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徐志民,你姐姐病得很重,你就不能放下过去的芥蒂去看看她吗?”老邻居叹息着说。
“我和她,十年没说过一句话了,她不会想见我的。”徐志民面无表情地回答。
病床上的徐秀芳望着窗外发呆。
“都说血浓于水,可我这个亲弟弟,恐怕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看,他就送个果篮,然后这么冷冰冰地来看了一眼就走……”病房里的亲戚小声议论着。
01
广州的三月,空气中已经弥漫着夏天的气息。
医院六楼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浓郁得让人窒息,混合着走廊上护士推着餐车发出的吱呀声,构成了一种特殊的、令人不安的交响曲。
徐秀芳躺在靠窗的病床上,一只手垂在床边,青紫色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清晰可见,另一只手被各种管子缠绕着,像是被一条无形的蛇束缚住了。
窗外是一棵老榕树,枝叶茂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病房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一幅活动的画。
徐秀芳默默地看着这幅画,试图从中找出一些有意义的图案,仿佛这样就能忘记身体里那个正在吞噬她生命的恶魔。
“妈,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小婷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她个子不高,瘦瘦的身材,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眼睛大而有神,像极了年轻时的徐秀芳。
徐秀芳看到女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未及眼底,“好多了,护士刚给我量过体温,没有发烧。”
小婷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我煲了点鸡汤,您尝尝。”她打开保温桶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立刻弥漫在病房里,驱散了一些消毒水的味道。
“你这孩子,这么忙还要煲汤,”徐秀芳说,“公司那边不会有问题吧?”
“没事,我请了假,”小婷一边说一边把汤倒进碗里,“领导知道您病了,都很理解。”
徐秀芳轻轻摇头,“你不应该请假的,这工作多不容易啊,别为了我耽误了。”
“妈,您就别操心这些了,”小婷把汤递给母亲,“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病。”
徐秀芳接过汤碗,小心地喝了一口,赞许地点点头,“煲得不错,比你爸爸煲的还要好。”
小婷笑了,“您就别哄我了,爸爸的厨艺我可是至今难忘。”
提起丈夫,徐秀芳的眼神暗了下来。他走得太早,留下她一个人带着年幼的小婷,那些年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听说王阿姨昨天来看您了?”小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问道。
徐秀芳点点头,“来了,带了些水果,还帮我擦了身子。”
小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妈,王阿姨有没有提起舅舅?”
听到“舅舅”这个词,徐秀芳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平静,“没有,她知道我不想提这个人。”
“妈,您和舅舅已经十年没联系了,是不是该——”
“小婷,”徐秀芳打断女儿的话,“汤要凉了,你赶紧喝一点。”
小婷叹了口气,接过母亲递来的汤碗,知道这个话题又一次被回避了。十年来,每当她试图提起舅舅,母亲总是会用各种方式转移话题。时间久了,她也学会了不再追问。
徐秀芳靠在枕头上,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棵榕树上,有一只小鸟正在筑巢,忙碌地衔着树枝来回飞动。
她想起小时候家门前也有一棵大树,她和弟弟常常在树下玩耍。那时的志民还小,跟在她身后,叫她“姐姐”时声音又脆又亮。
“妈,我去给您倒杯水。”小婷放下汤碗,走出病房。
徐秀芳闭上眼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记得志民第一天上学时,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记得志民第一次得奖时,兴冲冲地跑来给她看奖状;记得志民考上高中时,偷偷给她买了一条围巾作为感谢……那些画面如此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可是,十年前的那场争执,像一把锋利的剪刀,无情地剪断了这些回忆的纽带。
她至今记得弟弟愤怒的脸和那句“从今以后,我没有这个姐姐”。那一刻,她心如刀绞,但骄傲不允许她示弱,于是她也冷冷地说:“随你便。”
此后十年,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即使是父母的忌日,他们也错开时间去祭拜。小婷成了唯一的联系,但即使通过女儿,他们也很少互相询问。
一滴泪不知何时从徐秀芳的眼角滑落,她赶紧擦去。她告诉自己,不值得为那个无情的人哭泣。
她生病住院这么久,他连个电话都没打来问候,可见他心里早已没了她这个姐姐。
小婷端着水杯回来,看见母亲红肿的眼睛,心疼地问:“妈,您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徐秀芳勉强笑了笑,“没有,可能是药物的副作用,眼睛有点不舒服。”
小婷放下水杯,坐到床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妈,您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02
徐秀芳看着女儿关切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惭愧。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从不让她操心,现在反倒成了她的依靠。
“我没事,真的,”徐秀芳拍拍女儿的手,“你今天不是说要去公司处理些事吗?快去吧,别耽误了。”
小婷还想说什么,却被护士的敲门声打断。“徐女士,该打针了。”护士推着药车走进来。
小婷只好站起身,“那我先去公司一趟,下午就回来。”她弯腰亲了母亲的额头,“您记得按时吃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徐秀芳笑着点头,目送女儿离开。护士熟练地给她注射药物,然后收拾好药盘准备离开。
“李护士,”徐秀芳叫住她,“能帮我把床摇高一点吗?我想坐起来看会书。”
护士按下床头的按钮,病床慢慢升高。“徐女士,您今天气色好多了,”护士微笑着说,“坚持治疗,情况会越来越好的。”
徐秀芳礼貌地道谢,心里却清楚,那不过是安慰的话。
医生已经私下告诉小婷,她的癌症已经扩散,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但她并不害怕死亡,她只是遗憾,遗憾自己和弟弟之间的芥蒂始终没能消除。
护士离开后,徐秀芳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本旧相册。这是她偷偷带来医院的,没让小婷知道。
相册里都是些老照片,有她的童年,有父母的合影,还有大部分是她和志民一起的照片。
她翻到一张特别泛黄的照片,那是志民十岁生日时拍的。
照片上的志民站在一个简陋的蛋糕前,笑得见牙不见眼,而她站在旁边,一只手搭在弟弟肩上,脸上是掩不住的骄傲和喜爱。
那时候,父母忙于工作,家里的大小事务都落在她肩上。她比志民大两岁,却像个小大人一样照顾着弟弟。
早晨叫他起床,给他准备早饭,送他上学,放学后辅导他功课……那些日子虽然辛苦,但充满了欢笑。
“志民,你长大想做什么?”她曾这样问过。
“我想开一家店,卖好吃的,”志民答道,“这样姐姐就不用辛苦做饭了。”
徐秀芳忍不住笑出声,那时候的志民多可爱啊,总是为她着想。不像后来……
她翻到另一张照片,那是她结婚时拍的。志民站在她旁边,已经长成了挺拔的小伙子,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
那天,他还偷偷塞给她一个红包,说是给姐姐的新婚礼物,攒了半年的零花钱。
后来的照片越来越少,自从她结婚后,和志民的见面也变得不那么频繁。
她忙于自己的小家庭,特别是小婷出生后,更是少有时间陪伴父母和弟弟。而志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开始在外闯荡,最终在广州开了一家卤味店。
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原本亲密的姐弟,慢慢变得疏远。直到父母相继去世,那场关于遗产的争执彻底打破了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父母留下了一套房子和一些积蓄。按照遗嘱,房子归志民,积蓄一人一半。
但徐秀芳的丈夫认为这对徐秀芳不公平,毕竟她照顾父母更多。而志民则认为姐姐嫁了人,有自己的家,而他还单身,应该多分一些。
一开始只是正常的讨论,后来不知怎么演变成了激烈的争吵。徐秀芳的丈夫指责志民自私,志民则指责姐姐偏心,最后两人都说了一些过激的话。
“你就是见钱眼开!爸妈对你那么好,你就这样回报他们?”丈夫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呵,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照顾爸妈这么多年,你们来看过几次?现在倒是来争遗产了!”志民讥讽地回应。
“志民,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徐秀芳站在丈夫身边,语气严厉。
“我说错了吗?姐,你自从嫁人后,就把这个家抛在脑后了。爸妈生病,都是我在照顾。现在他们走了,你倒想起这个家了?”
“你——”徐秀芳气得说不出话来。
“算了,我不跟你们争了,”志民冷笑一声,“房子我不要了,积蓄也不要了,全给你们。从今以后,我没有这个姐姐!”
说完,志民摔门而去,留下徐秀芳呆立在原地。她原本以为弟弟只是一时气话,过几天就会回来。
但她等了一周、一个月、一年,志民始终没有联系她。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主动联系弟弟,就这样,十年过去了。
徐秀芳合上相册,感到一阵疲惫。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开,该有多不甘心啊。
可是,十年的隔阂已经将他们推得那么远,她不知道该如何迈出第一步。
03
窗外的阳光渐渐变得温柔,榕树的影子也拉得更长了。徐秀芳靠在枕头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童年,和志民在家门前的大树下玩耍,笑声在空中飘荡,那么清脆,那么遥远……
“咚咚咚。”敲门声将徐秀芳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看见王阿姨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秀芳,我来看你了,”王阿姨笑着走进来,“睡得好吗?”
徐秀芳勉强坐起身,“王阿姨,您怎么又来了?昨天不是才来过吗?”
“我这不是惦记着你吗,”王阿姨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你这病要好好养,听医生的话。”
徐秀芳点点头,“谢谢您,王阿姨。”
王阿姨在床边坐下,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秀芳啊,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徐秀芳问道。
“就是……”王阿姨吞吞吐吐,“我昨天去了你弟弟的店。”
徐秀芳的表情立刻变得冷淡,“哦,您去他店里买东西了?”
“是啊,他那卤味做得好,我常去,”王阿姨说,“我看他最近很不对劲,整个人瘦了一圈,问他怎么回事,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徐秀芳沉默不语,心里却泛起一丝涟漪。志民瘦了?是身体不好吗?还是生意出了问题?
“我就直接问他,是不是知道你生病的事了,”王阿姨继续说,“他愣了一下,问我你怎么了。我就告诉他你住院了,他当时脸色就变了。”
徐秀芳的手微微颤抖,“他……他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里,脸色很难看,”王阿姨叹了口气,“秀芳啊,你们姐弟俩怎么就这么倔呢?都十年了,还不肯和好。”
徐秀芳垂下眼睛,“阿姨,有些事,不是想和好就能和好的。”
“我知道,我知道,”王阿姨拍拍她的手,“但血浓于水啊,你们是亲姐弟,这辈子就这一个亲人。你现在病成这样,他知道了肯定着急。”
徐秀芳没有回答,心里却有些触动。志民知道她生病了,会来看她吗?还是会继续保持沉默?
“对了,”王阿姨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给你带的花旗参,泡水喝,对身体好。”
“谢谢阿姨,”徐秀芳接过瓶子,“您太客气了。”
王阿姨又陪徐秀芳聊了一会儿,看天色渐晚,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徐秀芳一眼,“秀芳啊,人这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别等失去了才后悔。”
徐秀芳目送王阿姨离开,老人家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是啊,人这辈子能有几个十年?而她,可能连一年都不剩了。
晚饭后,小婷回到医院,带来了一些徐秀芳喜欢的点心。“妈,您今天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小婷关切地问道。
徐秀芳摇摇头,“挺好的,下午还睡了一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小婷,你多久没见你舅舅了?”
小婷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高兴地说:“有半年多了吧。上次过年我去给他拜年,他还包了个大红包给我。”
“他还好吗?”徐秀芳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挺好的,店开得不错,听说还准备开分店了,”小婷说,“就是人看起来有点累,总是忙东忙西的。”
徐秀芳点点头,没再多问。小婷看出母亲的情绪有些波动,识趣地转换了话题,开始讲述公司里的趣事。
但徐秀芳的心思早已飘远,她在想,如果志民真的来医院,她该说些什么?是装作若无其事,还是坦诚相见?十年的隔阂,一旦打破,会不会让局面更加难堪?
夜幕降临,小婷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妈,我明天一早就来,”她亲了亲母亲的额头,“您好好休息。”
徐秀芳点点头,“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条消息。”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医疗器械的滴答声。徐秀芳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空,思绪万千。
她想起小时候,每当打雷时,志民都会钻进她的被窝,紧紧抱住她,说只有姐姐在身边才不害怕。
那时候的志民,那么依赖她,那么信任她。而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遥远。
04
第二天一早,徐秀芳被护士的脚步声惊醒。护士推着药车进来,给她量体温、血压,又换了新的输液瓶。
“徐女士,今天感觉怎么样?”护士一边记录数据一边问道。
“还好,”徐秀芳回答,“就是有点胸闷。”
“这是正常的,”护士安慰道,“您刚做完化疗,会有一些不适。我去给您拿点缓解的药。”
护士离开后,徐秀芳慢慢坐起身,看了看窗外。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云密布,似乎要下雨。
她突然想起志民小时候特别怕打雷,每次遇到雷雨天,都要躲在她怀里,直到雷声停止。那时候的她,是弟弟最坚实的依靠。
“叮铃铃”,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是小婷打来的。
“妈,对不起,我今天可能要晚点才能过去,”小婷歉疚地说,“公司突然有个紧急会议,我走不开。”
“没关系,”徐秀芳安慰道,“你忙你的,医院有护士照顾我,不用担心。”
挂断电话,徐秀芳叹了口气。她知道女儿很辛苦,一边要照顾她,一边要兼顾工作。如果有志民帮忙分担一下该有多好啊。可惜,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上午过得很慢,徐秀芳看了会电视,又翻了翻小婷带来的杂志,但都提不起兴趣。她的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志民,不知道他得知她生病的消息后,会有什么反应。
中午时分,护士送来午餐,但徐秀芳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开始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童年的家,父母还健在,志民还小,一家人其乐融融。梦里的志民笑得那么开心,喊她“姐姐”的声音那么甜。
可是突然间,一切都变了,房子开始倒塌,父母消失了,志民也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大人,冷冷地看着她,转身离去。她想追,却迈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
“不要走……”徐秀芳在梦中呢喃,泪水打湿了枕巾。
“姐。”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徐秀芳猛然惊醒,以为是梦境的延续。她睁开眼,看见一个男人站在病床前,背着光,看不清脸。
“你是……”徐秀芳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来人。
男人向前一步,走进光线里。“是我,志民。”
徐秀芳愣住了,她没想到弟弟真的会来。十年未见,志民的变化很大。
曾经浓密的黑发已经有些花白,眼角的皱纹也深了,整个人比记忆中瘦了一圈,但那双眼睛,依然和小时候一样,深邃而固执。
“志民?”徐秀芳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怎么来了?”
徐志民站在床尾,一只手提着一个果篮,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显得有些局促。“我听说你病了,”他的声音有些生硬,“就来看看。”
徐秀芳不知该说什么,心中百感交集。十年的等待,换来的是这样一次冷淡的探望。
“医生怎么说?”徐志民问道,“严重吗?”
“还好,”徐秀芳轻声说,“就是普通的治疗。”
“哦。”徐志民应了一声,又陷入沉默。他的目光在病房里游移,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沉默在兄妹之间蔓延,病房里只剩下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十年的时光如同一道深沟,横亘在他们之间,谁也不知道该如何跨越。
“你……店里还好吗?”徐秀芳试图找些话题。
“还行,”徐志民简短地回答,“就那样。”
又是一阵沉默。
徐志民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这是我带来的一些水果,你看看合不合口味。”
“谢谢,”徐秀芳看了看果篮,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苹果、橙子和一些葡萄,“你不用破费的。”
“不算什么。”徐志民的目光依然没有直视姐姐。
这短短的几分钟对话,比十年的沉默还要煎熬。曾经那么亲密的姐弟,如今却像两个陌生人,连最基本的寒暄都显得如此艰难。
“小婷呢?”徐志民问道,“她不在吗?”
“公司有事,要晚点才能来。”徐秀芳回答,心想如果小婷在场,气氛可能会好一些。
徐志民看了看手表,“那我先走了,店里还有事。”他转身就要离开。
“志民,”徐秀芳叫住他,“你……过得好吗?”
徐志民背对着她,停顿了一下,“挺好的,你别担心。”说完,他迈步走出了病房,脚步声渐行渐远。
徐秀芳望着弟弟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十年的期盼,换来的就是这短短几分钟的生硬对话。
她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当弟弟真的出现在面前时,那道横亘在心中的沟壑似乎更加明显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空间可以衡量的,而是那些无法说出口的委屈和伤害。
05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仿佛在为她的失落和孤独伴奏。徐秀芳靠在枕头上,望着窗外模糊的景色,心中一片茫然。
她以为弟弟的到来会给她带来一丝安慰,但现在看来,这次见面除了增添伤感,什么都没有改变。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小婷匆匆走进来,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妈,对不起,我来晚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外面雨太大,路上堵车。”
徐秀芳摇摇头,“没关系,你别着急。”
小婷放下背包,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果篮,“这是谁送来的?”
徐秀芳犹豫了一下,“你舅舅刚来过。”
“舅舅?”小婷惊讶地瞪大眼睛,“他真的来了?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徐秀芳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就问了问病情,放下果篮就走了。”
小婷看着母亲复杂的表情,没有再问下去。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更多的光线照进来,“妈,您要不要吃点水果?我给您削个苹果吧。”
徐秀芳点点头,目光却停留在那个果篮上。那么普通的一个果篮,却承载着十年来第一次的问候。无论如何,志民迈出了第一步,这已经让她感到一丝安慰。
小婷拿起果篮里的一个苹果,突然发现果篮底部有一个信封,“咦,这是什么?”她拿起信封,递给母亲,“妈,果篮里有个信封。”
徐秀芳接过信封,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只是普通的白色信封。她的手微微发抖,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您不打开看看吗?”小婷好奇地问。
徐秀芳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拆开信封。等徐秀芳看清信封里的东西,却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