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芳芳,今年46岁,初中学历,来自一个小县城。
20岁那年,我嫁到了隔壁镇的王家。
我的丈夫王建军比我大三岁,是个老实人,只有小学文化,婚后一直在镇上做泥瓦匠,靠手艺吃饭。
我们家的日子不算富裕,但也不算太苦,起码温饱无忧。
我婚后一直在家带孩子,等孩子上小学之后,我才开始在镇上的服装店打工,一天八十块,勉强贴补家用。我们有一个儿子,今年读大三,成绩还不错,是我们夫妻最大的骄傲。
我的婆婆今年72岁,是个典型的农村老太太,做事精明,眼里只有儿子,没有媳妇。
我和她住在一个院子里,虽然是分开做饭,但大大小小的事仍然要打交道。
她有两个儿子,我丈夫是老大,小叔子王建明从小就被宠着,后来娶了个城里的媳妇,但两人常年在市里打工,很少回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这些年勤勤恳恳,照顾家庭,照顾婆婆,等将来有一天她分家产,多少也该记我一份。
可没想到,婆婆那天拿着分家协议找我们签字时,竟完全没提我和建军的名字,连儿子的份都没有。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连人带行李被气得扔出了门口,婆婆却只是冷冷一句话:“你是王家媳妇,你得给我养老。”
02
事情的起因,说起来其实早有端倪,只是我当时不愿深想。
早些年,小叔子结婚时,婆婆卖了家里的一块地,给他在市里首付了一套房子。
那时候我就有点不服气,悄悄跟丈夫说:“咱家也没少出力,妈怎么就给他买房了?”丈夫当时嘟囔了一句:“建明是妈最疼的,小的时候吃的苦多,她觉得亏欠。”我听了没说话,心里却有了疙瘩。
后来几年,婆婆陆陆续续把家里的一些老物件、田地,都过户到了小叔子名下。
她嘴上说是“让他打理方便”,可我们都知道,那是她心里早就有了偏向。
我曾跟她提过一次:“妈,这地是不是得两个儿子都分点?”她一脸不耐烦地说:“你们家有儿子,将来儿子有出息,不稀罕这点地。”
我听完心里一震。原来在婆婆心里,我儿子有出息就不配拿家产,小叔子没出息就要靠家产补偿。这是什么道理?
但我还是忍了。毕竟婆婆年纪大了,万一哪天生病了,照顾的还得是我。可我没想到,她居然能狠到连一分钱都不留给我们。
那天,她把一张“家产分割协议”摊在我们面前,说房子已经写给了小叔子,地也归他了,剩下点存款留着养老。我看完那纸,手都在发抖。
我问她:“妈,这房子是咱一家人住的,怎么就成他一个人的了?”婆婆冷笑:“他是我小儿子,房子我给谁是我的自由。”
我忍不住拍了桌子:“那我们这些年怎么回事?我伺候你吃喝拉撒,建军在外面干活养家,咱儿子成绩好,你就一句话把我们踢出去了?”
她不屑:“你哭给谁看?你是王家媳妇,住我家的房子是应该的,将来我病了你得照顾我,哪轮得到你讨价还价?”
我气得把衣柜都翻了,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就往门外走。王建军愣在一旁,脸色铁青,话都说不出来。我说:“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一起走。”
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没跟上来。
我是在婆家的门槛上坐了一夜。儿子当时在学校,我不敢告诉他这些,只一个人抱着行李,眼泪一遍遍地往下掉。
第二天,我回了娘家。
我娘家在另一个村,父母早就不在了,只有一个大姐。我在她家待了三天,什么都没说,只是躺着。她问我怎么了,我只说跟婆婆吵架了。
那几天,王建军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他后来发了一条短信:“芳芳,对不起。”
我知道他难做。他夹在母亲和妻子中间,一直是个软弱的人。但这一次,我真心寒了。
大约过了一周,王建军来接我。他说:“妈身体不好,这几天一直说头晕,她叫你回去。”
我冷笑:“她不是说你弟弟孝顺吗?她不是把房子给他了吗?他怎么不来伺候?”
他红着眼说:“我也劝她了,可她嘴硬。她说你是长媳,照顾她是你的本分。”
我回了一句:“我可以照顾她,但她凭什么不给我一份保障?你们王家是把我当保姆用了这么多年?”
王建军低头:“我知道你委屈了。我们这房子,我想去找我弟弟谈谈,能不能给我们留一间。”
我冷笑:“你这时候才想起来谈?我告诉你,我不图她的东西,但我不能被这样羞辱。她不给我份额,我也可以不给她养老。”
王建军没说话,只是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犹豫,在挣扎。他心里是有我的,可他更怕母亲。
我没有回婆家,而是留在了大姐家。之后的几个月,婆婆开始住院,小叔子夫妻来了一次,说工作忙,交了点住院费就走了。
王建军一个人守在医院。我去看过一眼,她脸色苍白,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但见了我,还是冷冰冰地说:“你倒是活得自在啊。”
我没接话,但她眼神里的责怪让我一阵发寒。
我转身走出去,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03
几个月后,婆婆病情稳定了,医生说需要长期照料。王建军打电话给我:“妈想让你回来,说家里还是你照顾得周到。”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答应也没拒绝。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一些家庭里,媳妇永远只是外人,哪怕你付出再多,也换不来一纸承认。
但我也明白,人生不能被愤怒和委屈绑架一辈子。我可以不图她的家产,我可以照顾她——但前提是,她也得学会尊重我。
我回婆家那天,什么行李都没带,只带了一张纸。那是一份“赡养协议”,我写得清清楚楚:我愿意照顾她,但她必须把房子留给我们一家三口。
她看完后,脸色复杂,最终还是签了字。
我不是为了那间房,而是为了自己这几十年的尊严,讨个说法。
我也不知道将来这家人会不会真的感激我,但至少,我不再是那个一味忍让、默默付出却被遗忘的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