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40年代,心脏病是美国人的主要死因,几乎占一半。当时的医生并不知道,心肌梗死的原因是全部或部分的冠状动脉阻塞。

第32任美国总统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就是这种认知的受害者之一。在任期内的大部分时间,他的健康状况都很差,但医生、家人乃至新闻记者,都默契地为他塑造着健康的形象。公众鲜有所闻,39岁患上脊髓灰质炎后,罗斯福总统基本只能靠轮椅生活。



△图片来源:“新经典”澎湃号

总统的私人医生、海军上将罗斯·麦金泰尔(时任美国海军总医务官)主诊耳鼻喉专科,在他病人的4届任期内,似乎从未关注过后者的血压。

1937年,当罗斯福开始第二届连任时,他的血压是170/100毫米汞柱(今天的标准是140/90毫米汞柱以下)。1941年日本袭击珍珠港时,他的血压是190/105毫米汞柱,到了1944年诺曼底登陆时,飙升至226/118毫米汞柱,几乎生命垂危。1945年2月在雅尔塔会议上,温斯顿·丘吉尔的医生记录道,“(罗斯福)表现出了动脉硬化的所有症状”,并且“至多还能活几个月吧”。但麦金泰尔坚称他的病人很健康,只是有些“这个年纪的人都有的小毛病”。

在罗斯福最后一次发表国情咨文,宣布“1945年是成就人类伟大历史的一年”之后的一个月里,他的健康状况迅速恶化。他因气促、盗汗和腹部水肿住进了贝塞斯达海军医院,这些都是心脏衰竭的典型征象。当时美国总共只有几百位心脏专科医生,其中霍华德·布吕恩给出了以下诊断:高血压性心脏病伴心衰。但对于治疗,他也只能开出洋地黄和低盐食谱,总统的血压持续升高。

1945年4月12日,63岁的罗斯福总统逝于中风和脑出血,高血压一直持续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春天,总统在佐治亚的暖风中接受康复治疗,当时他正坐着,由画师为他画像,一边说出了临终遗言:“我这该死的头痛。”



举国哀恸,总统的死终于触动了现有体系。1948年,美国国会通过议案颁行《国家心脏法令》,宣布“国民的健康正遭受心脏循环疾病的严重威胁”。杜鲁门总统签字令其生效,并称心脏病为“我们最严重的公共健康问题”。

提及罗斯福总统的过早病逝时,弗莱明翰科学家们评论道:“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过去对于高血压及其相关心血管事件的理论有待商榷。”总统的心脏医师布吕恩也写道:“我常想,如果当时我们已经拥有现代控制高血压的方法,那么之后(即罗斯福总统仍健在)的历史进程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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