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归本,人暮归乡。
2019 年在广州白云机场的出站区域,有 4 位人士已经等候了相当长的时间,他们将接机牌高高举起,仅仅是为了在对方走下飞机的那一刻,能够第一眼就辨认出对方。
事实上,在这之前他们未曾有过见面的经历,此次的见面不单对于他们而言意义重大,更是三代人期盼了 70 年才得以实现的团圆啊!
社会处于动荡不安的状态,与自己的故乡相隔甚远。
娜娜乃是一位二十余岁的台湾女子,自儿时起,她便一直存有一个疑惑,明明自己属于台湾籍,可为何户籍所在地却写着广东呢?
有一回,她向家人进行了询问,而后便知晓了,原先自己的爷爷是从大陆那边来到这里的。
提及爷爷,娜娜留存的记忆并不多。因为在爷爷离世的那年,娜娜才仅仅 2 岁,是个婴儿。从家人的讲述中,娜娜得知,爷爷学识丰富,平生最为喜爱的事情便是读书,还有翻看那几张泛黄的老照片以及信件。
爷爷为何会抵达台湾?他是以何种方式前来的?为何不返回呢……诸多的疑问在娜娜的脑海中萦绕盘旋。然而,伴随着大伯何家祥的讲述,之后的她也将这一切的困惑解开了。
原先,何灿南爷爷乃是一位老兵,在早年的时候从广东肇庆奔赴至了台湾。
何灿南在家庭中处于最大孩子的位置,其下方存在一个弟弟以及一个妹妹。
在那个特定的年代,每一户家庭都处于较为贫困的状态,解决温饱都成问题,而想要让孩子上学则更是难上加难。父母经过反复思考和权衡,内心认定家中的孩子是应该去读书的,因此,哪怕是变卖家中所有的家当,也毅然决然地将 3 个孩子送进了学堂。
在求学期间,何灿南秉持着勤奋的态度努力学习,在班级之中始终居于前列,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对他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不过,三个孩子的上学事宜给家里带来了极大的压力。何灿南身为大哥,内心实在不忍让父母处于如此艰难的境地,也绝不想让父母为了借钱而挨家挨户地说好话。
何灿南为了给父母减压,决定把机会给予弟弟妹妹,自己则退学去赚取钱财。
然而,彼时社会处于动荡之态,国共内战爆发之后,蒋介石居于不利之境,最终逃往了台湾。
在前往台湾之前,他依然怀有勃勃野心,妄图使自己的势力得以壮大,期盼着时机的到来,以发起一场能让自己翻身的战役。
在行程途中,蒋介石用尽各类手段去招人,不论对方有无意愿,径直强行拉扯,瞧见一个便抓住一个,在此过程中,何灿南也遭到了抓走。
彼时的何灿南恰好 16 岁,他退学之后本打算找一份生活的门路,然而没过多长时间就恰巧遇上了蒋介石的庞大部队,并且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离开竟然会持续一生之久。
蒋介石抵达台湾之后,那些老兵在台湾竟无安身之所,无奈之下,只得前往眷村暂且栖居。
在本地人的观念中,眷村的居民皆为外来之人,无人乐意与他们进行交往。
眷村的环境较为滞后,能够提供的工作岗位也不多,然而何灿南却在这样的环境中组建了家庭,并且育有 3 个惹人喜爱的孩子。
不过,在生活于此处的每一日里,何灿南都未曾忘却自己的故乡。在众多的深夜之中,他一心想要回到故土,与自己那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相聚。
遗憾的是,因条件所限,他即便想回去也无法回去。
何灿南对故乡怀有一份深深的执着,为了让孩子们能够铭记,他依照老家的族谱来取名。儿子这一辈用“家”字,孙子这一辈用“詠”字,就如同娜娜,她被取名为何詠芝。
在台湾生活多年,何灿南始终讲着家乡的粤语,无论是身处家中,还是在外面,都能操着一口娴熟的广东话,仿佛自己从未远离,始终待在家中一般。
何家祥向娜娜讲述,其爷爷自打步入老年后,时常独自端坐在院子里,目光投向大陆的方位,呈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在思索着自己的弟弟妹妹,思考着此刻他们正在做些什么,是不是依然保持着自己记忆中那熟悉的模样。
实际上,何灿南并非未曾与家里有过联系。在 1987 年,当大陆与台湾恢复交流之后,他想尽办法获取了家里的联系地址。然而,由于当时交通以及环境等诸多因素的制约,他无法直接给家里写信。
不经意间,他与冯少东结识了,此人是一个时常在两岸之间往返的人。
经过多次请求,冯少东最终应允了他的请求,偶尔会去找他,替他把信传递出去。
然而,这种方式存在最为不利的一点,即周期颇为漫长,从信件送出,到何家之人收到,至少需要历经数月之久,正因如此,但凡有任何重要的信息,何家之人都无法及时获悉。
例如,当何灿南离世之时,何家祥所写的信件在半年之后才抵达姑姑何巧如的手中。
多年过后,达成了爷爷的遗愿。
何灿南此生最为强烈的心愿便是回归广东的故乡,此地令他魂牵梦绕了整整一生,即便在临终之际,他也再三叮嘱孩子们,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看一看,尽管他自己无法实现了,但孩子们务必要替他达成这个心愿。
家门口矗立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甚是喜人,应当时常教导孩子们粤语歌谣,切不可忘却咱们的根。
想起父亲对自己讲的那些话,何家祥心中便涌起一股别样的滋味。父亲离世后,他每日都在思索此事,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腿脚和身体状况已难以支撑,根本无法四处奔走为父亲寻找那个物件。
然而,父亲的心愿,自己一天都未曾遗忘。此刻,心中愈发焦急,深恐自己等不到那个时刻,带着遗憾离去。
至此,娜娜对爷爷的故事已然明了,她亦知晓大伯内心所忧之事,“大伯,让我去吧,我已然长大,理应为您、为爷爷做些事情!”
在获得大伯的准许之后,娜娜立刻行动起来。她想到在台湾,曾经与大陆家人有过联系的人只有冯少东。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找到冯少东后,却被告知他已经离世了。
线索中断了,这意味着大伯与老家最后一次的联系发生在 1991 年,至今已有 20 多年的时间了。
历经 20 余年,世间发生了诸多变化,在这浩渺的人海之中去寻觅一个人,简直就如同在大海中捞取一根针那般艰难,对于娜娜而言,她压根儿就找不到着手的地方。
所幸,时代处于不断进步的进程中,互联网也在持续发展着,当得知能够在网络上寻找他人的时候,娜娜没有丝毫犹豫,便联系到了今日的“两岸寻人”这一平台。
获悉娜娜的相关事宜后,工作人员将她的所有信息都在网上进行了发布,这其中包含了爷爷与老家之间往来的几封家信。
与此同时,娜娜成功找到了位于广东肇庆的民警,期望其能够协助自己获取一些具有价值的信息。
然而,民警将之前在通信中获取的地址输入系统后,并未找到她提及的“何巧如”。经过一番对比之后,却发现有一位名为“何巧儿”的人与娜娜要找的人极为相似。
怀着一种试试看的念头,民警原本打算联系何巧儿,然而却发现其户籍已然被注销,此人已不在人世。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线索,这次难道又无功而返了?娜娜心中既有些失落,也有些哀愁。
当她正打算放弃并返回台湾之际,民警凭借户口信息,成功找到了何巧儿的儿子巫悦华。在对当事人进行询问之后,确实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何灿南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