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新闻记者 张子汐
“我就是奔着古茗去应聘的，结果签合同的时候告诉我签的不是古茗。”
近日，大象新闻·大象帮接到江苏小伙小李的求助，小李说自己参加了上市茶饮品牌古茗集团的招聘，应聘时小李多次询问入职后是否为古茗“自有员工”，招聘方都未否认。但最终小李拿到手的劳动合同标明的甲方却是第三方劳务派遣公司。
应聘古茗配送员 入职却是第三方公司
3月11日，正在求职的小李在Boss直聘平台上看到了一则“古茗茶饮招聘货运司机”的招聘信息，平台显示该岗位隶属于“古茗科技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古茗”）。小李十分心动，当即与该职位的人力资源（下称HR）取得了联系。
加上微信后，HR向小李介绍了工作内容、薪资及福利，并邀请小李到位于无锡江阴的古茗茗星配仓库参加面试。
“面试前，不管是平台上的招聘信息还是HR的介绍，都没有提及用工方式。”据小李说，面试的主考官就是古茗浙江茗星配供应链有限公司无锡江阴分公司（下称茗星配公司）的负责人贺经理。
“我在面试现场问他们，入职后，是属于古茗的自有员工还是签第三方公司，他们回答我说是古茗的自有员工。”有着十多年货运经验的小李面试十分顺利，在场的相关负责人邀请他第二天直接来试岗，并明确表示试岗期间没有工资。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和古茗签署劳动合同，小李当即表示了同意。
3月13日—16日，小李一直在岗工作，并在15日接到了入职通知。但16日下午，他却收到了一则短信，短信上写着他即将入职“宁波恒英信息科技服务有限公司江阴分公司”，并要求他填写个人信息。
对“自有员工”理解有分歧？
收到短信后，小李对于用工单位提出了质疑。3月20日，记者联系了负责面试小李的贺经理，他认为只要为古茗工作、接受古茗管理就是古茗的“自有员工”。
“我不接受这种解释。”小李表示，“我所认为的‘自有员工’是人事关系归属于古茗，工资、社保都由古茗直接发放。”
小李认为该公司在招聘平台发布的信息中没有标明用工方式，“我觉得这是故意隐瞒。”
记者就此事咨询了北京市中伦文德（郑州）律师事务所，刘芬宇律师认为，该公司行为不能认定为故意隐瞒或欺诈。“双方对于‘自有员工’一词的理解分歧在于，李先生理解的‘自有员工’不仅包含事实上的劳动关系，也包括法律上的劳动关系；但该公司相关招聘负责人则理解成了单纯的事实上的劳动关系。”刘芬宇表示，整个招聘过程本质上还是双向选择，并不存在强制，如果小李认为古茗的行为存在有意隐瞒的嫌疑，可以拒绝签订合同。
无薪试岗是否合法？
此外，小李对于自己在两天试岗工作期间未收到工资一事也耿耿于怀：“我愿意干这两天，是建立在我以为能跟古茗签约的前提上。”
3月12日面试结束，13日—16日4天期间，小李一直在岗工作。小李决定不签订劳动合同后，HR支付了15、16日两天的工资，但HR以试用期无工资为由，拒绝支付13、14日的工资。
刘芬宇律师表示，根据劳动法的相关规定，劳动者为公司提供相关劳动，公司应支付劳动者相应报酬。她建议：“李先生可以直接去当地劳动监察大队反映或直接提起劳动仲裁。”
小李向相关行政监管部门反映情况，3月20日，无锡市江阴市利港镇政府工作人员给出反馈，称已经做了协调，贺经理同意支付小李的试用期工资，但需要小李签一份第三方的劳务合同（注明非劳动关系仅试岗）及收款证明，小李拒绝签字。
刘芬宇律师指出该公司要求小李签劳务合同是为了规避后续的风险，如劳动者进行社保投诉、起诉双倍工资差额、主张经济赔偿金等。
目前，茗星配公司仍主张让小李签署确认双方之间无劳动关系的协议，但小李拒绝签署，双方仍未就试用期工资的发放达成一致。
律师：选择劳务派遣需谨慎
劳务派遣是近年来人力资源市场上普遍存在的一种用工形式。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第五章第二节相关规定，“劳务派遣一般在临时性、辅助性或者替代性的工作岗位上实施”。但刘芬宇律师指出：“有大量的企业将正常的岗位安排成了劳务派遣员工。这种违法操作在现实中很常见，但是得不到相应的监管。”
记者在各大社交媒体平台上搜索“劳务派遣”相关，发现许多网友都认为“劳务派遣”是求职路上的一个大“雷”，有的网友甚至总结了劳务派遣的“三宗罪”——方便“甩锅”，不交五险一金，辞退招聘流程简单。
小李也提到，劳务派遣在货运司机行业内十分普遍，这种用工形式的存在也让从业者承担了更多风险：“我自己就见证过很多同行在遭遇意外或工伤的情况下，被实际的公司将责任推给劳务派遣公司，只因为他们是劳务派遣员工。”
对此，刘芬宇律师表示，在劳务派遣中，劳务派遣公司为用人单位，工伤的相应赔偿应由派遣公司进行承担。但现实中的劳务派遣单位很多为皮包公司，偿债能力较弱，工伤案件即便胜诉，后续执行可能也会存在较大困难。
刘芬宇律师提醒广大求职者，求职前要在网上查询该公司的相关情况，对于所应聘岗位的性质，一定要事先和公司达成明确的约定，并仔细阅读审查劳动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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