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十年了,我始终是个兵,连长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小张,这次提干名额有限......"
可退伍1年后,我在工地搬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让我浑身一震,
"小张,我是王师长。有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
我攥紧手机:"师长,我已经退伍了......"
01
陈国强十八岁那年参军入伍,彼时他身形瘦削,眼神倔强。
村里人都说,国强这孩子,倔得像块石头,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入伍体检那天,他骑着自行车赶了四十里山路,汗水湿透了衬衫,眼睛里却闪着光。
"你为什么要当兵?"体检军医问他。
"想让爹娘抬起头。"国强答得干脆。
一九九八年的春天,陈国强与其他新兵一起,乘坐绿皮火车前往军营。
窗外是飞驰的田野,车厢里是年轻的梦想。
新兵连的日子是苦的。每天五点起床,负重越野,擒拿格斗,钢枪擦得发亮,被子叠得棱角分明。
陈国强的手上起了血泡又结成茧,脸被太阳晒得黝黑,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他不是最聪明的,但绝对是最用功的。
深夜里,当其他人都已入睡,他还在被窝里用手电筒背诵《军人守则》。
"你小子挺拼的。"张浩是他的铺位邻居,家在省城,说话带着一股子痞气。
"不拼不行啊。"陈国强咧嘴一笑,"我爹种了一辈子地,盼着我能有点出息。"
张浩比陈国强聪明,但更聪明的是他懂得和人相处。
短短三个月,张浩就和连队的每个人都称兄道弟,而陈国强除了训练就是发呆。
新兵结业考核,陈国强名列前茅。刘师长亲自给他颁发了"优秀新兵"奖章。
"小陈,不错。"刘师长拍拍他的肩膀,"但是记住,当兵不光是练本事,还要学做人。"
陈国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奖章郑重地别在胸前。
第二年,陈国强和张浩一同分到了步兵连。
这年,他们执行了第一次实弹演习,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吃了半个月的压缩饼干。
陈国强的枪法在连队里数一数二,三百米外的靶子,十发能中八九个。
"陈国强,你这枪打得不赖啊!"连长竖起大拇指。
"家里穷,打过猎。"陈国强憨笑着说。
他没告诉任何人,为了省子弹,他从小就练习用石子打鸟,一个石子必须命中。
第三年,一场边境冲突让他们紧急集结。
三天三夜的连续警戒,陈国强的眼睛布满血丝,却从未合过。
紧张局势结束后,战友们纷纷倒头大睡,只有陈国强还在擦拭枪械。
"你小子,太死脑筋了!"张浩打着哈欠走过来,"人是铁,饭是钢,休息也是战斗力啊!"
"不行,条令规定,执勤归来要检查装备。"陈国强固执地摇头。
也就是这一年,张浩和陈国强开始分道扬镳。
张浩被选送到军区机关做文书,而陈国强仍在基层连队摸爬滚打。
第五年,张浩回来探望,军装上已经多了一道亮闪闪的杠。
"提干了?"陈国强眼里闪过羡慕,随即又被他掩饰过去。
"运气好,遇到贵人了。"张浩笑着从包里掏出两瓶酒,"走,哥们儿请你喝酒!"
酒过三巡,张浩拍着陈国强的肩膀说:"国强,你得学会变通啊!就你那军事素质,早该提高了。可你太死板了,团里领导问你对政策有什么看法,你就直说'按上级指示执行',人家还以为你在敷衍呢!"
陈国强低头喝酒,不置可否。他觉得自己没错,军人不就应该服从命令吗?
第六年,陈国强第一次参加提干考核。笔试第一,军事技能考核第一,面试却以第十名出局。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指导员。
"你的回答太教条,缺乏独立思考。"指导员叹口气,"而且,你和其他人的关系处理得不够好。"
陈国强回到宿舍,盯着铺位上的被子发了一整夜的呆。
第七年,他再次参加提干考核,结果依旧。这次,理由变成了"沟通能力有待提高"。
第八年,他遇到了林小梅,一个在军区医院工作的护士。
小梅是隔壁村的姑娘,在家乡时仅有一面之缘。在军区医院的走廊上重逢时,她先认出了他。
"你是陈家村的国强吧?我是林家庄的林小梅。"
"记得。"陈国强腼腆地应了一声,实际上他根本想不起来。
交往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小梅温柔体贴,国强则像对待任物一样认真对待这段感情。晚上七点半,准时出现在医院门口;放假回家,必带一包家乡的红糖。
"你这人真有意思。"小梅常常这样笑他,"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像个老干部。"
"我就这性格。"国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第九年,他第三次参加提干考核。
这次,他做了充分准备,报纸上的时事政治背得滚瓜烂熟,战友们教的应答技巧也牢记在心。然而结果仍是失败。
"陈国强同志,你的军事素质无可挑剔,但领导能力和统筹思维还有待提高。"这是评审组给他的反馈。
那天晚上,他站在军营的操场上,仰望星空。
九年了,从18岁到27岁,他的青春都给了这片军营。而现在,他即将两手空空地离开。
在服役期满前一周,刘师长找他谈话。
"国强,不提干不代表你不优秀。有些路,看似弯曲,实则捷径。你先回地方上锻炼锻炼,说不定还有机会。"
陈国强立正敬礼,眼眶发红:"谢谢师长栽培。"
二〇〇七年春,陈国强结束了九年军旅生涯,办理了退伍手续。
离开时,他带走的只有几套褪色的军装、一些照片和一本记满笔记的《军人守则》。
张浩送他到军营大门口,递给他一张名片:"有什么困难就联系我。"
陈国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就立马塞进口袋:"我自己能行。"
他背着行囊走出大门,没有回头。身后,是他付出了九年青春的地方;面前,是未知的平凡人生。
02
回到县城的第一个月,陈国强住在父母家的老屋里。
屋子小,顶上的瓦片有几处漏雨的地方。下雨天,他要在地上放几个盆子接水。
"儿啊,当兵九年,就没给你个编制?"母亲看着他,眼里满是心疼和不解。
"没有。"陈国强简短地回答。
"村里王家小子才去三年,就安排到镇上工作了。"父亲叹了口气,"还是咱家没关系啊。"
陈国强沉默不语,不想解释,也不知如何解释。
九年来,他只会服从和执行,从未学会周旋和交际。
凭着退伍军人的身份,他在县城一家新开的商场找到了保安队长的工作。
工作简单,每天带着几个年轻保安巡逻,检查消防设施,处理突发事件。
偶尔有醉酒闹事的顾客,他几下就能制服。
工资不高,每月两千五,在县城勉强够生活。
"国强,听说你和林小梅处对象了?"一次回村,邻居大妈打探。
"嗯。"陈国强点点头。
退伍后,他和小梅的联系反而更紧密了。每周通一次电话,每月见一次面。
小梅从军区医院转到了县医院,工资略有下降,但离家更近了。
"结婚吧。"半年后,陈国强对小梅说。不是请求,不是商量,就像下达命令一样。
小梅笑了:"你就不能浪漫一点啊?"
"我这人不会说漂亮话。"陈国强挠挠头,有些窘迫,"但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2008年冬天,他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没有豪车,没有鲜花,只有几桌家乡菜和亲朋好友的祝福。
婚后,他们租了一套六十平米的小房子,每月房租八百。
房子在县城东边,离商场和医院都不远,每天骑车上班只需二十分钟。
生活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早上六点起床,陈国强做好早饭,夫妻俩一起吃完,各自上班。晚上回家,小梅做饭,国强洗碗。
周末,他们会去附近的小公园散步,或者在家看电视。
平静的生活在第二年起了变化。小梅怀孕了。
"我们得有个自己的房子。"陈国强坐在床边,神情凝重。
"可是咱们的积蓄..."小梅欲言又止。
"我去跟老王谈谈,多接点夜班。"
就这样,陈国强开始了更加忙碌的生活。白天在商场当保安队长,晚上到附近的工厂做临时保安。一个月下来,能多挣一千多,却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他们在县城郊区看中了一套七十平米的二手房,首付要十万。
夫妻俩的积蓄只有六万,还差四万。
"我爸妈能拿两万。"小梅说。
"剩下的我想办法。"陈国强咬咬牙。
他找到了张浩。多年不见,张浩已经是团里的政工干部,腰板挺直,脸色红润。
"兄弟,好久不见!"张浩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膀,"听说你结婚了?小日子过得怎么样?"
陈国强简单说了自己的处境。
张浩痛快地拿出两万:"这是哥们的心意,不用还!"
"必须还。"陈国强严肃地说,"我写欠条。"
"你还是那么死板。"张浩摇摇头,但还是接过了欠条。
就这样,他们有了自己的房子.
虽然每月要还两千的房贷,生活更加拮据,但总算有了安身之所。
小梅怀孕七个月时辞去了工作。家庭收入骤减,全靠陈国强一人支撑。
"要不,我回娘家住段时间吧,省点钱。"小梅提议。
"不行,你现在需要照顾。"陈国强坚决地摇头,"我再想办法。"
他找到商场经理,要求增加工作时间换取更多工资。
经理同意了,条件是处理一些麻烦事。比如,赶走门口的小商贩。
"他们影响商场形象。"经理说。
陈国强做不来这种事。在他看来,那些小商贩也是为了生计。
当经理第三次催促他时,他直接回绝了。
"陈队长,你这态度可不行啊。"经理意味深长地说,"咱们是服务行业,灵活点才能生存。"
陈国强没有回应。一周后,他被调离保安队长职位,改为普通保安,工资降了五百。
"你怎么这么傻?"小梅哭着说,"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值得吗?"
"我没做错事。"陈国强倔强地说。
日子越发艰难。房贷、生活费、即将到来的孩子...压得他喘不过气。
一天,他收到了高中同学会的邀请。
"别去了吧,省点钱。"小梅劝道。
"去一趟,说不定有工作机会。"陈国强勉强笑了笑。
同学会在县城最好的酒店举行。十五年未见的同学们西装革履,举止优雅。
陈国强穿着唯一一套正装,那还是结婚时买的,袖口已经有些磨损。
"国强!听说你当兵去了?"昔日的同桌王建民问道,他现在是县建设局的科长。
"嗯,服役九年。"
"九年?那现在是什么职位?"
"普通工作。"陈国强没有细说。
席间,同学们纷纷谈起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有做生意的,有当官的,有出国的。轮到陈国强时,他只简单说了几句,就沉默了。
"当兵有什么用?又不是当官的料。"饭后,他无意中听到有人这样评价他。
回家路上,他在街角的小店买了瓶白酒。这是退伍后他第一次独自喝酒。
酒很辣,辣得他眼睛发红。他想起九年军旅生涯,想起那些失败的提干考核...一切是否都毫无意义?
小梅发现他喝酒回来,破天荒地没有责备,只是默默地倒了杯热水放在他面前。
"国强,日子会好起来的。"她轻声说。
陈国强木然地点点头,心里却充满了迷茫。他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自己的选择是否错了?那些年的坚持是否只是一场空?
夜深人静时,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模糊的灯光,不知所措。
03
腊月二十七,县城的街道上张灯结彩,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陈国强推着自行车,车后座上坐着怀孕8个月的小梅,车把上挂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准备回老家过年。
"慢点骑,路滑。"小梅拉了拉他的衣角。
"嗯,我知道。"陈国强小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冰雪。
县城到陈家村有四十多公里山路,骑车太远,他们决定到县车站坐班车。
车站人头攒动,到处是背着大包小包回家过年的人。
队伍排得老长,陈国强找了个角落让小梅坐下休息,自己去排队买票。
"两张到陈家村的票。"轮到他时,他掏出准备好的钱。
"陈家村的车停了,道太滑。最近只到林家庄。"售票员头也不抬地说。
"到林家庄也行。"陈国强点点头,林家庄离陈家村只有七八里路,走一走也就到了。
买好票回来,发现小梅正在和一位老人说话。
老人满头白发,面色红润,看上去七十多岁,穿着一件深蓝色中山装,脚边放着一个破旧的皮箱。
"国强,这是赵教授,也要去林家庄。"小梅介绍道。
"赵教授。"陈国强礼貌地点点头。
"小伙子好啊。"赵教授笑眯眯地说,"我看你太太身体不便,能否请你帮我照看一下行李?老胳膊老腿的,怕拿不动。"
"没问题。"陈国强爽快地答应了。
上车后,赵教授要坐在靠窗的位置。陈国强和小梅让出了自己的座位,移到了后排。
班车摇摇晃晃上路了。路况不好,车厢里挤满了人,空气浑浊,还夹杂着各种气味。
行驶到一半时,赵教授突然面色发白,捂着胸口。
"怎么了,赵教授?"陈国强发现异常,赶紧问道。
"没事...可能是有点晕车。"赵教授勉强笑了笑,额头上却冒出细密的汗珠。
陈国强见状,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晕车药:"您吃点这个?"
"谢谢,但我不是晕车..."赵教授的声音越来越弱,手仍然紧紧按在胸口。
"您是心脏不舒服?"小梅敏锐地问道。
赵教授微微点头。
"我是护士,让我看看。"小梅挺着大肚子挤到赵教授身边,替他把脉,又查看了他的瞳孔。
"心绞痛发作,需要立即送医院。"小梅神色严肃地说。
"司机,前面有医院吗?"陈国强大声问道。
"还有二十多里地才到镇医院。"司机头也不回地回答。
"那得赶紧送啊,老人家撑不住了!"陈国强着急地说。
"不行啊,这一车人等着回家过年呢!"司机为难地说。
车上的乘客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支持停车救人,有的则抱怨耽误时间。
"如果不及时救治,后果很严重。"小梅坚定地说。
陈国强做出了决定,走到驾驶室旁,低声对司机说:
"师傅,前面岔路口停一下,我背着老人家去医院,不耽误大伙儿的时间。"
司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行,前面五公里有个岔路,往东三公里有个卫生院。"
"小梅,你继续坐车回林家庄,我送赵教授去医院,处理完了再回来。"陈国强对妻子说。
"我跟你一起去。"小梅固执地说。
"你现在这情况...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陈国强皱眉。
"我是护士,能帮上忙。"小梅坚持道。
最终,在岔路口,陈国强背着赵教授下了车,小梅也跟着下来。
他们拦了一辆过路的拖拉机,直奔卫生院。
卫生院条件简陋,但好在有急救药品。在小梅的指导下,医生迅速为赵教授做了紧急处理。半小时后,赵教授的情况稳定下来。
"谢谢你们..."赵教授虚弱地说,"如果不是你们,我这条老命可能就交代在路上了。"
"赵教授别这么说,举手之劳。"陈国强摆摆手。
"不,这不是举手之劳。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肯为陌生人这么付出的?"赵教授感慨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陈国强。"
"我一辈子教书育人,看人很准。你这人,骨子里透着正直和担当。"赵教授认真地说,"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当过兵?"
陈国强有些意外:"是,我服役九年。"
"怪不得。"赵教授点点头,"军人的气质,藏不住的。"
天色已晚,卫生院安排赵教授住院观察一晚。
陈国强和小梅商量后,决定就在卫生院附近住一晚,明天再赶路。
"你们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不用再耽误时间。"赵教授劝道。
"不行,万一您夜里有什么状况呢?"小梅坚持道。
赵教授最终没有再推辞。
第二天一早,赵教授的情况大为好转。医生建议他最好转去县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但赵教授坚持要回林家庄。
"我老伴儿一个人在家,得回去。"赵教授说。
无奈之下,陈国强和小梅只好陪着赵教授一起坐车前往林家庄。
一路上,小梅细心照料,陈国强则负责搬运行李和买水买食物。
到了林家庄,赵教授再三挽留他们去家里坐坐,被陈国强婉拒了。
"赵教授,您保重身体。我们还要赶路回陈家村。"陈国强说。
"那至少留个电话吧,以后联系。"赵教授掏出一个笔记本。
陈国强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赵教授郑重地记下,又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这是医药费和你们的车费..."
"不用了,赵教授。"陈国强连忙摆手,"这点小事,不值当的。"
"国强,你这人..."赵教授深深看了他一眼,收起钱,"行,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04
在告别赵教授后,陈国强和小梅徒步前往陈家村。
七八里山路,对怀孕八个月的小梅来说并不轻松。
"要不我背你?"陈国强提议。
"傻瓜,我能走。"小梅笑着拒绝,"慢慢走就是了。"
两个小时后,当他们终于到达陈家村时,天已经黑了。
门口的老槐树下,父母正焦急地等待着。
"回来了!回来了!"母亲远远看见他们,激动地喊道。
"怎么这么晚才到?担心死我们了!"父亲快步迎上来,接过陈国强手中的行李。
"遇到点事,耽误了。"陈国强简短地解释。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母亲做了一桌子菜,有鱼有肉,还有陈国强最爱吃的红烧肉。
饭桌上,小梅把路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把陈国强说得像个英雄。
"我就知道我儿子心地善良!"母亲欣慰地说。
"是啊,当兵这么多年,没白当!"父亲也难得地夸赞道。
陈国强低头吃饭,心里却五味杂陈。
是啊,当兵九年,练就了一身本领,可到头来,在这个世界上能用的地方又有多少?
春节期间,陈国强帮父亲修缮了院子里的猪圈,给母亲换了新煤炉,还抽空去看望了几位村里的老人。
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等待春晚开始。
"国强,在县城过得怎么样?"父亲突然问道。
"还行。"陈国强简短地回答。
"听村里人说,你在商场当保安?"父亲的声音有些低沉。
"嗯,保安队长。"陈国强顿了顿,"最近调回普通保安了。"
"为什么啊?"母亲关切地问。
陈国强把与经理发生冲突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儿啊,"父亲叹了口气,"这世道,有时候得学会变通啊!"
"我知道,爹。"陈国强低着头,"但有些事,我做不来。"
沉默片刻,父亲又问:"你们...日子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陈国强勉强一笑。
"别瞒我们。"母亲敏锐地察觉到儿子的心事,"有困难就说。"
陈国强抬起头,看着年迈的父母:"没事,我能行。"
"国强,"父亲严肃地说,"男子汉大丈夫,遇到困难不怕,但死要面子可不行。有事就说,家里虽然穷,但还能帮衬你一把。"
陈国强的眼眶有些湿润。他知道,家里的情况并不比他好多少。父亲年纪大了,只能种点地;母亲常年腰疼,干不了重活。
"真的没事,爹、娘。等孩子生下来,小梅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回医院上班,到时候就好了。"陈国强硬撑着说。
那晚,当所有人都睡了,陈国强独自坐在院子里,仰望星空。
冬夜的星星格外明亮,像是无数双眼睛俯视着他。
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力。九年军旅生涯,他本以为会造就一个更强大的自己,可现实却是,他在这个社会中仿佛处处碰壁。
"国强?"小梅披着外套走出来,在他身边坐下。
"怎么不睡?"他问。
"睡不着。"小梅拉住他的手,"在想孩子的事。"
"我一定会给孩子最好的生活。"陈国强握紧妻子的手。
"我相信你。"小梅靠在他肩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陈国强愧疚地说。
"傻瓜,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小梅轻声说,"你知道吗?在医院,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有钱的,有有权的,但像你这样正直、善良、有担当的人,真的不多。"
陈国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星空。
"国强,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改变自己,好吗?"小梅认真地问。
"嗯。"陈国强点点头,"我答应你。"
正月初五,他们告别父母,踏上返程。这次,陈国强特意多带了一些家乡的土特产,准备送给单位的同事们。
在车站等车时,小梅突然说:"国强,我总觉得,会有好事发生。"
"什么好事?"陈国强不解地问。
"不知道,就是感觉。"小梅神秘地笑了笑,"也许是因为快当妈妈了,变得爱做梦了。"
陈国强笑了笑,没有多想。谁知道,命运的齿轮,此时已经悄然转动。
05
正月初七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陈国强正在收拾行李准备上班。
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陈国强接起电话。
"国强,是我,刘师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国强愣住了。两年了,这是师长第一次主动联系他。
他感到血液突然加速流动,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
"师长好!"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仿佛刘师长就站在面前。
"近况如何?"刘师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有力。
"还好,在县城找了份工作,前段时间刚搬了新家。"陈国强简短地汇报。
"听说你老婆快生了?"刘师长问。
"是,预产期在下个月。"陈国强有些意外师长居然知道这么多。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刘师长缓缓说道:"国强,有个任务,我想交给你。"
陈国强握紧了电话,感到一股久违的兴奋和紧张。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曾经伴随了他九年军旅生涯。
每当刘师长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往往意味着一个重要任务即将到来。
"什么任务?"他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里不方便说。"刘师长顿了顿,"下周二你有空吗?到省城一趟。"
"有空。"陈国强毫不犹豫地回答,尽管他知道请假可能会被扣工资。
"好,地址我发短信给你。"刘师长说完,又补充道,"对了,这次见面,和一个你认识的人有关。"
"我认识的人?"陈国强疑惑地问。
可随着刘师长说出的三个字,却让他彻底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