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恶魔罪犯疯狂劫杀出租车司机
从2000年下半年开始,哈尔滨、齐齐哈尔发生了一系列出租车司机连人带车失踪的案件,其中哈尔滨市发生了五起、齐齐哈尔市发生了一起;此外还发生了一系列出租车司机被抢的案件,总数为四十余起,搞得两地的出租车司机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虽然哈尔滨市公安局和齐齐哈尔市公安局各自成立了专案组开展侦办工作,但由于这种连人带车失踪的案子很难找到直接的物证和线索,所以侦办工作举步维艰,进展缓慢。
与此同时,大庆市境内的让胡路区、红岗区的荒郊野地里接连发现五具没有身份的无名尸体,其中一具为女性,四具为男性。虽然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但大庆当地的出租车司机群体中都在疯传这几个人全是开出租车的,是被人杀害后抛尸在大庆,然后车被开走销赃了。一时间导致大庆市的出租车司机们也恐慌起来。
非本案出租车
二、戳穿谎言杀人劫车团伙落网
2001年9月,大庆市公安局针对辖区内日益猖獗的盗抢出租车的犯罪活动开展了为期半年的“猎鹰”专项打击行动,各分局在各自辖区内的交通要冲设置长期堵截卡点,重点加强夜间过往车辆和人员的审查,控制辖区发案。
2002年1月25日,大庆市公安局卧里屯分局兴化派出所邹向前所长带着民警孙爱国、李立群和李松涛在卧里屯转盘道的长期堵截卡点执行盘查任务。凌晨1时40分,一辆从兴化村方向驶来的普通型“桑塔纳”出租车被他们拦下接受检查。
出租车的车门被打开后,邹向前所长看到车里面坐着四个人,除了一名司机外,其余三人都是二十多岁的男青年。其中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名男青年的额头上有一处明显的刀疤,且他的身上携带着两部手机,这引起了邹向前的高度警惕。于是,他要求这几名男青年出示身份证。
副驾驶位置上的男青年的身份证显示他叫马学江,另外两人分别是大庆市萨尔图区日欧汽车修理厂的修理工陈玉柱和张玉良。根据陈、张二人的说法:马学江刚刚带着他们去兴化村看了一辆“捷达”轿车,想让他们帮忙翻新那辆轿车的发动机钢号。随即孙爱国和李立群立即对出租车进行了搜查,很快在车后座的下面发现了一套为机动车打钢号的工具。
于是,邹向前将马学江、陈玉柱和张玉良带回兴化派出所进行审查,并派人找到了藏在兴化村1区维修队车库里的一辆崭新的“捷达”轿车。
捷达出租车(非本案)
天亮后,邹向前打电话给卧里屯分局,向分管刑侦的张义清副局长汇报了情况,张义清在和尚瑞超局长商量后意识到这背后可能是一起盗抢出租车的大案,更有甚者可能和之前大庆市内发现的多具身份不明但疑似是出租车司机的尸体的案件有关。于是,张义清立即要求兴化派出所将此案移交给分局刑警大队。并成立由张义清亲任组长、刑警大队李迎辉大队长为副组长的专案组专办此案。
面对提审,马学江表现得一脸无辜:“我没做什么坏事,只是从几个朋友手里借了20000元钱买了一辆车想跑出租。”
“借的钱是吧?来,把借给你钱的人的姓名、住址讲出来,我们替你去核实一下——”
结果,西洋镜很快就被戳破,侦查员根据马学江报出的几个所谓的借款人姓名和住址前往让胡路区和萨尔图区找到人进行核实,结果这些人一致表示:绝无此事。
面对自己编造的谎话被揭穿,又不能自圆其说,马学江的防线崩溃了,交代说:“‘捷达’车是我和丁常军、蒋二、大明子12月23日在哈尔滨抢劫一个女司机的。”
“蒋二是谁?大明子又是谁?”
“蒋二大名蒋范生、大明子叫赵鹏飞。”
“女司机人呢?”
“被我们勒死后丢在郊外野地里了。”
“丁常军、蒋范生和赵鹏飞都在哪?”
“蒋范生和赵鹏飞在哪里我目前不知道,只知道丁常军现在住在采油六厂一矿的托儿所(原址)。”
根据马学江的交代,专案组连夜派人赶往采油六厂一矿,将丁常军当场擒获。经突审,丁常军却交代了另一起案子:2001年12月23日,他和马学江、马万春、赵文忠四人合谋在哈尔滨抢劫了一名男司机驾驶的红色“捷达”出租车,司机被他们捆绑、封嘴后杀害,尸体被丢在哈尔滨至呼兰县的利民开发区荒地。
罪犯马学江
马学江交代的是杀死女司机,而丁常军交代的是杀死男司机,显然他们交代的是完全不同的两起案件,因此专案组判断这伙人肯定还有别的隐藏罪行没有交代。于是,他们加大了审讯力度,彻夜突审马学江和丁常军二人——
罪犯丁常军
一个通宵的审讯下来,马学江和丁常军总共交代了他们自1999年11月以来所干下的十四起抢劫出租车的案件,其中的五起将出租车司机杀害并抛尸。被杀害的五名出租车司机中的四名来自哈尔滨,一名来自齐齐哈尔。
随即,专案组派人前往哈尔滨和齐齐哈尔进行调查取证,在黑龙江省公安厅刑警总队、哈尔滨市和齐齐哈尔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大力协助下,查实马学江、丁常军、蒋范生、赵鹏飞、马万春、赵文忠、崔永刚七人原本都是进城打工的农民,以开出租车拉客为生。据调查他们早年一开始抢劫单身乘客和独自走夜路的路边行人,随后在挥霍玩乐中相互结识,逐步结成团伙,开始针对哈尔滨和齐齐哈尔的出租车司机实施抢劫甚至杀人劫车。
下面举几例查实的犯罪事实:
2000年4月3日,马学江和崔永刚在大庆驾驶出租车抢劫了一名女乘客,抢得挎包一只、内有现金6000元以及手机、BP机各一部。
2001年9月21日,马学江、崔永刚在哈尔滨抢劫并打伤了一名女司机,抢劫了一辆白色“捷达”出租车,销赃后获利28000元。
2001年11月某日,马学江伙同蒋范生、赵鹏飞和马万春在哈尔滨打伤一名出租车司机,抢劫了一辆红色“捷达”出租车,销赃后获利30000元。
2001年12月23日,马学江、丁常军、蒋范生、赵鹏飞在哈尔滨抢劫了一辆红色“捷达”出租车,将一名女司机杀害后抛尸,出租车被他们开走销赃。
同一日,马学江、马万春、丁常军和赵文忠合伙将一辆红色“捷达”出租车骗至哈尔滨至呼兰县利民开发区的荒地处,将一名男出租车司机杀害后将出租车劫走,两辆出租车销赃后获利62000元。
对于专案组取得的阶段性成果,大庆市公安局肖凤鸣局长和林国利副局长给予充分肯定,并且要求专案组再接再厉,一定要把全部案情大白于天下,将全部的犯罪分子捉拿归案。
肖凤鸣现为农垦中级法院院长
1月29日,市局派来的增援力量就位,得到增援的专案组部署警力,紧锣密鼓的实施对蒋范生、赵鹏飞、马万春、赵文忠和崔永刚的抓捕。
1月30日清早,专案组通过线报得知:赵文忠将在当天中午乘坐大客车从克山来大庆的线索。李迎辉大队长立即带着侦查员于来恩、杨军、胡玉良、马新玉、邱桐等人在大客车必经的哈大路路口和卧里屯检查站路口设卡堵截,并在当天中午12时整成功将赵文忠抓获归案。经审讯,赵文忠对他参加的十三起抢劫案(其中三起杀害了出租车司机)供认不讳,并证实了马学江和丁常军交代的其余劫车/抢车杀人案。
1月31日,专案组又通过线报得知:蒋范生、马万春两人目前正落脚在明水县高岗子乡。随即李迎辉大队长立即带领侦查员宋云超、于来恩、付新宇等人驱车赶往高岗子乡,在高岗子派出所的特情线人的协助下最终确定蒋范生和马万春两人此时正在“心缘”歌厅“嗨皮”。当晚20时左右,干警们冲入“心缘”歌厅,将正在里面搂着“小老妹”唱歌的蒋范生和马万春擒获。
罪犯马万春
罪犯蒋范生
由于蒋范生和马万春曾经因为盗窃机动车被公安机关拘留审查过,因此两人具有一定的反审讯“经验”,被抓获后还抱着侥幸心理百般抵赖,企图蒙混过关。然而由于马学江、丁常军和赵文忠已经招供,其中不乏蒋范生和马万春参与的案子,两人最终“硬扛”了十二个小时后终于先后低头认罪,供认了他们二人参与的二十一起抢劫案,其中杀害出租车司机的抢劫杀人案四起。同时,两人还提供了一些赵鹏飞参与作案的线索。
2月4日,专案组通过特情耳目的线报得知赵鹏飞的岳父住在延寿县青川乡,于是李迎辉大队长带着侦查员宋云超、付新宇、曾召良于当晚赶到青川乡。在青川乡派出所的协助下于2月6日确定了赵鹏飞的藏身之处,2月7日凌晨,侦查员们使用突然袭击的方式冲入赵鹏飞的藏身之地,将毫无准备的赵鹏飞擒获。经就地突审,赵鹏飞交代了自己参与的五起抢车杀人案,其中一起案子杀死一名司机,另一起案子杀人未遂。
罪犯赵鹏飞
在赵鹏飞落网前一天的2月6日,东躲西藏的崔永刚在大庆市内被抓获——根据他的交代,专案组又在2月7日至2月10日抓获了以王玉为首的三名专门帮助马学江、丁常军团伙改装被抢车辆和负责销赃的人员。
至此,马学江、丁常军特大抢劫出租车的杀人团伙的十名成员全部落网。该团伙从1999年11月起至2002年1月总共在哈尔滨、齐齐哈尔和大庆作案四十一起,其中抢劫出租车司机财物的抢劫案二十二起、抢劫出租车十九起(成功十六起、未遂三起),总共抢得出租车十六辆,杀害出租车司机六人(其中男司机四人、女司机两人),所抢的出租车、财物和钱款折合人民币超过260万元!
然而,这些人哪怕在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后都不觉得自己干的这些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卧里屯公安分局尚瑞超局长在结案报告中这样写道:“这伙歹徒都来自偏远的农村,心灵残缺,没有文化,没有理想,而且不知法、不懂法,视抢劫为玩笑,视杀人为儿戏,就像是在干一件平常的事情一样毫不在乎,就是被抓获归案也没有意识到作恶后果的严重性。”
2002年2月21日,马学江、丁常军、崔永刚、蒋范生、赵鹏飞、马万春、赵文忠、王玉等十名犯罪分子以抢劫罪、故意杀人罪、盗窃罪、销赃罪被大庆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
最终,蒋范生、赵鹏飞、马学江、赵文忠、马万春和丁常军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被告人王玉犯抢劫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罚金40000元。
董庆峰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并处罚金10000元。
王金龙犯抢劫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年,并处罚金10000元。
李平犯销售赃物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并处罚金10000元。
孙成玉犯销售赃物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并处罚金1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