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拍卖槌落下那一刻,留着山羊胡的中国老头捏着画笔的手抖了抖。
他临摹的油画拍出七亿人民币,这数字惊得人目瞪口呆。
消息传开引发公众哗然,好奇与震惊交织弥漫。
没人不追问那张画布究竟施了什么魔法,从苏州河边的老弄堂钻进曼哈顿画廊,在洋人堆里卷起惊涛骇浪。
解开谜团得从纽约拍卖行的操作说起,他们给赝品套上“当代艺术实验”的光环,包装成解构主义新浪潮的代表作。
藏家们捧着香槟围住展柜,竞相用天文数字买下这瓶东方神秘药水。
01
事情得从美国富商皮埃尔说起,靠着多年打拼攒下巨额身家的美国人。
早年学过几天绘画,发迹后开始满世界收名画,对印象派现代派各类风格来者不拒,几十年下来仓库堆得满满当当。
最得意的要数花八千万美金抢来的《乱心》,锁在恒温保险库里天天揣摩,总说能在笔触里看见艺术魂魄。
2011年闹离婚分家产,除了房子地皮,满屋藏品成了难题——二十年来涨了多少谁也说不清,只好找来专业机构做评估。
专家们沉着脸递上鉴定结果:半数藏品都是赝品,最要命的是那幅被他当成命根子的《乱心》,根本就是地摊货顶多值五十美金。
老皮当场瞪着眼珠子踉跄两步,扶着桌角才没栽倒,攥着鉴定书的手抖得像筛糠——半辈子当眼珠子疼的宝贝全是西贝货,画廊里摩挲过的每一寸油彩都在嘲笑他。
1940年浙江小城的蝉鸣声中,钱培琛攥着木棍蹲在泥地上。
小伙伴们摸鱼抓虾的年纪,他已经能用木棍在地上勾出活灵活现的飞鸟——翅膀划过半空的弧度,尾羽掠起的气流,逼真得让伙伴们围成圈惊叹。
这种天赋让他攥着炭条的手越发热切,泥地渐渐容不下那些要冲出来的线条。
新中国建设浪潮扑来时,钢铁厂烟囱比画架更适合生长。
成年后他走进上海某中学的数学课堂,三角板压住教案的瞬间,粉笔灰飘落时总像未干的颜料。
三十平米的教师宿舍里颜料渗进指甲缝,画布摞到天花板,每个褶皱都藏着未完成的线条。
隔壁王老师探过头说老钱你画这么多又不能当饭吃,他抹了把沾着青蓝油彩的鬓角,在方程式的间隙继续涂抹星空。
钱培琛攒够画作后动了办展念头,挑作品找场地折腾好一阵才让展览开起来。
开幕当天展厅不大却挂满不同时期的画,看展的人围着画框挪不开脚,交头接耳说这些画有意思,消息传开惹得城里热闹好几天。
卖画换来的钞票没让他冲昏头,倒把骨头里那点艺术劲儿全勾出来了。
七九年他掏光积蓄又办个展,这回墙上的画更让人挪不开眼,展厅里全是举着相机按快门的咔嚓声。
他攥着拳头站在墙角,盯着被闪光灯照亮的油画布,心里烧着火似的盘算哪天带着这些颜色闯纽约,要让洋人见识什么叫东方人笔下的活气儿。
02
1981年四十岁的钱培琛揣着画箱降落在纽约机场,现实甩来一记闷棍——同行讥笑他的画作全是乱涂乱抹,引以为傲的作品无人驻足。
否定声浪如钝刀割肉,深夜蜷缩房间角落盯着画布发呆的画家,听见颜料管里挤出破碎的叹息。
未曾料到迎接自己的是接连不断的挫折,这个揣着艺术理想横渡太平洋的男人,在曼哈顿的霓虹里褪色成街边流浪汉般的影子。
混迹画廊酒会的日子里,他注意到写实派画家攥着貂毛画笔在亚麻布上绣花般作画,抽象派疯子们抡着刮刀将油彩甩成银河。
攥着调色板的右手突然颤抖——颜料商人递来的专业画笔标价签刺痛视网膜。
三个月后他攥着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推开艺术学校铁门,油彩斑驳的走廊里飘着松节油味道。
租房广告栏前他数着钞票交给西装革履的经纪人,换来的钥匙打开布鲁克林区某栋危楼三层吱呀作响的木门。
真正的房东举着猎枪出现时,五口人拖着行李箱在寒风中走向二十四小时洗衣房。
画箱底层藏着的应急钞票被地铁票和面包屑啃噬,妻子翻找超市垃圾桶捡菜叶的动作,在午夜街灯下投出巨大的黑色剪影。
钱培琛下足功夫又有天分,没几年就摸透了门道。
为挣饭钱和颜料费,他整天蹲在街边给人画速写。
夏天毒日头晒得人脸发烫汗珠子直往下滚,冬天冷风刮得指节发麻攥不住笔,天没亮就得抢摊儿,多画一张是一张,这么着在马路牙子上一趴就是三千多个日夜。
十年间单靠画像挣不来几个钱,他跑去工地扛水泥袋,腰杆子压得直不起来。
扫大街的活儿也干过,天蒙蒙亮拎着扫把出门,雨雪天照样挥竹枝笤帚。
日子再苦手里那支笔没撂下,逮着空就摸出速写本勾两笔,颜料盒里调色油混着汗味。
他早认准这条道走到黑,压根没想过撂挑子。
熬到五十岁那年,有个戴宽檐帽的女人在他摊子前转悠半天,最后蹲下来盯着张画满扭曲色块的破画布挪不开眼。
女人披着卷发戴墨镜穿得时髦,歪头打量画作眼神又尖又亮。
钱培琛心里犯嘀咕,在美国夹着尾巴做人没得罪谁,这女的找上门图啥?
对方摘了墨镜露出蓝眼珠:“我叫格拉菲,你的画够抽象。
帮我画张抽象画,给你20块,明儿来取。”20美金让他心头一跳,够活半个月,他一口应下。
回去熬整夜赶出画,油彩蹭得袖口斑斑点点。
第二天女人准时出现,接过画扫两眼点头收下,甩下钞票就走。
钱培琛当是露水交情。
没成想过了几天她又晃进来,歪着脑袋问:“想不想赚大的?”钱培琛喉咙一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