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熊丙奇
3月24日，湖南长沙市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推进高中阶段学校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办法》，规定道德与法治、语文、数学、外语（含听力）、物理、化学、历史、体育与健康为考试科目，成绩以分数呈现。而生物学、地理等为考查科目，成绩以A、B、C、D等第呈现，不以分数呈现。
无独有偶。此前，北京市教委宣布，计入中考成绩的考试科目为语文、数学、外语、道德与法治、物理、体育与健康，满分510分。这也意味着历史、地理、化学、生物“小四科”将不计入总分。
对于这两地的改革，有不少家长叫好，认为中考计分科目减少，减轻了学生负担。其他地方的家长也呼吁本地借鉴改革方案，减少计分科目。
不过，也有家长认为自己的孩子吃亏了。此前，文科综合优势好的学生可以在中考脱颖而出，但按照新中考方案就不太可能了，新的中考计分方式更倾向于选拔理科特别好的学生。还有舆论担忧，中考计分科目调整，会影响不计分科目的教学前景。
因中考科目变化引发争议，这是很正常的，改革本就涉及利益调整。更值得关注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纳入中考计分的科目教学应试化，不纳入中考计分的科目教学就边缘化、弱化的问题，即中考不考，学校就不教，学生就不学。
这需要强化义务教育阶段学校规范办学，按照国家规定开齐开足所有课程，给学生完整的、有质量保障的教育，扭转办学的应试化、功利化倾向。同时，推进高中阶段学校多样化发展，缓解当前存在的中考普职分流焦虑。
我国从2016年起，启动新中考改革。中考改革的基本原则，是“全科开考，两考合一”。全科开考要求所有初中学科均进行学业水平测试，目的是督促每所学校都开齐开足义务教育课程。两考合一则是从初中学业测试科目中选择若干门作为中考计分科目，做到一考多用，减轻学生考试负担。
考虑到现实中存在的“不考就不教不学”问题，不少地方选择的中考计分科目，有10门之多，最少的也有8门。除语数外体4门外，将其余的初中学业水平测试科目基本都作为计分科目，只是分值、权重不同。比如，北京此前的中考计分科目就有10门。
这有其好处，即所有学科教学都得到重视，也和新高考改革对接。新高考普遍实行“3+3”或“3+1+2”模式，要求学生从物化生史地政6科中选择3科，哪怕是“3+1+1”模式，也需要各科有初中学习基础。
弊端也同样存在，就是学生的考试科目增多、考试负担加重。
减少中考计分科目，随之又提上议事日程。但老问题又出来了，那些不再计分的科目，就可能得不到学校和学生、家长的重视，又变为“副科”，相关教学时间被其他学科挤占。
解决这一问题，必须推进依法治教，规范办学。
中考不考的科目，就不重视，表面上看，这是考试评价的问题，实质是违规办学。学校为追求升学率，只重视这些科目教学，而地方教育部门为打造升学名校，也对违规办学视而不见，忽视非中考计分科目的师资配备与教学保障。
推进“五育并举”，必须规范办学，要求所有学校按国家规定，开齐开足所有义务教育课程，不得将义务教育学科按是否纳入中考计分，分为“主科”和“副科”区别对待。只有对所有学科教学同等重视，才能做到“并举”。
从长远看，还要推进中考评价改革，实行多元评价，为学生提供多元选择。
当前，家长和学生存在的中考焦虑，源于普职分流变分层。另外，重点高中制度的存在，也导致其与普通高中有着很大的办学质量差异。
今年的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扩大高中阶段教育学位供给。有全国政协委员甚至建议取消重点高中制度。这些对缓解普职分流焦虑都很重要，要在提高普高录取率的同时，推进高中多样化办学，提高职业教育质量。
我们希望，促进义务教育学校办学摆脱应试化，让中考改革早日走出增加考试科目等于增加学生负担、减少考试科目就“不考不学”的左右为难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