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陆弃
以军又一次用炸弹划出“红线”，但这一次，目标不是军火库，不是武装据点，而是医院——人类文明最后的庇护所。3月23日，加沙地带南部汗尤尼斯的纳赛尔医院遭以色列无人机空袭，导致至少5人死亡，多人重伤，现场火光冲天、满地废墟。遇难者中包括哈马斯政治局成员伊斯梅尔·巴尔胡姆，当时他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在以色列国防部眼中，这是一场“精准打击”。他们声称，袭击对象是“藏身医院”的高级哈马斯成员，是一场针对“恐怖分子的正义惩罚”。但在加沙人民眼中，这是又一桩赤裸裸的战争罪行，是对国际人道法的再一次践踏，是在全球注视之下对医院——这个应受战争法保护空间的蓄意毁灭。
这种“精准”的炮火，已不止一次将加沙的医院变为墓地。以色列习惯性地指责哈马斯“躲在医院里发动袭击”，而后便用导弹、坦克、无人机将其夷为平地。这种叙事逻辑已经变得机械：指控—打击—清算—否认—再指控。而现实中，每一次“军事目标”的摧毁背后，倒下的是病人、医生、护士、救援人员——是那些在战争中本应得到保护的人。
“战争有规则”，这是现代国际法体系在经历两次世界大战后苦心建立的共识。医院、学校、难民营，是战争规则中最后的“禁区”，任何一方，哪怕面临再大的军事压力，都不应触碰这些红线。但现在，以色列的行为正在让这种底线逐渐模糊化、合法化，甚至“技术性洗白”。
以色列坚称“哈马斯将医院军事化”，这无疑是一种危险的叙事转移。即使有一名武装分子在医院藏身，也不意味着整座医院、整群病人、所有医护人员都成了“合法打击对象”。现代战争法强调比例原则和区分原则，即便军事目标存在，攻击手段必须限制平民伤亡。但如今我们看到的，是一颗炸弹砸下，一条命没了，再加几十条“附带损害”。
而国际社会呢？联合国说“严重关切”，欧盟说“敦促克制”，美国则惯例表示“以色列有权自卫”。这种一再重复的外交废话，已经无法遮掩事实：西方国家在以色列的每一次暴行面前集体沉默，不仅是道义上的失守，更是事实上的共谋。尤其是华盛顿，在军援、情报、外交豁免三位一体的支持下，早已成了以色列战争机器的润滑剂。
特朗普重返白宫后，对以色列的支持变得更加激进。他不仅切断对联合国近东救济工程处（UNRWA）的援助，还在外交场合一再淡化以军暴力行为的性质。这种毫无底线的纵容，只会让以色列对“自卫权”的滥用变本加厉。医院也好，清真寺也好，哪怕是联合国设立的庇护所，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潜在军事据点”。
而哈马斯的存在，成了以色列一切打击行为的通行证。每当国际舆论开始质疑平民死亡数据时，以色列就搬出“哈马斯掩护”、“人肉盾牌”的老调重弹，试图将责任转嫁给被压迫者本身。这种反转逻辑若被普遍接受，世界将再无战争伦理可言，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在“恐怖主义”的名义下为所欲为。
此次空袭之后，加沙地带卫生部门再度公布伤亡数据：自3月18日以来，已有673人死于以军袭击，1233人受伤。而从战争爆发至今，加沙已死亡超过5万人。这不是对称战争，这是单方面的碾压，是一种以国家军力对无力反抗者的长时间围猎。
而伊斯梅尔·巴尔胡姆之死，不是终点，而是一个信号——以色列已不再顾忌国际视线，不再掩饰其军事行动的“策略选择”。当医院的屋顶成了打击坐标，当医疗体系本身成了打击对象，这场战争的性质，早已远远超出了所谓“打击哈马斯”的范畴。它成了一场对一个民族的系统性摧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