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描述现代人美丽的精神状态?“时刻想躺平”“微死感”“淡淡综合征”……这些表面平静的词,似乎恰恰透出内心的焦虑。人人都想要一种稳定,而当下又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

在《牧羊少年奇幻之旅》作者保罗·柯艾略的《维罗妮卡决定去死》中,女主角维罗妮卡已经拥有了足以令人艳羡的稳定生活,可她却依旧想死,并付诸行动。这并非因为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活得太清醒,看透了人生:在接下来的三十、四十乃至五十年,她的生活都将了无新意。


“她就要死了,却什么都没经历过。”

和许多人一样,维罗妮卡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长大。父母很爱她,尤其是母亲,日夜工作,奉献一生,只为让她受到最好的教育,给她更富裕的生活。

可是,她竟然憎恨起把爱全给了她的母亲。因为这份不求回报的爱成为一种负担,让她自责。她总是想达到母亲的期待,不让母亲失望、难过,尽管这意味着她要放弃钢琴家的梦想。这样的爱也让她像温室里的花朵,按照别人期望的样子安全地生长起来。

她唯一学会的是按部就班。


找工作时,她放弃了一家更有发展前景的新公司,因为她要接受公共图书馆的职位,虽说钱不多,但胜在稳定。她每天定点上班,让上司清楚地看到她并不是一个威胁。她心满意足,也不愿努力上进,月末领钱是她全部的愿望。

她也幻想过婚姻。对方和自己那位爱拈花惹草的父亲完全不同,他们会在城郊一起买个小房子,不求大富大贵,钱够养家糊口就行。她也能为他生儿育女,不过,这件事要两个人再慢慢计划。

现在她24岁,开始对一成不变的生活感到恐惧。上班下班、结婚生子、渐渐老去,人生似乎就这样一眼望到了头,不会再出现令她感兴趣的新鲜事物与美丽的意外,她也不再有任何期待,生活只剩平淡甚至绝望。

11月11日,维罗妮卡决定去死,在这一天的美丽傍晚。玻利维亚乐手正在广场上演奏,一位青年从她窗前走过。

少年时代,她觉得选择为时过早,而现在是青年,她又觉得改变为时过晚。

她就要死了,却什么都没经历过。

“你与众不同,却想要和别人一样

是你最大的恶疾。”

“幸运”的是,维罗妮卡在一家精神病院里被抢救了回来。醒来后,她被告知药物影响了心脏,只剩下七天生命。住在这家医院里的人被叫作“疯子”,因为他们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做了很多“正常人”眼里出格的事,这让他们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靠幻觉逃离现实、抛弃家庭追寻旧爱、为实现绘画梦想假装精神分裂……在这里,维罗妮卡看见了不一样的人和他们的人生。这是让她改变的契机,并让她获得了去改变的勇气。


不像别人期望的那样温顺没关系,因为那才是真实的她;不和同龄人一样“到了什么阶段就做什么事”没关系,因为她就是和他们不一样,有更想做的其他事;没有走在既定的人生轨道上也没关系,因为人生是一种体验,可以有容错率。

她发现即便跳出规则的条条框框又能怎么样呢?天不会塌,生活依旧能继续,她感受到了爱、恨、好奇、愤怒,这些鲜活的情感凝聚成对生的渴望,沉寂已久的心开始用力地跳动起来。生命所剩无几的时候,她才开始意识到生命的意义,是否为时已晚?

当你时常觉得活着等于死了

这本书会拼命为你做心肺复苏

作者保罗·柯艾略也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年少时因为叛逆,他三次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电击治疗,长大后又因反对独裁进过监狱,再后来,他尝试过各种事物,嬉皮士、写歌词,当演员、记者……根据自己与众不同的经历,他创作了《维罗妮卡决定去死》,写给内心想发疯,却又选择小心翼翼生活的普通人。


正是因为感同身受,这本书才如此触动人心。

• 写活着:

他们依然上班、看电视、抱怨交通、生儿育女,但却机械地做着这一切,内心激不起半点涟漪,因为这一切都在控制下。

• 写现实:

现实就是大多数人觉得应该如此的事。它不需要是最好的,也不需要是最具理性的,只需要符合大多数人的愿望即可。

• 写内耗:

不要成天想你会让别人不自在。如果其他人不喜欢,他们会提出来的。如果他们不敢提,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 写鼓舞:

人斗争是为了存活,而不是为了屈服。我活着,便要冒险。做汩汩而出的泉水,不要做一潭死水。


保罗·柯艾略在书中写到的精神病院,又何尝不是当下的世界,只是这个世界中,真正的疯子没有几个。物质与精神的提升丰富了人生的选择,也正因为选择太多,反而让人更加迷茫。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做那个“沉默的大多数”或许是唯一能确定的正确的事,所以人们被驯服,习惯了按部就班。愈发压抑的环境下,想发疯的人越来越多。但是,“疯狂并不是失控”,而是一种拒绝自我内耗的心灵解放。

希望每个人都能保持内心的疯狂,用平静的疯感抵御这个渐渐变得抽象的世界,然后惊奇并感动地发现,真是奇迹,自己又活过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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