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渐渐离去的黑色,早已填进了皮肤的皱纹里,化进了生活的酸甜苦辣中,融入了走来的岁月间。



走进假发店,看着各式各样的假发,摩登的或普通的,式样应有尽有,戴上时真让人真假难辨。发现有一款“童花头”式样,觉得蛮适合阿菊的,于是拍了照片,网上传与她。许久,她回我:“我与白发和谐啦。”

阿菊,共喜诗词的好友,有一张年轻的脸。初见时,她剪着一个“童花头”,一摞齐整的刘海,加上年轻的衣着和姿态,走在路上,谁人能看出她已是花甲脊上的年龄?但那时的黑发,她告诉我,是染的。

染发有很多麻烦,既费时间也不健康,而且待白发占多数的时候,盖黑的时间也就愈发短暂,通常两个星期,白色就滋滋冒出来了,风吹发散,根底齐刷刷的像韭菜根一样站在那里,黑白分明的,让人有口难辨。



能做到和白发和谐,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就我自己来说,白发,应是在五十过后就有了。先是几根,赶快拔掉。老人说:拔一根,长七根。我才不信呢!头皮怎么知道我拔几根呢?但终究慢慢地,白发像雨后春笋样破皮而出。

女人的头发,是第二张脸,白可变老,黑可使年轻。犹记得,一次花白头发的我出去买东西,乘上公交,一小孩给我让座说:“奶奶坐吧!”从商店出来,服务员说:“奶奶慢走,当心台阶。”我有这么老吗?面对镜子,总也不愿服输。从那时起,染发成了常事。乌黑的头发,把年龄好似拉回了十年,再出门,身份便从奶奶降到了阿姨。渐渐地,觉得染发太麻烦,就干脆买了发套。可是发套也有麻烦,夏天时,热得直冒汗。冬天还可以,于是乎,夏天染发,冬天戴发套,不亦忙乎!

再次见到阿菊,她已不染发了,白发盖头,稍有些许黑发其间。还是那个“童花头”,年轻的衣着,绽开的笑靥。说来奇怪,白发在她头上,丝毫没有让我觉得老,她也丝毫没有想遮掩白发的意愿。她已和自己的头发达成了默契。现在的她,比以前更坦然,更优雅娴静。



每个人都会长出白发,而那渐渐离去的黑色,早已填进了皮肤的皱纹里,化进了生活的酸甜苦辣中,融入了走来的岁月间。既然是自然规律,那就不必在意,就像大自然的四季,春夏秋冬,各有各的美。白发打理好了,同样也很有韵味。

看见阿菊的坦然和自信,我再一次对着镜子,不觉自问:什么时候,我也能走过心里的那道坎,终与白发和谐相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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