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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末,高雄的街头,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60 岁的陈锦添早早地就和老友约好了,准备去他们常去的那家羊肉火锅店。陈锦添年纪大了,腿脚总是寒湿,吃羊肉火锅驱寒,成了他生活里为数不多能让自己舒心的事儿。
“老张,今天可得多吃点,这天气吃火锅正合适。” 陈锦添一边走着,一边笑着对身旁的老友说道。老张也笑着应和:“那是,今天肯定敞开了吃。” 两人来到火锅店,一推开门,就瞧见里面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火锅店老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陈锦添,赶忙迎了上来,满脸热情:“陈叔,您来啦!今天周末,人多,您稍等会儿。” 说着,老板就在一旁麻利地搭起了几张新桌子,还特意在旁边安置了一台空调。“陈叔,您看这位置咋样?虽说不是正中间,但也宽敞,还凉快。” 老板笑着问。陈锦添看了看,点了点头:“行,老板,你这服务没话说。”
两人刚坐下没几分钟,一阵尖锐又刺耳的啼哭声就传了过来。“我要吃火锅,我就要吃火锅!” 陈锦添下意识地回头,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原本满心的吃火锅的兴致,一下子全没了。只见一个小男孩正扯着妈妈的衣角,又哭又闹。陈锦添认得这一家人,他们是住在自己楼上的罗氏夫妇一家。
这两家人的关系,可算不上好。陈锦添睡眠浅,可楼上那两个孩子,就跟故意似的,每到晚上十一二点,就开始折腾。一会儿是不停地拍球,那 “咚咚咚” 的声音,一下一下地砸在陈锦添的心上;一会儿又把电视声音放得老大,吵得陈锦添根本没法入睡。
“这都第几次了,上去说说去。” 陈锦添满脸无奈,又满心火气地走上楼,敲响了罗氏夫妇家的门。“咚咚咚!” 门开了,罗氏夫妇满脸堆笑:“陈叔,您这是……” 陈锦添皱着眉,语气里满是不满:“你们家孩子,晚上能不能安静点?这都大半夜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罗氏夫妇连忙点头:“不好意思啊,陈叔,我们这就管,这就管。” 陈锦添回到家,刚躺下没一会儿,那恼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一来二去,两家人的关系变得十分紧张,见面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这会儿,罗氏一家四口走进了火锅店,四处看了看,发现就剩陈锦添旁边还有一张桌子,便直接走了过去坐下。小女孩眼尖,一下就认出了陈锦添,大声喊道:“疯子爷爷,妈妈,你看是楼下的疯子爷爷。”“别胡说!” 女子赶忙捂住小女孩的嘴,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朝着陈锦添歉意地笑了笑。陈锦添心里窝火,瞪了他们一眼,没吭声,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
“来个羊肉火锅,再来点白菜、豆皮……” 陈锦添正说着,年龄稍大的小男孩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菜单,怪声怪气地学了起来:“一个羊肉火锅,白菜、豆皮,再来点……” 陈锦添每说一个菜,小男孩就跟着重复一个,陈锦添一停顿,小男孩也跟着停顿。等陈锦添点完,小男孩突然大喊一声:“这些都不要。” 服务员愣在了原地,一脸茫然地看着小男孩,可小男孩的父母却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自顾自地点着自己的菜。
火锅端上来了,陈锦添起身去选调料,小男孩也跟在后面跑了过去。陈锦添拿起勺子,准备舀点芝麻酱,小男孩也有样学样,拿起勺子,在每个调料罐里搅和起来。“你们这孩子,还管不管了?到处捣乱!” 陈锦添实在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说道。男孩母亲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小孩子懂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小男孩还冲着陈锦添做了个鬼脸,然后跑开了。
回到座位上吃火锅,小男孩端着碗碟,在店里跑来跑去,嘴里还喊着:“冲啊,杀啊!” 突然,他 “一不小心”,把手里的调料倒在了陈锦添身上。陈锦添 “啪” 地一拍桌子,原本就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小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声瞬间引来了周围食客的目光。男孩母亲立刻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你这老人家,怎么回事?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欺负一个孩子?我们从乡下来的,不懂城里的规矩,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陈锦添一下子成了众人眼中的 “恶人”。他的朋友赶忙拉住他,劝道:“老陈,算了算了,别跟孩子计较,咱出来吃饭,别坏了心情。” 陈锦添心里憋着火,可看着周围人的眼神,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
谁知道,小男孩还没完没了。他拿起吃剩下的骨头,笑嘻嘻地直接丢进了陈锦添的火锅汤里。陈锦添气得脸都红了,他从火锅里夹出骨头,再次重重地拍桌子,喊道:“你们到底还管不管孩子了?这孩子太没教养了!” 男孩父母赶紧把孩子护在身后,说道:“他就是个孩子,你跟孩子较什么劲啊?他又不懂事!”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得越来越激烈。
火锅店老板一看这情况,赶忙跑过来调解:“大家都消消气,消消气。今天这两桌,我都给免单了,大家别吵了,影响其他客人。” 在老板的劝说下,陈锦添强压着怒火,被朋友半推半就地拉出了火锅店。陈锦添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着:“这家人,太过分了,早晚得出事。”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句无心之言,竟一语成谶。
当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沉睡,可陈锦添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那熟悉的 “咚咚咚” 声,再次穿透天花板传了过来。陈锦添已经忍了太久,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了了。他打开窗户,大声喊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们家孩子就不能管管吗?” 这一嗓子喊出去,楼上瞬间安静了下来。陈锦添松了口气,以为这下能睡个好觉了。可没过几分钟,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大,就像是故意在挑衅他一样。陈锦添气得浑身发抖,他用被子蒙住头,可那声音还是不停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9 月 17 日,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罗氏夫妇一家四口早早地就起了床,他们换上新衣服,准备去游乐园玩。男孩兴奋极了,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嘴里喊着:“去游乐园咯,去游乐园咯!” 一边喊,一边 “砰砰砰” 地不停开关门。就在他们一家四口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丝奇怪的声响。
男孩母亲打开房门,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恐,连连往后退。男孩父亲察觉到妻子的异样,朝着门口望去,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只见陈锦添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站在门口,眼神里透着一股疯狂。男孩母亲想要关门,可已经来不及了。陈锦添一脚踹开房门,直接冲进了房间。
“你…… 你要干什么?” 罗氏夫妇惊恐地喊道。陈锦添二话不说,猛地朝着女子刺了一刀。女子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慢慢倒了下去。“不 ——” 男孩父亲大喊一声,想要冲上去阻止陈锦添,可陈锦添动作太快了,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刀又一刀地刺向他。两个孩子目睹了这可怕的一幕,吓得呆在了原地,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连哭都哭不出来。
倒在门口的罗妻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跑,快跑啊!” 两个孩子听到母亲的呼喊,这才回过神来,慌乱地朝着门口跑去。罗妻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关上了房门,为孩子们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警方接到报警后,迅速赶到了现场。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痛心不已。罗氏夫妇身中数刀,躺在血泊之中,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两个孩子虽然逃出了房间,但在逃跑过程中也受了伤,而且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被紧急送往医院住院治疗。而凶手陈锦添则逃离了现场。警方立即展开全城追捕,上午 10 时 30 分,在屏东县将陈锦添成功抓获。
陈锦添归案后,交代了自己的作案动机。他表示,在火锅店的那次摩擦,让他心里的怒火彻底爆发了。再加上两个熊孩子天天制造噪音,让他长期以来都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最终才犯下了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行。他原本打算将一家四口全部杀害,没想到两个孩子跑了出去。
警方对陈锦添进行了精神鉴定,结果显示他精神状况良好,不存在精神类疾病。这也就意味着,他在行凶时具备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从他的作案手法来看,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根据《刑法》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警方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将陈锦添移送处理,等待他的,必将是法律的严惩。
这场悲剧,实在是让人痛心不已。因口角和噪音引发的杀人案件,在现实生活中确实存在。噪音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会导致人的精神衰弱,但无论如何,陈锦添杀人的事实无法改变。而罗氏夫妇对孩子的过度溺爱,没有好好教育孩子,也是这场悲剧的导火索之一。如果罗氏夫妇能教育好孩子,减少噪音;如果陈锦添能多一些忍耐,通过合理的方式解决问题,也许这场可怕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可人生没有如果,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叹息和让人深思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