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真是名片,除了名字,什么都没有”一句大白话“顺德农民”黎子流就显露了本色。
这是一个标本式的人物,作为广东改革开放的先锋之一,他的粤剧,他的普通话“段子”,他的坦率和实在,早已超出了前广州市市长的角色,不仅在粤港澳无人不晓,更成为广东人的一个形象代言,为外地人津津乐道。
而黎子流卸任26年后去世,还能引发集体追忆,这是为何?
1997年,黎子流卸任广州市市长,几乎是前脚交班,他后脚就回到了顺德龙江镇左滩,他土生土长的老家,此次此次回乡,并非落叶归根,他的心里装着更大的事情,就是要为农业现代化找个出路……
黎子流出生于广东顺德的一户农家,年幼的他经历了战争的苦难,内心埋下了反抗的种子,他暗自发誓,长大后要为百姓谋取幸福,给人民过上好日子。
新中国成立后,黎子流投身土改革命运动中,改革开放后,1990年,黎子流带着珠三角的泥土气息走进广州市府大院,
当他走马上任广州市长之时,不少人担心,在关键时期,长期在基层工作的黎子刘,能否胜任这个华南最大城市市长的重任?
当时,正是广州经济迅速发展之时,一大问题是,交通处于超饱和状态,从市区通往白云机场,半小时路程要走一个多小时,现在只需要25分钟。
改建机场路是黎子流上任后广州市政府的实绩之一,从征地拆迁到全线通车,仅仅用了不到8个月的时间,黎子流在任期间,广州的外贸工作已经有了很大发展,尤其在利用外资上,已跃居华南首位。
有趣的是,黎子流新官上任那年曾以广州市市长的身份在人大会议作报告,竟使与会代表大吃一惊,市长大人怎么可以“拒绝接受人大的监督。”
后来他本人发现台下代表的表情不对,赶紧用广州话加以说明,原来,是把“自觉”发音讲成了“拒绝”。
就是这样,黎子流讲普通话常常闹出笑话,但他表示:“我还是要大胆地讲,认真学。”
虽知推广普通话工作在广州从来是一个难点,身为一市之长的黎子流,自然是十分关心,支持广州市的语言文学的政治工作,为此,他带领市政府一班人下大力气来推进这一事业。
他以身作则,身体力行,无论是开会发言还是日常工作,都坚持讲普通话,难怪《人民日报》也专门发表题为《贺黎子流获奖》的文章,大加赞赏。
黎子酷爱体育锻炼,对此,他太太是最有感触的了,有一回他又对太太感叹:“去年我总共只游了四次泳,唉!”孩子在江门市当市委书记期间,他住宅楼下就有游泳池,故此,早泳成为他每一天的必修课。
调广州工作后,他对早游泳忍痛割爱了,是条件不允许,连早上跑步的条件也没有,一出家门就是车水马龙,退而求其次,他便在阳台上打打太极拳,八段锦什么,他因此向太太表示,真正退下来之后,头等大事就是要游泳,解解“馋”。
然而无论多忙,都不能挤掉读书的时间,这是他自定的规矩,每天临睡前要是不捧几本书到床头,他就横竖睡不着,他读的书很杂,包括金庸,古龙等人的武侠小说,他认为在武侠小说里可以领悟到人家是怎样化解矛盾的。
1996年8月27日,广州市十届人大常委会上,黎子流正式辞去了广州市长的职务,人大代表们给他罕见的长达三分钟的掌声,场面感人。
6年前,他上任广州市父母官时,曾被戏称为来自顺德的“卜佬市长”。
实干起步,善交朋友,联系群众,爱唱粤剧,黎子流以他的务实,随和走进了广州人的眼里,心中,卸任的黎子流市长还是那么忙碌,早8点30分,记者们依次来到他的办公室,市长已经在接待他的第一批来访者了,之后还有第三批,第四批……
在采访中他说道:
“很早以来,我就有这个考虑,退下来后,我要做的事很多,我决心不做的事也很多,这么多年一直是从一个“战场”转移到另一个“战场”,现在最根本的,我可以摆脱日常机关事务,省下来有限的时间,多考虑一些社会的事情,还有我自己想做而一直没能做的事情,我也要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享受天伦之乐嘛!”
访谈完毕,64岁的黎子流卸任广州市市长,几乎是前脚交班,他后脚就回到了顺德龙江镇左滩,而他回来后也是要为家乡的农业现代化找个出路,他希望一退到底,能真正实现“重当老百姓”的初衷。
黎子流已经把自己做人的全部胆识,智慧和尊严,都献给了广州市市长这一角色位置上,从而达到了命运所允许他达到的事业顶峰,为了广州和广州人,黎子刘呕心沥血活得很累,两回躺进医院动了手术。
市长都当过,为什么又要回头当农民,种一亩三分地?这个问题一下子撩开了黎子流的家史,为此,黎子流说道:
“我就是农民出身,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养不起六姐弟,最后就卖剩我一个儿子,什么繁重的农活没干过?到现在家族里还有很多人靠种地吃饭,我知道他们的辛苦。”
他担心的不仅是裤腿沾泥的亲戚,每次下乡,看到珠江三角洲工厂林立,而见缝插针的稻田里农民还是躬身劳作,挣两餐温饱,他就着急。
因此他规划建设了广东顺德新世纪农业园,顺德也因此成为全国百强县之首,2022年12月25日,这位人民公仆,广州人民的好干部因病逝世,噩耗传来,广州,顺德数万父老乡亲自发前去吊唁,纷纷悼念这位已经退休26年的老市长。
生前,黎子流总说:“对老百姓要有交代”,广州的人大代表曾经用掌声肯定了黎子流的市长政绩,如今他的这番话,为他话中的自信,630万广州人也会为他送上如潮的掌声。
这掌声,也许是这位退休26年的“平民市长”更为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