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汇点讯 3月23日上午，长江文明溯源研究学术研讨会在南京大学举行。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图书馆馆长、复旦大学文科特聘资深教授葛剑雄以《黄河长江交相辉映，中华文明常盛长青》为题，作主旨演讲。
大河跟人类文明有密切的联系，其中影响最大的乃是处于温带的东西流向的河流。“在世界各国，只有中国完整地拥有两条世界级的大河。”葛剑雄动态分析了黄河与长江在文明发展进程中的互动关系，并指出，正是由于黄河和长江的交相辉映，才保证了中华文明长盛不衰。
气候变化等环境因素对人类社会文明发展产生着深远的影响。葛剑雄提出，距今6000年以前，中国基本上处于相对温暖的阶段，但4000年前后气候环境出现过比较激烈的变化，引发了至今没有完全认识的异常变化和灾害。“长江流域的史前考古发现的遗址，包括良渚在内，有的突然中断了，有的慢慢消失了，而当地现在的文化基本上都是从黄河流域传播过来的。”
在距今5000—6000年这段时间，黄河流域已成为人类最适合生存的地方。中国的东部基本上处在温暖湿润的时期，黄河流域降水充沛、气候温暖，长江流域气温较高、过于潮湿。黄河流域，特别是黄河中下游地区，地形地貌主要是由黄土高原和黄土冲积形成的平原。这样的地方，在先民只有简单工具的条件下，因其土壤疏松，基本地貌为稀树草原，天然植被比较容易清除。早期文明在这片地方可以得到延续发展，并能快速扩张至周边的地区。
到了3000年以后，随着气候的变迁，黄河流域逐渐变得寒冷干旱。黄河流域气候的变化以及农业技术的逐步成熟，客观上也导致更大的水土流失。黄河流域水土流失的泥沙来源主要是黄河中游，这些泥沙进入黄河以后，被河水挟带到了下游。但是进入下游平原地区以后，河道一下子从200多米扩展到2000米，水势平缓，泥沙就在河床淤积起来。所以在黄河下游形成了世界上罕见的“悬河”现象，淤积的泥沙使河床高于两岸，不得不依靠坚固的堤坝来约束。这样一条“悬河”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决口泛滥，以至于改道的灾祸。历史上还有一些人为因素，人为地在黄河中下游制造决口，引起改道。
中国长期以来的政治中心——特别是统一的时期都在黄河流域，后来，黄河流域战乱频仍，天灾人祸频发。在这个过程中，黄河流域的人口大批南迁，包括统治集团、社会的精英、高素质人口和大量的劳动力，持续不断地迁入长江流域，给长江流域输送了大批人才，提供了丰富的人力资源。随着北方人口一次次南迁，他们在政治、文化、经济和社会的优势地位，使本地的土著逐渐融入了华夏。到了唐宋之际，经济文化重心逐渐南移。长江流域已经从中原人眼中的蛮荒之地，逐步变成了人间的天堂。
“如果只有一条河流的话，随着这一条河流本身的气候条件变化免不了要出现衰落。”葛剑雄表示，长江、黄河都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都是中华文明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最重要的物质条件，在不同的阶段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在未来，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仍将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形成合力，使中华文明永葆青春。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杨频萍 顾星欣/文 赵亚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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