数显示为5——都是被"隐退金牌律师在线做甜点"噱头吸引的路人。
"杏仁粉过筛时要手腕发力..."他正说着烘焙技巧，屏幕突然被嘉年华特效淹没。ID"玫瑰刺"的网友连刷十个礼物，私信框跳出刺目文字："唐律师，我们律所急需擅长离婚财产分割的专家，报酬是您直播收入的三十倍。"
这个账号他认得。三小时前妻子林薇说加班时，他亲眼看见她手机弹出"玫瑰刺"发来的工作群消息。此刻直播间背景里的烤箱倒影中，映出林薇站在书房门口的身影，她手里攥着的正是去年他亲手拟定的婚内财产协议。
"感谢网友厚爱，但本人已退出法律界。"唐景程笑着往蛋糕胚抹奶油，指节因用力泛白。凌晨三点，他摸黑打开书房保险柜，结婚协议第三页的补充条款在手机冷光下格外清晰："若因任一方重大过错导致离婚，过错方自愿放弃全部财产。"当初为表真心特意添加的条款，此刻竟成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次日律所会客室，林薇戴着墨镜推来委托书："唐律师，听说您最擅长让过错方净身出户。"他瞥见文件末尾熟悉的笔迹——委托人签名处赫然是林薇三周前的手写体，而那时她正甜笑着收下他送的周年纪念手链。
庭审现场，唐景程当庭播放剪辑过的直播录屏。画面定格在烤箱倒影中林薇手持补充协议的画面："这份由被告亲手拟定的协议明确规定，虚构事实诱导对方签署可视为欺诈。"他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烫伤的疤痕，"结婚第三年火灾，我冲进火场救出的不是存折，是她落在梳妆台的婚戒。"
旁听席响起窃窃私语。林薇的律师突然起身："反对！原告隐瞒了名下科技公司20%的期权..."
"该期权已在半年前转入令千金林玫瑰名下。"唐景程点开手机银行流水，"根据民法典1065条，恶意转移夫妻共同财产方应少分财产。"他转向法官，"但我方仅主张追回属于直播账号'糖糖家'的收益——这个由我们共同经营的账号，昨晚突破百万粉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