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亚碧作品


喻红作品


向京及潘然作品

◎后商

展览:诗——女性艺术展

展期:2025.2.28-4.26

地点:金杜艺术中心

无论是软雕塑、纱绣等形式与类别的延展,还是材料的变化、自我的组织等方法与特征的内生,“诗——女性艺术展”乃至广泛的女性艺术,都在提示观众,女性艺术早已在自觉的历史中,生成了许多方案、策略、技术,乃至于理念。

遗憾的是,由于档案与研究的缺损,女性艺术目前仍然是相当模糊且宏大的指称。“诗——女性艺术展”带观众回到了上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初,女性艺术刚在中国语境落地生根,喻红、向京已做出有益的尝试。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女性艺术一直以日常化的方式发生在展览、评论、创作中,如“诗”这个题目所提示的。

女性艺术是庞杂的、丰富的,但也是模糊的、错层的。也许这是一体两面的事。

女性艺术的丰富无需多提。苏亚碧用金属丝编织成蜻蜓、衣服、镜体;李满金用极硬的炭笔在瓦楞纸上写“众生”;潘然用单纯的线、形、色模拟出丛生的自然……的确,如策展人廖雯所言,女性艺术如此密实地结合人们的日常生活,或者说,女性艺术通过艺术品重编了人们的行为、姿势、言说。女性艺术的丰富,既是结果,如果它只是纷纭而多质的艺术品;也是原因,如果它是经验与技术的凝结。而今天,我们必须意识到,丰富性已经成为女性艺术的动力,而非某种检验标准。

时下女性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是,视域上的融合:材料变成媒介,感情变成语言,风格变成观念。在展场游走时,我经常感受到“出戏”,这些艺术家们似乎已经习惯于“混搭”——往写实主义中掺入极简主义,诸如此类。当然,这样的局面是多种因素导致的。这种“视域上的融合”在创造新的艺术、新的观看方式的同时,也创造着新的现实,以及新的象征。向京的《一江春水向东流》是最明显的例子,这里“东”既有东方学的东,东方方位的东,也有起心动念的“东”,可以说,整个作品都在不同的“东”之间摆荡。

喻红的《麦粒、煤块和泥土》原本应带有浓烈的乡村经验,但它的精神区别于乡村、小镇、县城。这是一种转借,表面上它是城市的艺术、“新生代”的艺术,但实际上只是以新的形式呈现的“过去的艺术”。乡村的民俗、风貌、人情,充满秩序和生机,这不止是乡村与城市的转化,也是已消逝的“过去的艺术”和留存下的“过去的艺术”的转化。

“诗——女性艺术展”没有炫目的理念,也没有超量的排场,相反地,它的理念相当朴实,它的展场只有一室两厅,大约四五百平方米。甚至于,这个展览所涉及的九位艺术家大多每人仅陈列与展示一件/组作品。稍作观察,你也会发现,其中不少艺术家名声寡淡,等同于素人。总之,这个展览是一个小展览,甚至是一个微展览。

然而,正是这个小展览,让我感受到了策展的价值与能量。一般的大型展览,通常有一个冗长而单调的展线(叙事线),众多为某些确凿的诉求服务的艺术品(人物),以及巡回到此的“熟面孔”艺术家(标志性记忆点)。大展览的奢华与繁杂,往往并不能很好地激发观众的感知。而小展览正好规避了这一缺陷,小展览将空间、作品、观念都限定在小而明确的范围内,观众只需要观看少量的艺术品,且不受艺术家“强力在场”的干扰。

在过往的策展实践中,小展览一直是廖雯的坚持。在上世纪90年代,策展还是批评、编辑、管理的某种自由组合,廖雯就摸索出了小展览的模式:平均的资本金/赞助金、平均的艺术品/艺术家、平均的批评意图/批评方法。很大程度上,廖雯是中国第一位策展人,因为她告别了任性而高调的批评模式,转入了“照护”,也就是策展的拉丁词源curatus(负责照顾灵魂的人)。

“中国当代艺术中的女性方式”(北京艺术博物馆,1995)、我的抽屉(廖雯工作室,2007)……女性艺术展览始终是廖雯策展实践的一部分,她自称占整个策展的三分之一额度。三十年的耕耘,十余个女性艺术展览,使她本人就成了女性艺术的代名词。

当然,Z世代或者00后的女性精神在廖雯的策展中缺如了,这几年的女性艺术潮流更多与新的世代有关。伴随着新的技术语境的到来,女性艺术及它的种种传统与症状被普遍化了。从最初的“零”,到现在的“满”,历史仿佛为我们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这是反讽的弧线,也是想象的弧线。

供图/金杜艺术中心

来源: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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