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守”是道教教义中的术语,指代道教徒必须遵循的九项修炼内容,包括:和、神、气、仁、简、易、清、盈、弱。道教认为,得道者必然是“性合乎道者”,若能恪守“九守”,便能“守大浑之朴,立至精之中”,“以不化应化,千变万化,千变万转而未始有极”(《云笈七籤》卷91,下同)。
守和。天下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圣人效法天地,不拘泥于世俗,不被外界所诱惑,“故贵在守和”。
守神。人由天地变化所生,四肢五脏与天地相类比。“天地之道至阔且大,尚犹节其章光,爱其神明,人之耳目何能久劳而不息?人之精神何能驰骋而不乏?”因此,道教修炼强调“内守而不失”。
守气。人以“血气”为精华,“血气专乎内而不越外,则胸腹充而嗜欲寡”,“嗜欲使人之气衰杀”,因此,应“因时而安其位,当世而乐其业”,“不为福始,不为祸先”。
守仁。“至人倚不立之柱,行无关之涂,禀不端之府,学不死之师。无往而不遂,无至而不通,屈伸俯仰,抱命而行,宛转祸福,利害不足以患心”。
守简。食以充饥,衣以蔽寒遮体,
不追求权势和财富,不贪多积,而追求养生的和谐。
守易。根据自己的食量进食,根据自己的身形选择衣物,根据自己的能力选择活动,根据自己的情感选择行为,拥有天下而不自居,放弃万物而不求利,不因贵贱贫富而失去本性。
守清。以静为治,以动为乱。勿惑勿接,万物将自清。勿惊勿骇,万物将自理。
守盈。“天道极即盈,盈即损”,因此学道之人“保冲气,不敢自满,日进以牝,功德不衰,天道自然也”。
守弱。“天下之要,不在于彼而在于我,不在于人而在于身。”因此,要“无所喜,无所怒,无所乐,无所苦,万物玄同,无非无是”,“持养其神,和弱其气,平夷其形而与道沉浮”。
要实现“九守”,必须“以道为循”,清静无为,“以死生为一化,以万异为一方”,有精而不滥用,有神也不滥用。对于万物的千变万化,应泰然处之。
但尽人事,各凭天命
“我命在我,不属天地”出自《西升经》“我命章”。据考证,《西升经》大约成书于汉末魏晋之间。从经文表面来看,它强调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非外在条件。“命”在汉语中本就包含生命和命运两种含义。后世的注释也有两种理解。唐代的李荣视“命”为生命,称“天地无私,任物自化。寿之长短,岂使之哉,但由人行。有善有恶,故命有穷通。若能存之以道,纳之以气,气续则命不绝,道在则寿自长,故云不属天地”(《西升经集注》卷五)。
宋徽宗则视“命”为命运,称“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宵人之离形者,动与过也。然则不终其天年而中道夭,非天地鬼神毁而害之也,人自取之尔。书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追,此之谓也。”(《西升经》)天命观念,在中国人的生活中源远流长,根深蒂固。
三代的甲骨文和金文中多有“受命于天”的刻辞。春秋战国和秦汉时期的大思想家也多有关于“命”的论述,诸如“知天命”、“畏天命”、“死生有命”,“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等等,都将“命”描述为支配世上一切,安排人类一切的神秘力量。《道德经》中有两处提及“命”,但均无决定自然和人生之意。因为“道”是决定性的,尽管“道”也具有神秘性,类似于“命”,但是“道”能通过修炼而得。
因此,道家在信仰“天命”的同时,还强调人能够有条件地控制“命”、克服“命”、解脱“命”或者达到“命”。全真七祖之一的郝大通就说:“浮生碌碌算由天,由命也由人福”,将“命”和人的努力放在同等的地位。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一些外国学者认为儒家思想是消极的,而道家思想是积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