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以传说中的上海市虹口区虹口道场为背景虚构创作。
民国二十六年秋,上海虹口道场传出异象。
晨钟暮鼓间,总隐约夹杂着金戈相击之声,香炉里的沉香灰烬会无风自起,在青砖地上拼出"还我河山"四字。
道长陈三元推开后殿门刹那,赫然看见供奉在岳王像前的长枪上,缠着缕缕青灰色雾气。
"陈师傅,西仓桥的武馆昨晚又死了三个弟子。"弟子阿炳声音发颤,脖颈处赫然浮现出蛛网状淤青,"他们的断指缝里...都在渗黑血!"
陈三元凝视着掌心的铜钱卦象,一枚"坎"卦突然翻转成"离",卦象边缘燃起幽蓝火焰。
他想起二十年前在东北目睹的惨状——那些被日军毒气弹侵蚀的士兵,皮肤溃烂后也会长出类似的黑斑。
正午时分,道场东厢房的铜镜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组成一个扭曲的"日"字。
"寅时三刻,带三十六枚镇魂钉去百乐门。"陈三元将桃木剑插入香案,剑柄处的"精忠报国"四字突然浮现血痕,"告诉那些日本武士,就说虹口道场新来了位......"
话音未落,后院的百年银杏突然无风落叶,每片叶子都倒映着戴鸟嘴面具的身影。
月光透过枝桠,在青石板上投射出十七道爪痕,宛如某种古老献祭的图腾。陈三元摸到袖中那枚从东北带来的虎符玉佩,玉佩突然变得滚烫,耳边响起金戈铁马之声。
百乐门霓虹灯下,六个穿黑色和服的武士正在布置邪阵。领头的忍者摘下鸟嘴面具,露出布满咒文刺青的脸——正是三年前在青岛擂台上被陈三元逼退的鬼丸次郎。
"都说支那武士只会耍花架子,"鬼丸次郎将滴血的短刀插入地砖,"但你们道场供奉的,可是能跨越时空的怨灵!"
子夜时分,陈三元踏入幻境。他看见金兀术的铁浮屠在黄浦江面游弋,岳飞的白袍在硝烟中猎猎作响。
当鬼丸次郎的邪气刺穿他的心口时,胸前突然浮现出"三十功名尘与土"的篆文,竟将幽冥鬼火尽数吞噬。
惊醒时,道场外围的日本宪兵正在焚烧中国商铺,火光中传来孩童哭喊。
"以血为墨,以骨为笔!"陈三元咬破中指,在黄绸上画出岳家军阵型图。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他将阵旗插在道场门前,旗面"还我河山"四字突然迸发金光。
百米外的日本武馆屋顶,瓦片无风自动,在空中排列成"恭迎岳王"四个血字。
决战在雨夜来临。鬼丸次郎率领的武士们浑身浴血,但每靠近道场十步,手中的刀剑就会锈蚀出蜂窝状孔洞。
陈三元的桃木剑并未出鞘,只是在雨幕中划出半道弧光,所有日本武士突然跪倒在地,痛苦地撕扯着长发——他们额间的"神道教"印记正在融化。
"你们供奉的,不过是侵略者的亡魂!"陈三元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他并指为剑,刺入道场古井的瞬间,井底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声。
浑浊井水中浮起无数古代将士的铠甲,最前方那具没有头颅的将军铠甲,胸甲处赫然刻着"鄂王"二字。
当晨雾散尽时,百乐门废墟上只剩下七把插在地面的武士刀。刀柄处的樱花纹章全部转向东方,刀鞘上凝结着暗红色露珠。
虹口道场的铜钟突然自鸣九响,香案上的岳王像眼中流出两行清泪,泪水在青砖地上汇成"山河永固"四字。
三个月后,有位穿长衫的老者走进虹口道场。他摸着岳王像底座的铭文笑道:"当年风波亭的泥土,可还留在临安城外?"
陈三元握紧桃木剑的手微微颤抖,剑柄上的"精忠报国"四字,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