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挟着寒意,将最后一片枫叶从枝头扯下。林悦站在后岭的山坡上,望着那片倔强的野山花在风中摇曳。她依然穿着那件淡蓝色的短袖连衣裙,仿佛在与渐冷的天气较劲。

"你这样会感冒的。"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无奈。下一秒,一件深灰色的风衣已经罩在了她的头上。林悦闻到风衣上淡淡的雪松香,那是陆川惯用的香水味道。

她没有回头,任由他将风衣的扣子一颗颗系好。陆川的手指修长,系扣子的动作总是很慢,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林悦记得,去年冬天在海边,他也是这样替她系好围巾。那时的沙滩上,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交错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又在看那些花?"陆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野山花在风中轻轻摇晃,粉白的花瓣上沾着露水,像是未干的泪痕。

"它们真倔强。"林悦轻声说,"明明知道冬天要来了,还是不肯凋谢。"

陆川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我订的戒指到了。"他说,声音有些发涩,"但是......"

林悦的心猛地揪紧了。她知道这个"但是"后面跟着什么——陆川的母亲昨天打来电话,说已经为他物色好了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那个女孩是某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刚从英国留学回来。

"我拒绝了。"陆川突然说,将丝绒盒子塞进她手里,"我说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林悦愣住了,指尖触到冰凉的丝绒表面。她想起去年冬天,陆川第一次带她去见家长。陆母坐在真皮沙发上,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身上刮过。"林小姐在哪里高就?"她问,语气礼貌而疏离。

"我在画廊工作。"林悦记得自己这样回答,声音有些发抖。

"画廊啊......"陆母拖长了语调,"那一定很清闲吧?不像我们川川,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那一刻,林悦感觉自己像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随时可能被风吹走。

"悦悦?"陆川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握住她的手,将戒指轻轻戴在她的无名指上。银色的戒圈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我知道我妈那边......"陆川顿了顿,"但这是我的选择。就像这些野山花,明知道冬天要来了,还是选择绽放。"

林悦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突然笑了。她想起洗尘湖边那些萋萋芳草,想起空山野径上飘落的枫叶,想起沙滩上他们交错的影子。或许爱情就是这样,明知前路艰难,却依然选择勇敢。

风又起了,野山花在风中摇曳,像是在跳一支倔强的舞。林悦靠在陆川肩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冬日的阴云正在聚集,但她知道,春天终会到来。到那时,她要和陆川一起,在洗尘湖畔,听春风弹奏属于他们的乐章。

"走吧。"陆川牵起她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沿着山路往下走,野山花在身后轻轻摇曳。林悦握紧了陆川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她知道,这个冬天或许会很冷,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就像那些倔强的野山花,即使冬天来临,也要绽放出最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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