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6月9日,贺龙逝世6周年之际,中央为他举行了“骨灰安放仪式”。
周恩来拖着病体,不顾劝阻,从医院赶到了八宝山公墓,贺龙的夫人薛明连忙迎上去接待总理。
周恩来抚着薛明的肩膀,颤抖地说:“我没有保住他啊!都6年了,老总的骨灰没能移到八宝山公墓,我很难过啊!”
说完,他含着泪站在贺龙的骨灰盒面前,连续鞠了七个躬。
这深深的七鞠躬,包含着周恩来对生死与共、情同手足的贺龙元帅的无限愧疚。
薛明百感交集地看着总理。她的心里只有感激,没有怨恨,因为她明白,在当时的环境下,面对林彪等人发动的一再攻击,总理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延安时期的心病
说起贺龙和林彪的恩怨,一定绕不开他们的夫人薛明和叶群,事实上,叶群和薛明最初是好朋友,还是天津市三八女中的同学,但也正是由于这对朋友,贺龙和林彪最终走向了分道扬镳。
事情要从1942年的延安说起。
那个时期,延安正在开展整风运动。
薛明对叶群的过去比较了解。
叶群早年曾在南京国民党的电台当过广播员,还参加过三民主义青年团举办的演讲比赛。其实在抗战时期,一个爱国青年做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只需要和组织说清楚即可。
所以,薛明出于好心,就把叶群约到家中,对她说:“现在正是整风的审干时期,我希望你主动把入党介绍人是谁,在南京时的种种表现,都如实地讲清楚……”
可没想到,她的好心和谨慎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叶群承认在南京演讲过三民主义的内容,但是不愿意向组织交代。
她又哭又闹,撒泼撒滚,说人家趁着林彪不在,要害她。
薛明一看叶群这样,也来气了。
她说道:“好,你不愿意谈,那就到组织部谈!”
于是,她就把叶群拉到了中组部组织科长王鹤寿那里,叶群是林彪的妻子,王鹤寿不便轻易表态。他谨慎地表示,自己要向上级汇报,可这件事情还是闹大了,最后惊动了贺龙和林彪。
贺龙从前线匆匆赶回,指责薛明不该抓着叶群不放。
林彪一开始也表示理解,但禁不住叶群哭哭啼啼的耳旁风,他将马鞭狠狠摔在桌子上,火冒三丈高声骂道:“他妈的,老子在前线流血打仗,你们在后方搞我的老婆……”
正是因为这样一件事,贺龙夫妇从此得罪了林彪夫妇,也为他们后来的分裂埋下了伏笔。
此外,贺龙到延安出任联防军司令员后,毛泽东曾同他谈起林彪的一些历史问题,包括抗战初期不愿意留兵延安、爱出风头不顾大局等等。
在这之后,贺龙也曾揭露林彪在国共二次合作时对蒋介石抱有幻想、立场不稳。
所有这一切,林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成了他抹不去的一块心病,也成为了他日后向贺龙发难的源头。
从此,两人结下了解不开的疙瘩。
建国后的矛盾
新中国成立后,贺龙和林彪的分歧越来越大。
此外,贺龙不赞成林彪一些哗众取宠的做法。
在如何学习马列主义的问题上,林彪在1960年军委扩大会议上提出了“顶峰论”:“现在的马列主义是什么?就是我们毛主席的思想,它今天站在时代思想的最高峰。”
到了1961年,林彪又进一步提出了“二十一字方针”:“带着问题学,活学活用,学用结合,急学先用,立竿见影。”
一开始,由于涉及到毛泽东思想,贺龙对林彪搞得这一套虽然有点反感,但是也没有明确表态。
但是随着调查的深入,贺龙对林彪的各种理论方针愈加不以为然。
1961年,在南下调研的火车上,贺龙和罗荣桓谈起了此事。贺龙说:“我觉得学习毛泽东著作不是什么都可以立竿见影的,例如哲学著作,一下子学不懂,要反反复复学,怎么能立竿见影呢?”
罗荣桓也赞成他的想法。
后来他们两人一起到南京军区时,罗荣桓问部队干部:“林副主席最近提出的‘带着问题学’,你们是怎么理解的?”
那个干部吞吞吐吐地说:“我们水平低,研究来研究去也不知道怎么学才能立竿见影?”
贺龙听了,挥挥手说:“上面是那么讲,你们下面学习的时候要灵活运用。”
仅仅从这样一件小事,就能看出贺龙和林彪在思想、理念上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如此种种,就注定了两人走不到一起,而且会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1962年3月以后,林彪就开始称病,不参加军委常委会议。
9月27日,毛泽东提议:林彪同志身体不好,建议由贺龙同志主持军委日常工作。
贺龙在主持军委日常工作期间,取得了不小的成绩,特别是他和叶剑英等人一起推广的郭兴福教学法,受到了毛泽东的赞扬。
他性格直爽,一心只考虑工作,从未想过“韬光养晦”。
对此,林彪既不满又害怕,担心贺龙会威胁到自己在军中的地位。
因此,“文革”开始后,他把贺龙看成了主要对手,下决心先发制人。
多方迫害
1965年12月,罗瑞卿被罢免一切职务,贺龙心里明白,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暗自叹气:“醉翁之意不在酒,凶多吉少。”
1966年9月5日上午,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处同贺龙谈话,把林彪指使吴法宪等写的诬告信交给贺龙,并说:
你不要怕,我当你的保皇派。我对你是了解的。我对你还是过去的三条:忠于党忠于人民,对敌斗争狠,能联系群众。
1966年9月8日,林彪召开军委扩大会,但没有让贺龙参加,在会上林彪继续针对贺龙,说贺龙想要阴谋夺权。
次日晚,毛主席向贺龙说了此事,贺龙大怒:“有什么能耐摆到桌面上来嘛!背后嘀咕算什么本事!”
9月10日上午,在毛主席的提议下,贺龙去拜访了林彪。
之前林彪一直在毛家湾办公,但这会儿毛家湾装修,林彪就挪到了人民大会堂浙江厅,林彪此时怕光怕水非常严重,浙江厅里所有的家具设备都搞成了浅绿色,只有几盏微弱的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