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吴刚
我是地地道道的湖北荆州监利人，我的家乡监利位于湖北省中南部，地处江汉平原南端，东临洪湖，南濒长江，北依东荆河，西接白鹭湖，与仙桃、江陵、公安、石首、潜江等地相邻，监利到恩施的距离约为455.86公里。我19岁参军到部队，如今在北方异乡工作已有数十年的时间，最初认识恩施，是从小时候每天听湖北广播电台的天气预报开始的，对恩施的向往由来已久，想不到在年近不惑之年的一次偶然机会去了趟恩施，对恩施特别是土司城留下了极其美好而又深刻的印象。
被美誉为拥有“千湖之省，水乡泽国”的湖北管辖下的自治州恩施，有“世界硒都”、“鄂西林海”、“东方仙本那”、“湖北的香格里拉”以及“中国最美的仙境”之称。这些称号体现了恩施的自然景观、丰富的硒资源、凉爽的夏季气候以及独特的民族文化。
恩施土司城，又称墨卫楼。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游客众多。属古迹与建筑类园林景观民俗景区，位于湖北省恩施市西北，是全国土家族吊脚楼中规模最大、风格最典型、外观最壮观的仿古建筑群；是中国最大级别最高的土家建筑群落；是根据“生态旅游州、民族风情园”发展方略，集土家族、苗族、侗族建筑艺术于一体的仿古土司庄园建筑群，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和独特的建筑风格；是了解土家族文化和历史的重要窗口；是恩施州旅游市场不可多得的人文景区；是土家族文化的重要标志；是湖北省“鄂西南生态文化旅游圈”的核心景区。号称“中华土家第一城”、“中国土家族历史文化主题公园”“中国旅游文化示范地”。
我们一行数人都是第一次到恩施，也是第一次到土司城参观游览，让人感觉的第一印象仅对眼前这座气势恢宏的土司城来说，就被震撼到了。土司城门楼，高耸的外观下是寓意吉祥的内涵，楼高4层代表春夏秋冬，12支柱12月份，24条梁农历二十四节气，蝙蝠装饰寓意着福到眼前。站在规模宏大，雄伟壮丽，堪与北京故宫媲美的土司城门前，我们惊叹不已，感慨万千。正如导游小姐所说：土司城许多建筑都是参照故宫而建造的。土司相当于土皇帝，恩施土司城可以说就是土皇城。
恩施土司城主要分民族文化展示区、宗教展示区、休闲娱乐区三个功能区。城内建有土家族、苗族、侗族三个民族的传统建筑。恩施土司城包括门楼、侗族风雨桥、土司王宫——九进堂等多个景区。
在导游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到了恩施土司城景区。在景区入口处，也就是九进堂的前方。首先映入我们眼帘的就是恩施土司城的门楼两侧的楹联，上联为“天下无双景”，下联为“华中第一城”。整副对联通过对比表达了对土司城景观或建筑的赞美及高度评价。我们身临其境，感觉对联对土司城的评价恰如其分，名副其实，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
我们在此处合影留念后，随着导游参观游览。全国的导游给人的印象都是一样的，五官端正，相貌出众，能说会道。我们请的导游也不例外，口才极好，声音甜美，让人耳目一新。她向我们游人讲起土家族的人文历史来津津乐道，有滋有味。她用带着湖北口音的普通话对我们说：土家族历史悠久，为远古巴人的后裔。早年巴人生活在江汉平原一带，巴楚相争后，巴人败北。巴人退入现在叫清江古称为夷水的一带，沿夷水西进，势力达到川东地区。原来，土家族人和我的先人都住富饶美丽的江汉平原，这让我对土司城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心想在此游玩，一定不放过任何一个值得一看的地方。
导游放开嗓子滔滔不绝地对我们讲着土家族人的历史和文化：
春秋时期，巴人建立了第一个奴隶制诸侯国——巴子国。但公元前361年，巴国被强大的秦国所灭，部分巴人退居到湘鄂川黔山水毗连的武陵地区，并与当地的部族融合，逐渐形成了土家族。土家族自称“毕兹卡”或“贝京卡”。宋代时则称这一带生活的巴人为“土人”，以后土人称外来汉人为“客家”，称自己为土家。
土司在清朝以前实际上就是土皇帝，表面臣服，实则称雄一方。土司制起于元朝，止于雍正13年；改土归流政策终结了历经三朝450余年的土司制，但在有些少数民族地区，虽然名义上废除了这一制度，实际上还名亡实存，直到新中国建立后才彻底去除。
新的制度建立后，一切古旧建筑和风俗也随之远离我们而去，难觅踪迹。今天我们看到的土司城是1998年根据传说、文献复原出来的仿古建筑群。
1998年，恩施州政府决定将恩施土司城作为恩施州民族文化标志工程和建州20周年献礼工程进行建设，定址于恩施市小渡船街道办事处飞机村对对湾，距市政府所在地500米。2000年7月1日动工建设，2002年向社会正式开放。
恩施土司城由苏州园林设计院设计，地方民间艺人承建的土家族地区仿古土司庄园建筑群。城内的建筑采用了传统的榫卯结构，工艺精湛，构思精巧。门窗上的镂空雕花和墙壁上的壁画等装饰精美细致，展现了土家族人民的高超技艺。城内绿水长流，苍松修竹。
建筑中隐含着许多寓意双关的数字，如门楼高4层、12根柱、24根梁，寓意着一年中的四季、12个月和24个节气。这些数字寄托了土家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土司城墙依山取势修造，逶逶延绵，雄伟壮观。城墙上还广设烽火台，实行狼烟报警，在土司时期具有重要的防御作用。恩施土司城是土家族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通过建筑可以了解土家族的历史渊源、民风民俗和土司制度等方面的知识。
恩施土司城是土家族文化的标志性建筑，是最具代表性的建筑群。包括门楼、侗族风雨桥、校场、土司王宫、廪君祠（廪君是巴人，巴人是土家族祖先）、九进堂、城墙、钟楼、鼓楼、戏台、土家族民居、百花园、白虎雕像、卧虎铁桥、听涛茶楼、民族艺苑等12个景区30余个景点。最显著的特点是独特的吊脚楼风格，最引人注目的无论是雕花门窗、还是椽檩组合都是纯榫卯结构。尤其是门楼，一栋五层高纯粹榫卯结构的木楼，布局精巧，庄重华丽，上书三个大字“墨冲楼”。这是土家族语，土家语中“墨”为天，“冲”为连接，意为连天之意，象征着高大伟岸，吸收天地之灵气。门楼最高处，以古钱币的形状雕刻两只蝙蝠，蝙蝠在土家族文化中有吉祥如意和幸福美好的寓意，寓意福在眼前。
其中，九进堂是整个土司城的核心部分，由333根柱子、333个石柱础、330道门、90余个窗、数千块雕花木窗、上千根檩子、上万根椽木组合而成，是目前国内罕见的纯榫卯相接的木结构建筑。
九进堂之后，是一山脊，山脊上有城墙样院墙与外界相隔。站在院墙处向外望去，旁边的居民住宅楼就近在咫尺。城墙沿山脊辗转向上，直达山顶最高处，在那里，有一座最高的钟楼昂然独立，钟楼之内，有一口重达3000余斤的大铜钟，钟上铸有999字铭文。在古代，一般庙宇设有晨钟和暮鼓，不知道土司城为什么也设有钟楼和鼓楼。
在土司城，我们耳闻目睹了解到了土家族的历史渊源、文化传统和风俗习惯，心中的喜悦和满足感是无法用文字和语言来描述的。
导游小姐介绍，这座保存完好的土司城占地300亩，在全国土司城中规模最大，见证了恩施土家族600多年的历史变迁，反映了土家族的历史渊源。恩施自治州共有29个少数民族，最多的是土家族、苗族和侗族。据说目前全国土家族人数近千万，而恩施就有400多万。土家族只有土家语言而没有土家文字，学习的是孔子教学。清光绪年间，土家族历史上曾出过唯一的状元，叫骆成骧。难怪土司城供奉孔子，并享受香火祭祀。
土司城不仅是土司及其家族的居住地，也是处理政务和生活起居的地方。据史料记载，土司土地不入中央王朝版图，人口不入中央王朝户籍，生杀在掌、称雄一方。
土司相当于部落首领，由朝庭授封，一般由头人担任，其特点主要是世袭制和辖区内行政、军事和经济自主权。土司的权力有多大呢？大到至高无上的让人惊咤。土司王，实际就是一个地方的土皇帝。
土司之于土民，如同奴隶主和奴隶，把土民视其为私有财产。
在土司制度下，土家族有一种陋习，土司领地内的所有未婚女孩子嫁人的第一个晚上即初夜权归土司所有，与土司共寝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事。还美其名曰：能免灾去祸，并得到庇佑。所以，导致早先的土家族人对其第一个孩子不喜欢甚至扔掉，因为他们弄不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
当新娘披上嫁衣，准备迎来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却不得不将新婚之夜的甜蜜与羞涩，献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土司王，还把这一过程看成是女子的成人礼。
这无疑是荒唐至极，是对新娘及其家人的奇耻大辱，但在当时的政治文化背景下，他们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一行为的合法性，甚至视为荣耀，还把它写入到族谱之中。
这奇葩的婚俗，深刻影响了土家人的家庭观念和性别结构。由于新婚之夜献给了土司王，她们无法确定第一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因此，土家人都不喜欢第一个孩子，于是“幺妹”“幺哥”在家庭中极受待见就在情理之中了。今天我们到恩施，到处听到叫“幺哥”“幺妹”就缘于此。“幺哥”“幺妹”是血缘正统的存在，而大哥大姐又何错之有？
跟着导游的节拍，我们边走边看，感觉到了土家文化特有的魅力，也感受到了土家建筑的别具一格。
游览土司城全程下来我们用了大约2-3个小时。这个时间包括了参观城墙、游览其他打卡点、观看表演以及自由活动。具体来说，城墙参观约需要30分钟，打卡点游览约60分钟，观看表演约30分钟。一路感叹土司城这个景点不错，我们来对了，真是不虚此行，很值得一看。
两个小时很快我过去了，离我们计划的时间3小时还剩1小时时间。我们余兴未消，游兴正浓。对土司城还兴致勃勃，舍不得离开。导游见状，高兴地对我们说，今天的讲解到此为止。还有一些时间，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我们继续往里走，走到了土司城墙。城墙取势修造，沿山而建，高阔结实的石筑城墙保卫着整个土司城，易守难攻。
土司城墙全长2320米，宽1.2米，依山取势修造，逶逶延绵，雄伟壮观。土司时期土司间相互攻城掠寨的战争不断发生，各土司修筑城墙进行戍守，就成了重要防护伎俩。城墙上还广设烽火台，实行狼烟报警。土司兵丁闻讯集聚，抵御来犯之敌。城墙最高处建有雄伟的钟楼、鼓楼，每遇重大活动、重要军情，钟声便会响起，擂鼓警报便会敲响，钟、鼓楼的作用便发挥得淋漓尽致。
站在此处，总能让人发思古之幽情，昔年土家兵丁，扼关戍守，烽火狼烟、刀光剑影厮杀的战斗场面已成过去，但土司兵丁的骁勇善战，那种凌凌威风，不能不令人敬畏景仰。
城墙、钟楼、鼓楼，这些军事设施，让人仿佛看到了战争，看到了硝烟。
有些遗迹，总是能揭示历史的真相，它让我们看到过往土司之间攻城掠寨的冲突与争斗。
漫步城墙上，现实的风吹开了历史的面纱，让人看到了历史深处土家人极其光辉的一面。
土家族是中华灿烂历史中，一个庞大的少数民族群体。从姚雪垠先生的《李自成》一书中对土族人的评价蛮高，书中写道：四川石柱县土家族土司马千乘死后，因其夫人秦良玉文武兼备，骁勇善战，又屡立战功，被朝廷任命代领夫职任土司。秦良玉率领闻名全国的石柱白杆兵，先后驰援山海关、北上勤王与清军血战，并多次参与平定张献忠等人的叛乱，战功显赫，年近七十仍驰骋沙场。她不仅是明末著名军事将领、民族英雄，还在《明史》中单独列传，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被记载到正史将相列传的女性名将。秦良玉虽是汉族，但她是土家族土司，也应该是土家族人骄傲的代表人物吧。
当然，历史上杰出的土家族人物很多，如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中国妇女运动的先驱和领袖向警予；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早期杰出的革命家、理论家、工人运动领袖赵世炎；早年追随贺龙元帅参加革命的廖汉生中将；赵世炎胞妹、李鹏总理的母亲赵君陶；曾任国务委员的戴秉国；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当代版画家、艺术大师黄永玉等等不胜枚举。他们都是土族人的骄傲和中华民族引以为豪的人物。
过风雨桥，经廩君殿，走竹园，看吊脚楼，依山而建的大型石刻间，一幢红墙灰瓦绘饰别样的建筑群，这就是被誉为“天下无双景，华中第一城”的土司王府《九进堂》。游览完整个土司城，我们返程时又见到了《九进堂》，在《九进堂》停留了约10分钟，我们上下张望，顿时思绪万千，浮想联翩。土司是应历史的需要诞生，完成了历史任务之后，经过明清、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努力，土司制度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但是土司制度的历史功绩不能被遗忘。
漫步在这里，昔日土司城的繁华和土司的威仪，还可窥之一二。虽然土司在历史的烟消云散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土司的辉煌也早已黄鹤一去不复返，但土司为中华文化的多元化发展和人类文明进步所做的贡献是深远的，值得我们永远珍藏。
离开恩施土司城时，我回望沐浴在夕阳余晖下的它，穿越600多年时光，既装满了风霜，又有勃勃生机呼之欲出，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 本文作者简介：吴刚，曾用名吴绪承，湖北监利人，研究生学历。一大半是军人，一小半是警察。离军前为海军上校军衔、从警后为公安三级警监警衔。自由撰稿人。现已退休。闲暇时喜欢写一些通讯、小说、散文、诗歌、随感；数十年来，有3000余篇作品散见于军内外报刊杂志、广播电台及微信公众号，其中有百余篇荣获军内外新闻奖、优秀征文奖。代表作：通讯《蓝天磨刀石》，曾荣获《中国青年报》举办的“太阳·大海·水兵”征文比赛一等奖。在部队和公安工作期间，先后七次荣立三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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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