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而盈之,不如其已。”——《道德经》
就在近日,南洋又一个华人王朝“林家王朝”奔赴“二世而亡”,不同于“李家王朝”谢幕的轰轰烈烈,“林家王朝”离开得悄无声息……
令人惊奇的是:他们有着太多太多相似点:系出同源;一个主宰新加坡、一个主宰槟城;同样影响最主要政党半个世纪;同样因嫡系三代无意继承而走向“二世而亡”……
然而李显龙“自杀式退位”缔造神话,林冠英“抢救式续命”却遭逼退?
一、新加坡李氏“不争而胜”VS马来西亚林氏“愈执愈失”
据《新加坡联合早报》报道,3月16日,马来西亚联合执政党民行党党选结果出炉,原党主席林冠英仅以1719票,在当选的30名中央执行委员当中排名第26,其胞妹林慧英则不入围。
就在选前48小时,面对猛烈“倒林”攻势,有媒体称,林冠英与党内领袖再次会谈后决定推选转任顾问。
仅过24小时,3月15日,林冠英就发文驳斥称这是假新闻,他言辞激烈地回复:“但冠英绝不会退选,我的去留由民主行动党党员决定。……”
然而不到24小时,民行党党员就将他投票出局,甚至连其较为年轻的胞妹财政部副部长林慧英也出局。
看到这里,已经不用外界分析了,“林家王朝”塌了!
此时的林冠英才65岁,对于政治家来说,还是年富力强;
反观系出同源的李显龙2007年的时候就明确提出退休时间表,2020年由于疫情暂缓交棒计划,外界也分析第四代接班人出现了问题,直到2023年11月5日,李显龙正式宣布交棒给副总理黄循财(中国新闻网),
2024年5月15日,黄循财才正式接棒李显龙,此时的李显龙已是72岁,过了他自己设定红线2年多……
为了真正交棒给黄循财,李显龙又于2024年11月24日辞去人民行动党秘书长职务,并明确黄循财为继任者。
同样精明强干,同样留任中央委员,一个“双轨退场”被挽留,一个“双向续命”被“轰走”,林冠英比李显龙差在哪里?至少有两个地方差距甚大:
第一,李家“处处留线”与林家“着力即差”。
尼古拉斯・斯派克曼认为“控制边缘地带即控制世界” ,那么,若是政治家族处处留一线,是不是也能到达“隐性控制”或者保持影响的可能呢?
政坛留一线:目前李家第三代李鸿毅,现年40岁,以技术官僚身份进入公务员体系,虽未担任要职,其本人也无进一步从政规划,李显龙还是中央委员,黄循财现年52岁,顶天干到70岁,还有近20年时间令新加坡民众淡忘王朝风云、缅怀李光耀,也还有近20年时间让李家第三代作出选择。
尤其是李显龙不惜与其弟爆发多年纠纷,也执意保留李光耀故居,这充分显示其成熟政治智慧,故居在,李家光辉就在,人民行动党的光辉就在。
将家族命运深度绑定人民行动党命运,绝对是高手!
财权留一线:李显龙妻子何晶从2002开始执掌淡马锡,直到2021年10月才转任淡马锡信托基金会主席,依旧保持影响力。
正如老子所言“ 后其身而身先”,非其身全退,而是置身于后。
从“退出—呼吁—忠诚”模型理论来看,李显龙主动“退出”触发了党员“忠诚”机制,巩固制度合法性。
当然,我们必须看到新加坡人民行动党一党独大而马来西亚多元联盟存在着制度差异。
李家之所以能将家族影响力无限放大,与人民行动党对淡马锡、奖学金系统、社区堡垒建设等构建强大庇护网络有关,这是林家作为长期在野党与执政联盟党依赖华社捐款易受金权质疑,有着本质区别。
换句话说,李家深度绑定政府,无需自己抢饭吃,就能光鲜亮丽;林家则需到处化缘,才能维持特殊光环。
林家恰恰进行着相反的实验:
1.“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1965年,由于新加坡被迫独立,留在马来西亚的支部民主行动党独立运行,林吉祥从1969年担任民主行动党秘书长(党内实际最高职务)以来,直到2022年林冠英因党章限制(最多连任三届)卸任秘书长。
据《东南亚问题研究》观察,林家不间断执掌这个党53年,林家这样的后果,就会逼迫年轻党员为了升迁,一起发起“倒林”攻势。
政治对手因此戏称民行党是“林氏王朝”或“林氏父子私人有限公司”,也有人戏称“民主行动党”应该改名“林主行动党”。
《星洲日报》专栏文章2月13日提到,民行党7名核心人物组团去见林冠英,希望他不要接任党主席,不过,林冠英不接受,要求出任全国主席。
而据《新加坡联合早报》报道,民行党副主席倪可敏2月11日,发布了一张他与陆兆福聚餐的照片,并标题为“联手打造团结强大的行动党。”
外界分析,陆派、倪派将联手,果然,3月16日结果出炉,林冠英被“轰走”。
林冠英则狂打林吉祥牌,2月15日与19日接连举办“林吉祥感恩宴”,以创党元老李吉祥84岁生日来争取元老故旧的支持。
2.“家族化领导不合时宜。”
2023年,已经退居全国主席(二把手)的林冠英,还试图在“自家堡垒选区”槟城推翻曹观友并推举妹妹林慧英上位,违背马来西亚 Z 世代 “去威权” 期待,基层反弹强烈。
最终,曹观友派系大胜,林慧英仅位列第12名(东南亚问题研究),关键是令林家派系支持率暴跌至30%~40%,不败金身一破,后续就是“再而衰、三而竭”。
林冠英压制党内“呼吁”渠道,迫使少壮派以“退出”(倒戈)进行反抗。
民行党第三代领导集体
这说明一个铁律:莫要在政党新陈代谢问题上着墨过多,最好是“处处留线”,或许这就是政治家族兑现软实力的最佳体现。
第二,街头抗争已不符合多元融合的时代需要。
民行党在林家领导下,多数时间是走“街头抗争”路线,长时间担任“反对派领袖”,这种为华人抗争的形象,彻底打垮了另一华人政党——马华公会(长期仅得1票)。
自从陆兆福2022年出任秘书长以来,民行党作为执政联盟票数最多的政党(40票),趋向于温和及务实,这首先符合其联盟安瓦尔领导的公正党的多元发展理念,让安瓦尔能够“安心”。
其次,从这次有2名马来候选人雪芙拉和谢瑞詹通过票选的方式当选中委来看(新加坡联合早报),民行党也在进行战略转型,也就是说马来西亚民行党将越来越趋同于其新加坡远亲人民行动党的多元融合战略。
因为民行党的华人支持率已接近顶点,陆兆福现在必然是淡化华人色彩,争取温和马来人的支持,从而帮助其战略盟友安瓦尔维持团结政府。
林冠英则认为“如果党领袖追求捷径,把‘稳定’放在优先位置并擅长妥协,我们将失去自己的身份,变成一个商业利益的结合体。”
雷军说:“站在风口上,猪都会飞。”
要是逆风会怎么样?猪一样会飞,只不过是向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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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吉祥与第三代秘书长陆兆福握手,陆兆福提议以林吉祥生日为民行党团结日
信息来源丨《中国新闻网》《新加坡联合早报》等媒体报道以及《东南亚问题研究》“马国两大执政党新陈代谢 党选暗流搅不乱政局主流”,苏俊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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