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刘庆瑞(黑龙江密山县北兴农场有限公司)



1964年初,我被任命为密山分局副局长兼北兴农场党委书记。去北兴那天,我到密山办事处等车,我坐的车到北兴西面的山下就走不动了,只好用拖拉机给拉进去。

首先解决交通问题。那时北兴的交通很不方便。汽车少,运输任务大,没有像样的公路,下雨天场部就像“大酱缸”。出入确实很困难。这件事很快就基本解决了。

一九六四年当年就完成了场内主干公路的路基工程,汽车出入不再用拖拉机拉了。

第二是开荒。当时北兴、隆庆、龙湖合计不到甘万亩地,我要扩大耕地面积到五十万亩,把马鞍山、红旗沟到都北岭的可耕地包括老黑背的五万亩都开出来。

经过请示东北农星总局批准,设计院派了一个勘察组,刘克俭带队,在红旗沟做了大量勘察,搞了个规划。我离开北兴时耕地面积已经达到三十七万亩。

第三是改善职工生活居住条件。那时北兴只有修配厂和老办公室前面共三幢砖瓦房,大家住得很挤。我打算先盖些“穿靴戴帽”的房子。然后再解决砖瓦房和吃水的问题,同时还要把东风、庆丰、迎春等四个队挪到公路边上。

场部和各队的街道都动工整修,还栽树绿化环境。缺树苗,我就领着一个工人到东山创了两棵野生杨树,栽在老办公室前面做试验,看它能不能活。为了让孩子们有苹果吃,我发动各队大量种果树。

九连先搞起来的,以后隆庆、大东、场部东山都种了很多苹果树。为了解决烧的问题,扩大了煤矿生产。为了实现我的理想,我大儿子分配到马鞍山队当农工,二儿子分到煤矿背煤。

这样一来,毕业学生很快下去了。煤矿生产也由人背煤逐步发展为半机械化,我走的时候年产量已经达到三万吨。

第四是用电。我到北兴的时候,家家都点小油灯。农场只有两台五十马力的柴油发电机组,专供修配厂和粮油加工使用。

一九六六年我们组成以马垦为主任的电力委员会,我和丁厚打好绑腿,拄着棍子去踏查北兴到新民的线路。五十四公里、三万五千伏的高压线路,施工七个月完成,家家户户用上了电灯。

我到北兴的时候,场级领导有王书友、袁光、周来俭、祖振山、单庆荣、丁厚和刘大胡子等人。

后来我提议要马垦,他那时是密山分局生产办公室主任,到北兴当了场长。那时机关人很少,忙时只有一个联合办公室。生产队一忙就组成支授大队下去帮忙,如夏翻大队、秋收大队等。

那时领导干部都要参加劳动,我也和大家一同下地,龙湖、龙山、大东、双桥,我都去过,参加夏锄、割小麦、扒包米,里片的庆丰、东风等,我都去干过活儿。还有前哨,就是大链杆那个队。

有一年我在场部七队,觉着得了病,当时我觉得腰痛,一检查原来是腰椎结核,到裴德住了五六个月的院。

我在北兴七年。自己不干光叫别人干,谁听你的!我记得在场部挑土垫路,就是通加工厂的那条东西横道,袁光身体弱,我让他装土我挑,他也干得很好。

北兴起初没有小车,我去后不久给了一台美式小吉普,后来又给了一台旧的,都不好使。今天这个爬窝,明天那个打误,没法子只好两台轮流出勤,专供送病号或送领导到外边去开会使用,一般都不使用。

下队走路是我的习惯,我这个习惯从永安一直带到北兴。原因是那时,领导干部下队坐小车是明显的脱离群众,群众看见会说“当官的来了!”那工作就不好做了。

对“文化大革命”,当时我和大家一样很不理解。

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有一次在佳木斯召开党委扩大会议,我是学习小组长,小组会上我说:我对这次“文化大革命”没有什么意见,但是通过这个办法游斗干部、画鬼脸儿、挂牌子我想不通,教育人用什么办法不行,非得用这个办法才能教育好人吗!

会后有人说我攻击“文化大革命”,当时就受到追问。我没有承认这么说。如果承认了,手铐马上就得带上。好在同志们保了我一下,调查了七八个都说没听见,也就不了了之。

一九七〇年我离开北兴,记得清理阶级队伍已经开始,后果如何我就不清楚了。我走之前,生产指挥部让我领着“抓革命、促生产”。那时是干不对,不干也不对;说不对,不说也不对。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文化大革命”的前期,大家的积极性仍然很高,生产没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后来因为观点不同产生些对立,都是因为怀着朴素的感情上了当、受了骗。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规定得很清楚,大家都明白了。大家都把姿态放高点儿,互相道道歉、谈谈心,消除过去的隔阂就好了。

由于极“左”路线的干扰,对那些出身不好、社会关系复杂的同志,我们说过一些错话,更要主动找他们道歉,求得他们的谅解。金继昌、祖振山、刘彬作他们都到我这里来过,前几天刘乃根和董鸣皋还来了。

我曾经因事到秦皇岛去,郑宝成特意把我请到他家吃饭,还向我道歉。我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吧,我们现在不都挺好吗!希望你回去和同志们说说我的看法。

ad1 webp
ad2 webp
ad1 webp
ad2 we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