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01
一九六四年,我出生在河南省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是个叫石头沟的地方,村里都是低矮的土坯房,几条泥巴路蜿蜒着通向田间地头。一到雨季,这些土路就成了烂泥塘,村里人走路都得打赤脚,把鞋提在手里。
我家在村子最西头,一个西倒东歪的院子,三间破瓦房。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树下放着几块青石板。那是我爷爷的"教书台",小时候,我就常在这儿听爷爷讲书。
"明子,快去帮你爹挑水!"这是我娘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喊声。我家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爹是村里有名的庄稼把式,可再能干也养活不了这么多张嘴。娘除了在地里干活,还经常去附近的砖窑帮工,一天能挣几毛钱。
"张根生家的娃,人长得倒是结实,咋还让他读书呢?"村里人经常这么说。我们村的娃子大多十一二岁就辍学了,男娃们跟着爹下地,女娃们帮着娘做活。
就说我同村的刘铁蛋,才十岁就能帮他爹挑两桶水,村里人都夸他能干。
可我爷爷不这么想。他是村里的私塾先生,虽说解放后不教书了,可那股子倔劲儿一直在。每当有人说读书无用时,爷爷就会挺直佝偻的腰板:"穷人家的娃,就更得读书!你们看看,村里有几个识字的?地里刨一辈子食,能刨出个啥来?"
爷爷的屋里有个旧木箱,里面装着他的"宝贝"——一摞发黄的线装书。
闲暇时,他就摆弄这些书,有时还会给我讲三国演义的故事。"诸葛亮,就是穷苦人家的娃,靠着读书成了大智慧!"爷爷最爱讲这个故事。
家里穷,我从小就知道心疼爹娘。
每到收秋时节,我放学后就直奔地里,帮着掰玉米、拔花生。冬天腊月,我跟着爹去县城卖粮食,一大早就得起床。那时候还没有汽车,都是用架子车推着粮食走十几里地去县城。
路上,爹常问我:"明子,读书累不累?"
我知道爹是在担心,每年的学费都要让他东拼西凑。
我总说:"不累,爹。等我以后有出息了,让您娘过好日子。"
到了初中,我学会了做饭。那时候家里添了小妹,娘身子骨不好,我就想着能帮就帮。
学校离家五里地,我每天放学后跑着回家,生火做饭。农村的锅灶都是土砌的,烧柴火,烟呛得眼泪直流,可我从不叫苦。
"你这娃子,男娃学啥做饭?"村里人不理解。爷爷却说:"读书人,就得会自己照顾自己。"慢慢地,我不光会蒸馒头、煮稀饭,还能做几个可口的家常菜。爹娘吃着我做的饭,脸上总带着欣慰的笑。
日子虽苦,可我们全家就指望我这根"读书的苗"。村里像我家这样的光景,不在少数。有的人家干脆把娃送去城里亲戚家,或是让孩子去学门手艺。
我爷爷却说:"咱们家穷,但不能穷了读书的心。"就这样,在爷爷的坚持下,我一直读到了高中。
那年高考,我考得不太理想。拿到成绩单那天,我一个人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坐了大半天。看着弟弟妹妹们,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该去挑起家里的担子了。
晚上,我正要跟爹娘说这事,爷爷却把我叫到了他屋里。油灯下,爷爷的脸上布满沧桑的皱纹,可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明子,我知道你想说啥。"爷爷掏出旱烟袋,慢悠悠地填着烟丝,"你是不是想说,不读了,在家干活?"
我低着头,嗯了一声。
爷爷猛吸了一口烟,屋里顿时烟雾缭绕。"你爹娘有我们老两口帮衬,你要往外闯!这样,去参军吧!"
我一愣:"参军?"
"对!"爷爷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年轻时就想去参军,可那会儿家里就我一个壮劳力。你爷爷我没机会,你可不能错过。再说了,当兵除了能锻炼人,还能给国家做贡献。我听村里老李家的娃回来说,现在部队条件好,还能学一身本事。"
看我还在犹豫,爷爷接着说:"你想想,你这身子骨结实,又会读书写字,去了部队准能出息。到时候,不光能帮家里,还能让全村人都高看咱家一眼!"
爷爷的话让我心里一热。我知道,他不单是为了我,更是为了整个家。
那一晚,我们爷孙俩聊到了半夜。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县城的征兵办公室。
02
县城征兵办公室里挤满了人,大多是些膀大腰圆的后生小伙。我排在队伍最后面,听着前面的人叽叽喳喳地说话。
"听说今年征兵条件严格得很!" "可不是嘛,光身体素质过关还不行,还得看文化程度。" "咱农村娃子身体都不差,就是文化程度......"
轮到体检时,医生看了看我的证件,有些惊讶:"高中生?"他上下打量着我,"现在农村娃能读到高中的确实不多。"
体检很顺利。这些年在田间地头的劳作,让我的身体比城里娃子结实多了。量身高、验血压、测视力,一项项下来,我都过关。最后的体能测试,我更是一马当先,引得不少人侧目。
"小伙子,你这素质不错!"征兵办公室的首长拍着我的肩膀,"高中文化程度,身体素质又这么好,这回我们可是捡到宝了!"
回到村里等待的日子,每一天都很漫长。终于,我收到了入伍通知书。临行那天,全家人都来送我。爷爷特意换上了他那件老布衫,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穿这件衣服。
"娃啊,到了部队要好好干!"爷爷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爷爷我年轻时就想去当兵,这回算是圆了我的梦了!"
新兵连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艰苦。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先是五公里晨跑,接着是站军姿。第一次站军姿,我只坚持了四十分钟就浑身发抖。教官说:"军姿要站好,不光是体力,更要有精神!"
我咬紧牙关,一遍遍地练。有时候站得双腿发麻,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可我就是不肯认输。农村娃子吃过的苦比这多得多,这点累算什么?
"张明,你小子可以啊!"教官看我进步神速,经常表扬我。渐渐地,我不但能站满两个小时,军姿还被评为班里最标准的。
除了体能训练,还有队列练习、武器操作、战术课程。白天训练得汗如雨下,晚上我就在被窝里偷偷记笔记、练动作要领。有战友说我:"张明,你也太实在了,干啥都这么认真。"
我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可我始终记得爷爷的话:"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走好每一步。"所以擦枪我要擦得最亮,叠被子要叠得最整齐,站岗要站得最笔直。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因为表现突出,我被分配到了警卫连。记得第一天报到,连长就对我说:"小张啊,我看过你的资料。你这个人做事踏实,脑子也活络,到了警卫连可要继续保持!"
在警卫连,我更加严格要求自己。站岗时,哪怕是半夜三更,我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个角落。巡逻中,我把每条路线都背得滚瓜烂熟。有些战友笑话我太死板,可我知道,警卫连的工作就是要这样一丝不苟。
晚上查铺时,连长总是称赞我:"小张,你小子当兵有心得!这样认真负责的态度要保持住。"听到这话,我心里暖烂烂的,觉得自己坚持的是对的。
03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那天早操刚结束,连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小张啊,告诉你个好消息。"连长脸上带着笑意,"首长的警卫员马上要退伍了,上面正在物色新的警卫员。经过严格审查,你和三班的李强都是候选人。"
我愣了一下,随即心跳加快。给首长当警卫员,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啊!
"后天去见首长,你好好准备准备。"连长拍拍我的肩膀,"别紧张,就像平时那样表现就行。"可越是叮嘱别紧张,我反而越紧张。
这两天,我把警容风纪标准过了无数遍,连走路都格外注意。战友们笑话我:"张明,你走得都跟机器人似的了!"
见首长那天,我穿着熨得笔挺的军装,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等在办公室外时,我的手心直冒汗。李强倒是很镇定,他在警卫连比我早来半年,经验丰富。
"首长让你们进去!"警卫员打开门通报。
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办公室,立正敬礼:"首长好!"
首长五十多岁的样子,目光炯炯有神。他认真看着我们的档案,时不时抬头打量几眼。突然,他用浓浓的河南话说:"你是俺们河南哪个地方的?"
我一愣,随即用家乡话回答:"报告首长,我是XX县石头沟的。"
"哎呀,老乡啊!"首长的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我是南阳的。你们那边地里现在种啥呢?"
就这样,我和首长用河南话拉起了家常。聊着聊着,紧张的情绪也消失了。说起老家的庄稼,我滔滔不绝,连带着还说了自己在地里干活的经历。
最后,首长选中了我。他亲切地说:"以后就跟着我吧,辛苦了!"
从那以后,我经常负责送首长回家。也是这样,我认识了首长的夫人。她也是河南人,说起话来倍儿亲切。每次见到我,她总有说不完的话要问。
"娃啊,在部队还习惯不?想家不?吃得好不?"首长夫人每次见我都这样嘘寒问暖。记得有一次,我刚送完文件准备离开,她叫住了我。
"明子,吃了没?"她上下打量着我,"瞅你这小脸,是不是又瘦了?"
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夫人。食堂伙食可好了,每天都有肉。"
"哎呦,你这娃,跟我还客气啥?"她转身进了厨房,没一会儿就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还飘着葱花香。"快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我一看这碗面,眼眶一下就湿了。这不就是我娘以前给我做的样子吗?夫人见我发愣,笑着说:"咱河南人啊,就爱这一口。你说说,你们那边都咋个吃法?"
我告诉她,我们村的人爱在面条里放辣椒酱,那个味特别地道。夫人眼睛一亮:"是不是那种老坛子腌的?俺也爱吃那个!你下次回家,给我带点来尝尝。"
她这么一说,我想起爹去年腌的辣椒了。每到秋天,爹都会选最红的辣椒,切碎了放到老坛子里腌制。那味道,光闻着就够劲。
"成!夫人,我下次休假回去,一定给您带!"我边说边扒拉面条,觉得格外温暖。
从那以后,每次值班,夫人总要问问我老家的事。问我们那边种啥菜,吃啥饭,地里的庄稼长得咋样。有时候说着说着,她就会讲起她年轻时的事。
渐渐地,我发现首长夫人的房间里有一张年轻军官的照片,每次看到那张照片,她的眼神都会变得特别柔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们的儿子,在一次重要任务中牺牲了。
一天晚上值班,首长夫人又拉着我说起了家常。看着她慈祥的目光,我突然明白了,他们是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啊!这个认识让我既感动又心酸。
04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在首长身边,处处尽心尽责。那天早上,我刚站完岗,首长突然把我叫到办公室。
"小张啊,今天你去我家一趟。"首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你夫人这两天身子不太舒服,你去照看着点。"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紧。匆匆换了便装,我就往首长家赶。路上想起夫人平日里慈祥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竟浮现出了我娘的身影。记得去年春天,娘也是这样病了一场,我却因为在部队不能回去照顾。
到了首长家,轻轻推开门,就看见夫人躺在沙发上。她脸色有些发白,见我进来,还要强打起精神。
"夫人,您歇着,我去给您倒杯水。"我赶紧说。
"没事没事,就是这两天胃口不好,吃不下去。"夫人摆摆手,"药倒是得吃了,你帮我拿一下。"
我扶着夫人坐起来,把药和温水递给她。看着她吃药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难受。夫人见我愁眉苦脸的,反倒笑了:"你这娃,跟个老太太似的,愁什么?"
"夫人,您想吃点啥不?我给您做。"我问道。
"啥都吃不下,就是想喝点汤面。"夫人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我眼睛一亮:"那我给您做碗河南烩面吧!保证让您胃口大开。"
不等夫人回答,我就钻进了厨房。还好平时来得多,厨房里的东西我都熟悉。切肉丝、炒菜码、煮汤底,我按照记忆中娘教的方法,一样样准备着。
汤底煮得浓浓的,面条下进去,又煮了一会儿。最后打个荷包蛋,撒上葱花,一碗热腾腾的烩面就好了。
"这味儿,真香!"夫人闻着味就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
看着夫人一口一口吃着面,我的心里暖烘烘的。她吃得很仔细,还不时点头:"好吃,真好吃!你这手艺,跟你娘学的吧?"
"是啊,我娘说,给人做饭,就得用心。"我笑着说。
"你娘说得对。"夫人放下碗,眼神柔和,"你知道吗,我们家那个孩子,也爱吃这口。每次回家,都得让我给他煮面。"
我知道她说的是牺牲的儿子,心里一阵酸楚。正说着,首长回来了。看见夫人气色好了不少,他眉开眼笑:"今儿这是吃啥好东西了?这精神头都不一样了。"
"是明子给我煮的烩面,可香了!"夫人招呼首长,"你也尝尝。"
就这样,我们三个围在小桌前,有说有笑。首长讲起他年轻时在河南的故事,夫人时不时插上两句,屋子里充满了温暖的烟火气。
临走时,夫人拉着我的手:"明子啊,你这烩面,以后可得经常给我煮。"
"好嘞,保证随叫随到!"我笑着应下。走出院子时,回头看见夫人站在门口,暖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那身影和我记忆中娘的样子竟然重合在了一起。
05
那是个平常的午后,我刚给首长整理完文件。窗外的梧桐树抖落着零星的叶子,秋意渐浓。
"小张,坐。"首长突然放下手中的钢笔,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我愣了一下,有些拘谨地坐到椅子上。
"你在我身边也有一年多了吧?"首长的声音和煦,却让我莫名紧张起来。
"是的,首长。一年零三个月了。"我下意识地挺直腰板。
首长笑了笑,给我倒了杯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我一下子懵了。手中的水杯微微颤抖,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我抬头看看首长,又低下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说实话,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一年多来,跟着首长和夫人,我觉得生活充实而温暖。每天早上给首长整理文件,中午检查警戒,晚上和夫人说说话、做做饭,日子过得踏实。
"我...我..."我结结巴巴地开口,"首长,我就想一心一意跟着您和夫人,您们对我这么好......"
话没说完,我就觉得脸上发烫。这话听起来多么幼稚啊!首长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首长听完,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让我为难了。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就在我手足无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首长夫人推门进来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屋里的尴尬气氛,笑眯眯地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