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婺源，山川秀丽，文风昌盛，孕育出一位颇有名望的孝廉。他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在当地备受人们尊敬。邻县听闻其才名，特地聘请他前往修撰县志。
修志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众人在讨论中，一致公推两位节妇的事迹，认为她们在艰苦岁月里，坚守节操，其行为堪称典范，应当载入史册，以传后世。然而，这位孝廉听后，却轻蔑地笑了起来，说道：“不过是不嫁人罢了，这有什么难的，何足为奇！”他眼中满是不屑，随即大手一挥，将这两位节妇的事迹摈弃不录。众人虽觉不妥，但孝廉在修志工作中话语权较重，也只能暗自叹息，无奈作罢。
癸丑年的春天，春寒料峭，这位孝廉怀揣着满腔抱负，赴京参加礼部主持的科举考试。一路上，他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途经泰山脚下时，夜幕已经降临。他寻得一家旅舍，准备在此歇脚一晚。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孝廉躺在床上，渐渐进入梦乡。突然，他猛地惊醒，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原来，他梦见那两位被他轻视的节妇，怒目圆睁，戟手相向。她们满脸怒容，厉声斥责道：“我们含辛茹苦，坚守节操，历经无数艰难困苦，所换来的仅仅是一个虚名。你这个狂妄的书生，竟然口出狂言，说这是轻而易举之事，还将我们的事迹删除！如今，我们已向天帝请愿，你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孝廉被吓得瑟瑟发抖，从梦中惊醒后，心中惶恐不安。
第二天，他将此事告知同行的友人，友人听后，都认为这只是梦境恍惚，荒诞不经，不足为凭，劝他不必放在心上。孝廉虽表面上点头称是，但心中始终隐隐不安。
科举考试如期举行，孝廉走进考场，一开始，他文思泉涌，顺利完成了前三场考试，正准备脱稿，一举高中。然而，就在这时，那两位节妇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依旧怒容满面，厉声斥责道：“你本应在这次考试中脱颖而出，入选翰林，前途无量。但因你的妄言和轻视，你的功名已被革除殆尽，你还妄想完成这场考试吗？”说罢，她们伸出双手，共同握住他的笔，使他无法继续书写。
孝廉惊恐万分，他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他在惊恐和绝望中挣扎，狂呼了一夜。最终，他精神崩溃，自己撕碎了考卷，黯然离开了考场。他的科举之路，就这样戛然而止，而那两位节妇的身影，却永远地刻在了他的心中，成为他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