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的坎塔布连海岸线与多个世界遗产景点交相辉映,西班牙北部,没有南部灼人的阳光与喧嚣,反而展现出丰富的地貌、厚重的历史和迷人的风光。
慢火车蜿蜒在高山与小镇之间,掠过多彩的码头集市,驶过教堂的斑驳外墙。与高铁的疾驰不同,它以怀旧的节奏,邀请旅人们深入体验当地人的晨昏日常。
这趟火车之旅,不仅跨越了北部高山,更追寻着西班牙的另一种“灵魂”,在圣地亚哥朝圣之旅的终点外,北部的湿润的土地依旧在吟唱着关于古老传统和惬意海岸的更多故事。
在马德里机场办理西班牙境内转机手续时,我说要去圣地亚哥。柜台里的女生抬起头,五官精巧眼眸深邃,浓密地棕黑色长发垂过肩头,典型的地中海美人模样,“圣地亚哥?”
她疑惑地重复着。听我回答得十分肯定,她起身走出柜台,好心地往身后指了指,“圣地亚哥在美国,你需要去国际柜台。”我有点错愕,赶紧递过护照和登机牌,女生看过一笑,“是Santiago,不是San Diego。”原来Diego是Tiago的一个变体,两个名字虽有“亲缘”关系,都被翻译成圣地亚哥,但其背后的故事却是两条独立的人物线。
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老城的建筑多为红屋顶,这是伊比利亚半岛地区的传统建筑风格。
Santiago全称圣地亚哥·德孔波斯特拉(Santiago de Compostela),是加利西亚自治区的首府。此次旅程我会从这里出发,乘坐跨坎塔布利亚号(Transcantabrico)列车,沿着临近坎塔布里亚海岸(Cantabrian coast)的铁路向东,目的地圣塞巴斯蒂安(San Sebastian)。不同于国内游客熟知的巴塞罗那、马德里等西班牙南部热门旅游目的地,北部声量不足、乏人问津。
不过其实西班牙北部文化多元,美食丰富,既有人口相对稠密的大城市,也有始终保持着旧时风貌的小城镇,不少名胜古迹都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人类文化遗产。加之气候较为湿润,到处植被茂盛绿意盎然,夏季气温也不会太高,是欧洲人喜爱的避暑胜地。
跨坎塔布利亚号列车会在车厢内,安排不同的晚间表演项目。
到达圣地亚哥的西班牙国营古堡酒店(Parador de Santiago-Hostal Dos Reis Catolicos)时已是下午。
我看到一波又一波的学生涌入酒店前的欧伯拉都伊罗广场(Obradoiro Square),他们抑制不住地兴奋,步伐雀跃、大声欢呼,相互簇拥着冲向广场中心圣雅各的贝壳标记,背包丢成一堆,互相拥抱,庆祝集体走到朝圣之路的终点。还有人围成一圈,依次把团友抛向空中再接住,似乎要用尽炽热的情绪来纪念一段互相帮助的经历,一段发现自我的过程,一段属于青春的记忆。
每一个走到朝圣之路终点的年轻人,都会用最热烈的方式来庆祝。
那些成年朝圣者,则大多是三三两两走来,“风餐露宿”的痕迹明显多过年轻人,身体在背包的重压下微微佝偻,看上去筋疲力尽。他们不会任由情绪无限宣泄,只是坐在广场内的某个角落,两眼充满热泪,凝望着宏伟华丽的圣地亚哥大教堂,而教堂外墙上众多栩栩如生的人物雕像,也在默默回应着所有人的注视。
在过去,朝圣是天主教的仪式,现在更多是完成个人修为和心灵净化的活动,是对“终于”二字的真切体会。
圣地亚哥大教堂内圣洁而又庄重。
走入天主教皇酒店酒店,世界突然安静了,玻璃大门外的喧嚣景象变成彩色默片。这座于 1499 年动工的古建筑,初衷是为朝圣者提供住宿和医疗服务,既照顾病人的身体,又照顾病人的灵魂。
我跟在行李员身后,走过四角方正的庭院,目之所及皆是岁月。客房大小适中,木质家具陈设一看便知是老物件,自带穿越气质。我推开窗,一直多云的天空微微放晴,光线透过一层拱形廊柱投下斜斜的影子,我才意识到肚子有些饿了。
天主教皇酒店的走廊。
想着接下来的一周全是西餐,我按照地图指引,找到一家叫做“中国小吃”的中餐厅。店面不大装修简单,桌子四五张,菜单墙上挂,是熟悉的感觉。炸春卷、手撕包菜、西红柿鸡蛋面和酱油炒饭,今朝碳水今朝乐。店里只有老板娘一人,既是厨师又是服务员。
等我的饭菜都上齐了,老板娘笑盈盈地过来询问味道如何,于是从如何采购中国调料到她为何在西班牙展开人生,一不留神就聊了许久。在庞杂的信息中,老板娘话里话外对圣地亚哥的称赞令我印象深刻,“这的人比西班牙其他地方的都友善,可以说是最好的。气候也不错,夏天不用开空调,晚上睡觉都得盖个薄被。我是不会再回马德里了,你知道么,那里白天气温40度!”
天雾蒙蒙的,细密的雨丝结成网,笼罩着毕维罗(Viveiro)。跨坎塔布利亚号停在专属自己的站台,一节节蓝白双色的车厢随铁轨的弧度蜿蜒至看不见的深处。我和其他乘客陆续下车,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雨伞,又鱼贯登上站台外的大巴。
里瓦德奥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纪时期,曾是一个重要的海港城市,以渔业和贸易繁荣。
空气湿冷,阴霾让毕维罗像个失去血色的老人,面容晦暗、缺乏活力。“阳光好的时候,毕维罗很美,是加利西亚沿海区域最热闹的城镇之一,每年的复活节庆典(Semana Santa de Viveiro),都会吸引超多朝圣者和游客。”
导游莫妮卡长得颇像专注于搞科研的教授,圆圆的脸上戴着眼镜,衣着干净朴素。我们跟着她从马约尔广场(Plaza Mayor)走到卡洛斯五世门(Puerta de Carlos V),城墙、教堂、修道院,莫妮卡用心讲述每一处经过的场景。身穿轻型羽绒服的路人从身旁走过,我感慨,“说好的夏天呢?”
市集上的鲜花品种繁多,价格不高。
回程时,莫妮卡特意请司机在堤岸边的主干道上重又绕行一圈,指着窗外,“你们注意到那些窗户了么,在西班牙别的地区,人们一般不会把窗户建得很大,以防止盛夏的高温。而在毕维罗,情况恰恰相反,这边天气比较潮湿,日照少,全是大型玻璃阳台,以便室内能有足够的光线。”
暮色渐浓,海面微澜,小城华灯初上,依然有人在街边冒雨散步,远处的慈悲桥(Ponte da Misericordia)若隐若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画,是梵高的《罗纳河上的星夜》。
我还在遗憾没带保暖的衣物,转天里瓦德奥(Ribadeo)就给了我惊喜,日光明媚、轻风舒爽,万物复活。
边用餐边看沿途景色是跨坎塔布利亚号的一大特色。
大教堂海滩(las Catedrales beach)是里瓦德奥的宝藏,被本地人称为Praia das Catedrais。雄伟的岩石被风与海水层层雕镂,天工巧做形成拱门和洞穴,宛若哥特式教堂的幻像,外表粗粝肌理细腻。我站的栈道在岸边高处,遥望这片大自然送给人类的礼物。
海水开始涨潮,只留一小片海滩可驻足,有几名勇敢者抓住最后的机会淌水过去,近距离感触巨石的磅礴气势。我问同车的比尔要不要也过到沙滩去,这位来自美国的大叔耸了耸肩,嘴角一压,“我还是就在栈道走走吧,顺便拍几张照片。”
大教堂海滩是里瓦德奥的著名景点,游客会在张朝前在沙滩上行走。
里瓦德奥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中世纪,其港口位于埃奥河(River Eo)的河口,曾是西班牙与其他欧洲国家之间重要的贸易港口,木材和煤炭通过此地运输,船只出海捕鱼。现今码头密集停泊了许多游艇,间或还能看到几艘渔船,显然港口现在愈加是为旅游业服务。
里瓦德奥的露天市集是当地区民采买新鲜食材的主要场所。
码头离市中心不远,但要走一条有落差的陡巷。我身子前倾缓身慢行,一串串三角形的小旗子悬挂在小巷上空,阵阵海风吹过,旗子上下翻飞。
走出巷子就看到一个露天集市,人头攒动,耳边到处是热情洋溢的语调。现场二十来个摊位,摆满各种新鲜的鱼、肉、水果和蔬菜,颜色艳丽得使人挪不开眼睛。我犹豫着,要不要买一块火腿。
“早上豪,哦!不对,早上好!”采华站在我面前,像小学生晨间遇到老师一样,一板一眼地和我打招呼。
“早上好!”我开心地回答。
采华的父亲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年轻时漂洋过海到了巴西,和当地人建立家庭后育有一子一女,采华是妹妹。如今她和丈夫都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定居在里约热内卢。自从采华知道我是中国人,每天早晚见面,都会用自己仅有的中文词汇向我问好,除此以外还是用英文交流。“待会儿去苹果酒工厂参观,你不要喝醉啊,”采华笑着说。
跨坎塔布利亚号列车会为所有乘客提供一份详细的日程表。
苹果酒(Sidra)是由苹果汁发酵制成的,尽管色泽和酒精度同多数普通啤酒相似,但口味更接近于天然发酵果酒,与啤酒的麦芽味完全不同,在阿斯图里亚斯和巴斯克地区格外流行,甚至还有苹果酒节。至于曾在国内风行过的苹果西打,貌似与苹果酒师出同门,实则毫无关联,只是一款借了Sidra音译的苹果味碳酸饮料。
大巴停在希洪(Gijón)附近的山谷里,一位留着长卷发的女士,身穿白色无领潮牌体恤和浅蓝色微喇牛仔裤,落落大方地为我们打开Sidra Trabanco酒窖的大门。“欢迎各位,我是安娜,很开心给你们介绍我最爱的酒。”安娜说话时神采奕奕,极富感染力。
直径一人多高的木桶整齐码放在幽暗的酒窖里,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酸香味,混合着橡木的气息。“木桶能帮助苹果酒在发酵过程中呼吸,并赋予酒体更浓郁的香气和更深层次的变化。”安娜示意大家凑近木桶,“Trabanco只用苹果汁进行自然发酵,不像红葡萄酒是连皮带汁一起,发酵温度10~15° C左右,比葡萄酒低一半左右。发酵分两次完成,具体时长由酿酒师来决定。”
奥维耶多圣萨尔瓦多主教座堂精致的雕刻体现了哥特式建筑的辉煌。
品鉴环节开始前,安娜高高举起握着酒瓶的手,又尽量垂低拿着酒瓶的左手,在保持直立站姿的情况下,尽最大可能拉开酒瓶与酒杯之间的距离,随后手腕一转,酒应声入杯,未撒出杯外半滴。
这近乎表演的高难度倒酒方式,无疑抬高了苹果酒的身价,也令饮酒过程更为讲究、更具仪式感。“酒从高处落下,可与空气充分接触从而氧化,不仅能激活其中的芳香物质,并在杯中形成微小的气泡,增强了口感。为了确保气泡和氧化效果最好,苹果酒每杯的量相对较少,喝完再续杯。”我闪过一丝疑问,“姚明倒出来的酒会不会更好喝?”
倒苹果酒的方式既让酒的口味更好,也非常具有观赏性。
我小酌了一口,酸爽伴着苦涩,难以判断是否喜欢,不过确实尝出天然的果香。“苹果酒是餐前开胃酒,和奶酪很搭,你要不要试试。”安娜端着奶酪拼盘出现在面前,我挑了一块,奇妙的化学反应在口腔中翻滚。
从酒窖出来之后,我们整个下午都是在阿斯图里亚斯(Asturias)的首府奥维耶多(Oviedo)观光。晚餐时回到列车上,果然大厨就在头盘安排了阿斯图里亚斯特产,著名的卡布拉莱斯蓝纹奶酪(Queso de Cabrales)。这款奶酪已获得原产地保护标示,其独特之处是在潮湿的洞穴里熟成期间,洞中天然霉菌与奶酪表面接触,随着霉菌的生长,奶酪内部会有蓝绿色的斑点或条纹。
卡布拉莱斯蓝纹奶酪是阿斯图里亚斯的著名特产。
餐车内的餐桌均为双人座,左右并排靠窗摆放,中间仅留一人通行的宽度。采华与她先生坐在我邻桌,她尝了一口奶酪,哀怨的看着我说:“我太想念中国菜了,我好想再去中国旅游。我先生也是,他特别喜欢四川菜。”
采华的先生不太会说英语,当采华告诉他在和聊中国菜时,眼睛一亮,翻出手机里的照片册给我。火锅、麻婆豆腐、钟水饺,这下换我眼睛一亮,盘里的珍贵奶酪,瞬间索然无味。
电影《阿尔塔米拉》(Finding Altamira)根据真人真事改编,讲述了旧石器时代壁画从发现到被质疑,最终被学术界认可的过程。片中主人公萨乌图拉(Marcelino Sanz de Sautuola)在面对专家们对他的偏见与责难时,无助地说了句,“他们只会看到他们想看到的。”
此刻我在阿尔塔米拉博物馆(Altamira Museum)“新洞穴”内,仰头观看那些壁画。无论野牛还是猛犸,都线条流畅、色彩明艳,不管是静止还是奔跑,姿态都准确而传神。
尘封已久的画卷,带我穿过时空隧道,与史前智人有了交流。这是前所未有的神奇感受,由此我对萨乌图拉坚持信念的行为更加钦佩 ,如果不是他希望学者们能研究这些壁画,用余生竭尽全力证明这些壁画是真迹,人类对自己文明史的了解还停留在另一个阶段。
西班牙北部地区以手工陶器和瓷器制品著称。
“上世纪60、70年代,大量游客涌入洞穴,呼吸导致洞内二氧化碳浓度过高,湿度也发生改变,壁画进而产生毁损现象。于是博物馆想到用复刻新洞穴的方式,让到访者与壁画面对面,算是个不得已的替代方案。”解说员带着歉意解释,因为他见过太多人听到这句话以后的遗憾表情。
“为了最大限度地还原阿尔塔米拉洞穴的真实形态,新洞穴在建造过程中使用了3D激光扫描技术,采集手法为每平方米40000个数据点,用以精确复制洞穴的每个细节,包括岩石的凸起和凹陷。”解说员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洞顶,白色的光线更有助于看清细节。“新洞穴的壁画由艺术家手工绘制,使用天然矿物颜料,比如红色和黄色用的是氧化铁、黑色用的是锰和木炭,耗时超过一年才画完。”
阿尔塔米拉博物馆“新洞穴”中的壁画。
有人问为什么智人要画这些,解说员笑了笑,“任何以‘为什么’开头的历史问题,永远没有确切的答案。壁画很可能并非为了娱乐,而是出于某种精神需求。这个洞穴或许是原始的圣地,所以阿尔塔米拉洞穴也有史前西斯廷教堂的别称。”
另有说法认为壁画是为了捕捉动物的灵魂,可惜它真正的含义早已湮没在尘埃中,成了无法解开的谜。
新洞穴的复原效果的呈现同样吸引人。
桑蒂拉纳(Santillana del Mar)距离阿尔塔米拉博物馆仅3公里,其名字在西班牙语中意味着 “圣洁(santo)、平坦(llana)、海边(llana)”。但实际上这个村庄既不是宗教中心,路也不好走,更不靠海(llana),以至于被本地人和游客起了个诙谐的绰号“三谎之城”。
走进小镇没多久,耳畔传来悠扬悦耳的乐曲,寻声找去,是位女生在拨弹竖琴,眉目恬静指尖舒展。所有经过的人都会伫足聆听片刻,没有人能拒绝这宛若落入凡尘的仙乐。我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漫步,两旁古老的石砌房屋刻画出超越时间的不朽氛围。桑蒂拉纳很袖珍,不用担心会迷失,每条街巷都能到达中心广场。
桑蒂拉纳小镇的广场中,一位老先生用传统的大画幅相机为游客拍照留念。
广场上有位老先生在用大画幅相机为客人留影,我饶有兴致看了会就回到集合点了。连日密集的游览对体力消耗很大,时差也没有调整过来,此刻我只想早点回到列车上,回到床上躺一会儿。
用当下年轻人的视角来检视,跨坎塔布利亚号保守、精致,沿袭着上个世纪的风韵,她不为外界变化所动,按照自己的节奏与时代并轨。
第一次来欧洲的比尔,这一趟吃得“不容易”,正餐里的每道菜不管摆盘多精美,只要有自己不熟悉的食材,或者看不出所以然的菜品,他要么浅尝几口,要么完全不吃。好在跨坎塔布利亚号的早餐还算合它的胃口。在聊到回家后第一餐吃什么时,比尔说 :“比萨,美式的。”
现场演凑的小提琴为晚间用餐提供了更优美的氛围。
反观欧洲来的乘客,他们经常会在就餐时,对菜肴由衷地发出赞美。“那你呢,这一路吃得如何?”比尔问我。“感谢西班牙北部丰富的海鲜资源,鱼和虾成为主菜中的常客,所以大部分的菜我都挺喜欢。”我如实相告。
“而且,原本我对西班牙美食的印象仅限于海鲜饭和Tapas,没想到这里的菜式种类如此丰富且有质感。”
跨坎塔布利亚号列车上的餐饮水准不亚于米其林星级餐厅的标准。
火车最后一晚停在卡兰萨(Carranza),列车员一早就通知大家会有欢送会,希望大家盛装出席。行程接近尾声,每个人的神态都写满了松弛。大家彼此交换着联络方式和社交媒体账号,分享合照和旅途中的趣事。
酒吧被工作人员提前装点上彩带、串灯和气球,背景音乐也换成了节奏轻快的怀旧曲目,斟满香槟的酒杯送至每人手中。我不停地用识歌软件搜寻着那些老歌的名字,以另一种方式记录这一刻的美好,今后只要听到这些旋律,就会让我想起今晚的欢乐时光。
西班牙北部的夏天凉爽宜人,每座小城都聚集了很多游客。
正式的道别是在圣塞巴斯蒂安(San Sebastián),上午照例先是城市观览,大巴带着我们沿着海湾穿行。坐落在康查湾(Concha Bay)之上的圣塞巴斯蒂安,有人形容她是海边的巴黎,也有人称她为迷你版的里约热内卢。我站在米拉马尔宫(Miramar Palace)的花园中,眺望整个海湾的壮丽景色。
金色的康查海滩(La Concha Beach)上,人们晒着日光浴,海水碧蓝澄澈。湾内,几十艘各式游艇和帆船悠然漂浮在海面上。海湾两侧各有一座山峰,其中一座山顶伫立着一尊基督像,俯视着整座城市。
站在站在米拉马尔宫的花园中,可以眺望圣塞巴斯蒂安整个海湾的壮丽景色。
终于要说再见了,握手、拥抱,我与同车的每个人依依道别。
取行李时,下一趟准备乘坐从圣塞巴斯蒂安开往圣地亚哥 · 德孔波斯特拉旅行的游客,聚在一起,听着列车乘务长讲解旅行须知。他们满怀期待的神情,恰如我当初启程时的模样。
文&图/Kevin
新媒体编辑/Tasia
本文原刊载于《时尚旅游》2025年1月刊,此处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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