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小心，这东西可不能用蛮力！"
就在那把生锈的铁锹即将刺入泥水中时，一声急促的呵斥让我停下了动作。
01、
我叫李大军，是个退伍老兵。
1993年那个冰冷刺骨的冬天，我遇到了一件至今想起来都让我心生感慨的事情，这件事改变了我的一生。
那年12月15日，我刚退伍回到家乡不到一周。
部队待了六年，突然回到平民生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焦虑。
从热火朝天的军营到家长里短的农村，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我几乎窒息。
那天，我带着仅有的一点积蓄去县城找工作。
在那个下岗潮刚刚开始的年代，"铁饭碗"已经不复存在，工厂大多要求有技术或关系，而我，除了一身肌肉和在部队锻炼出来的执行力，几乎一无所有。
连续碰了七八家工厂的壁，最后一家更是连门都没让我进。
负责招工的中年妇女隔着铁栅栏门冷冷地说："现在自己厂里的人都养不活，还招什么新人？回去吧！"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整个社会抛弃的人。
在军营里，我是战友们敬重的班长，可回到地方，我连一份最基础的工作都找不到。失落和挫败如同一记重拳，狠狠击打在我的胸口。
天色渐晚，最后一班回乡的客车已经开走了。
我只能徒步返回，估计要走四五个小时。寒风刺骨，仿佛要穿透我那件军绿色的旧大衣。
途经林水村的荷塘时，我看到一个瘦小的老人，七十多岁的样子，正吃力地在寒冷的水中挖藕。
他的手因长时间浸泡在冰水中而变得通红，整个人不停地发抖，却依然坚持着。
部队里教导我们要尊老爱幼，看到这一幕，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老人家，天这么冷，您怎么还在挖藕啊？"我走近问道。
老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犀利而警惕："你是哪里人？在这干什么？"
我解释说自己是刚退伍回来的，在县城找工作没成功，正准备走回家。
老人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似乎是看到了我身上的军人气质，态度稍微和缓了些。
"看你这一身打扮，确实像个当兵的。"老人说着，又弯下腰继续挖藕。
我看他年纪大了，动作缓慢，就主动请缨："老伯，您歇会儿，让我来帮您挖吧。"
"你？"老人直起腰，脸上满是怀疑，"你懂挖藕？这可不是随便拽一下就行的，要找准藕节，一点一点来，否则把藕节弄断了，剩下的就挖不上来了。"
"我在农村长大，小时候经常帮家里挖藕。"我笑着放下背包，卷起裤腿就准备下水。
老人看我这般坚决，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位置："那行，你来试试，我在岸上看着。不过你可要小心，这藕可是我下半年的口粮和收入啊。"
我这才发现老人竟然已经挖了大半天，荷塘边只堆了小小一堆藕。
按这速度，恐怕得挖上一个星期才能完成。
02、
下水后，我才体会到这活儿的艰辛。
十二月的水冷得刺骨，没过膝盖的泥浆让每一步移动都变得异常困难。我的手很快就冻得失去知觉，但军人的意志让我咬牙坚持着。
老人站在岸边，不时指点我："往左边，那里有个大藕节"、"轻点，藕身很脆"、"对，就是这样，慢慢来"。
就这样干了两个多小时，我浑身湿透，手指都快冻僵了，但荷塘边的藕堆已经比原来大了三倍多。
老人看着成果，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眼中闪烁着惊讶和欣赏。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声音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李大军。"我搓着发红的手回答。
"好名字，有军人的气概。"老人点点头，"我姓何，村里人都叫我何老四。"
天色渐暗，寒风更加刺骨。
何老四突然提议："今天就到这吧，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晚上到我家住一晚吧，明早再赶路。"
我本想婉拒，毕竟我跟老人素不相识，贸然留宿不太合适。
但看到天色已晚，且自己浑身湿透，确实不适合夜行，就答应了下来。
何老四的家是一座破旧的三间土坯房，院墙有些地方已经倒塌，门上的红漆也剥落了大半。
推门而入，屋内陈设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一个土炕，一张方桌，几把木椅，墙角堆放着些农具，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老照片。
老人生起火炉，让我先烤干衣服，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褪色的蓝布棉衣递给我："先穿这个吧，虽然旧了点，但还暖和。"
我换上衣服，老人已经开始烧水做饭。
他熟练地切菜、淘米，动作虽然慢，但有条不紊。锅里很快飘出香气，老人又从墙角的坛子里舀出一勺腌菜。
"平常就我一个人，饭菜简单，你将就着吃。"老人边忙活边说。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女声："爷爷，我回来了。"
门被推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她梳着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看到我，她明显愣了一下，警惕地看向老人："爷爷，这位是？"
"哦，这是李大军，刚退伍的小伙子，今天帮我挖了不少藕。"老人笑着介绍，"这是我孙女何小雪，在镇上中学教书。"
我局促地站起身，点头问好。
何小雪礼貌地回应了一下，但眼中的警惕并未消散。她走到老人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老人只是摆摆手，继续忙着做饭。
晚饭很简单：一碗藕汤，一盘炒青菜，一盘咸菜，外加一锅白米饭。虽然菜式简单，但因为劳作了一天，我觉得格外美味。
饭桌上，何老四询问了我的家庭情况和未来打算。
当得知我找工作碰壁时，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现在是不好找，不过不要灰心，总会有出路的。"
何小雪全程很少说话，只是安静地吃饭，偶尔抬头打量我一眼。饭后，她主动收拾碗筷，然后回到自己房间，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老人一眼。
夜深了，老人在堂屋的土炕上给我铺了床被子："你就睡这吧，我和小雪各有屋子。"
躺在陌生的炕上，我辗转难眠。
03、
今天的经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找工作的失败，偶遇老人，挖藕，被留宿……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
屋外寒风呼啸，我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
半夜时分，我被一阵轻微的说话声惊醒。
声音从隔壁房间传来，似乎是何老四和何小雪在交谈。因为墙壁较薄，我能隐约听到一些片段。
"爷爷，你确定吗？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何小雪的声音带着焦虑。
"我看准了，这小伙子实诚，有担当。"老人的声音坚定而笃定。
"可您才认识他几个小时啊！万一……"
"我活了六十多年，看人还会有错？再说了，时间不等人啊……"
我一头雾水，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一个偶然的相遇，会让老人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