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雪夜，光绪皇帝突然要笔墨写下"十年困辱，千古伤心"，墨迹未干便被值班太监焚毁。这种精神失常的表现，在太医张仲元的诊籍中留下了"怔忡健忘"的记录。
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以后，紫禁城东北角的瀛台，就成为了光绪皇帝的囚笼。这座人工岛的周长不过百米，四面环水，仅以板桥与外界相连。每当夕阳西下，琉璃瓦映着水面粼粼波光，却照不亮这位帝王灰暗的人生。
每天，当晨光初现的时候，太监会在卯时三刻（约5:45）跪请皇帝起身。褪去象征皇权的明黄龙袍，光绪只穿素色绸衫，坐在褪色的紫檀木椅上梳洗。御膳房送来的早膳装在黑漆食盒里，通常是粳米粥配腌黄瓜，偶尔有鸡丝银耳羹，但绝无珍馐。据内务府《膳底档》记载，1901年某月膳食开支仅白银11两，尚不及亲王规格的三分之一。
上午辰时（7-9点），光绪会抄写《金刚经》。现存故宫的《光绪御笔》中可见其字迹由清秀转为潦草，笔锋间透出焦躁。午膳后是漫长的寂静时光，他常倚在涵元殿的朱漆栏杆上，看着冰面嬉戏的太监们出神。有时会取出珍藏在枕匣里的怀表，这是英国公使夫人赠送的礼物，表盖内侧刻着"维新"二字。
冬季的瀛台格外凄冷，纸糊的窗棂挡不住朔风。内务府呈上的貂裘被慈禧扣下，光绪只能裹着旧棉袍跺脚取暖。御医脉案显示。
自1904年起皇帝开始尿血，双腿浮肿无法久站。
1908年深秋，当银杏叶铺满瀛台小径时，光绪每日要服用6剂汤药，药渣记录显示其中含大量朱砂，这或许加剧了他的中毒症状。
生命的最后三年，光绪的娱乐只剩在临帖纸上画乌龟。他会把画好的乌龟贴在窗上，看着它们在风中晃动发笑。
1908年11月14日傍晚，当薄雾笼罩瀛台时，38岁的光绪咽下最后一口气。太监发现他手指深深抠进床沿，枕边放着康有为的《俄彼得变政记》，书页间夹着片枯黄的银杏叶。这个细节未被记入正史，却在老宫人的口耳相传中，为这位囚徒皇帝留下最后一丝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