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真的受不了了，离婚吧。”周楠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巾，眼里满是疲惫。
她对面的婆婆王桂芝皱着眉，叹了口气：“小楠，你们结婚才几年啊，哪有说离就离的？家里房子三套，生活不愁，楠楠，你是不是太任性了？”
“任性？”周楠苦笑，“妈，您看看我这日子，像个活人过的？三年了，三年！我一个人上班养家，他天天在家打游戏，连个家务都不做！我回家就像个保姆，饭要我做，地要我拖，他连垃圾都不愿意倒！这还叫家？”
婆婆被她这么一说，脸色有点挂不住，扭头瞪了儿子一眼：“小凡，你看看你媳妇都被你气成什么样了？你就不能出去找个工作？”
沙发上瘫着的男人不耐烦地挠了挠头，目光依旧盯着电脑屏幕，手里的鼠标敲得“啪嗒啪嗒”响：“妈，你懂什么？我这可是职业电竞选手，说不定哪天比赛拿奖金了，比上班赚得多。”
周楠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哗啦啦往下掉：“职业电竞选手？你一年到头就窝在家里打游戏，哪次比赛拿过奖金？就连你那点游戏装备钱，还是你妈给的吧！”
婆婆被这话噎住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嘴里嘟囔道：“小凡，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妈也不是不愿意帮你，可你这样确实不像话……”
“妈，你也别说了。”周楠深吸了一口气，“您总觉得我不应该离婚，觉得家里不差钱，觉得他迟早能成熟，可我实在熬不下去了。日子不是光靠钱就能过的，最起码得有人搭把手吧？我每天早上六点起来给他做早饭，他睡到中午才起，起来就喊饿，我做了饭他吃完就回去打游戏，连碗都不刷。我下班回来，家里跟猪圈一样乱七八糟，地上全是外卖盒子，衣服随地一扔，他呢，继续打游戏。”
婆婆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儿子：“小凡，你倒是说句话，你老婆要跟你离婚了，你就没点想法？”
男人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皱着眉瞥了周楠一眼：“离就离呗，反正我妈不会让我吃苦。”
周楠气得手发抖，真是瞎了眼才嫁给这么个不长进的男人。
“行啊，那咱们今天就去办手续。”她站起身就要走。
婆婆慌了，赶紧拉住她：“哎哟，楠楠，你消消气，咱们商量商量……你们要是有孩子，日子就稳定了。”
“妈，您别再拿孩子说事儿了，我不可能为了绑住他去生个孩子，这不是害人吗？”周楠红着眼，“我早就后悔了，后悔结婚，后悔把自己困在这个家里。”
王桂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巴开合了几下，最终还是没再说话。
周楠拎着箱子站在门口，手里握着离婚证，心里五味杂陈。
她以为这次离婚会顺利，毕竟老公当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等到真提离婚时，他却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死活不肯离。
“离婚？不可能！”蒋凡一改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直接摔了鼠标，黑着脸从电脑前站起来，走到周楠面前，伸手就去抢她的行李箱。
“你干什么？”周楠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强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同意！”蒋凡眼睛瞪得通红，像只炸毛的猫，“结婚是两个人的事，离婚当然也得我同意，我不同意你就走不了！”
“蒋凡，你有病吧？”周楠彻底怒了，“当初我跟你说离婚，你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吗？怎么，轮到真的要办手续了，你又不愿意了？”
蒋凡咬着牙，脸色难看：“我就是不想离，我哪儿对不起你了？房子有，吃喝不愁，你工作我也没拦着你，凭什么非要离婚？”
周楠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哪儿对不起我了？你每天打游戏不工作，家务不做，饭来了只会吃，衣服脏了就随手扔，连自己脏袜子都要我收拾。你活得比大爷还舒服，我呢？我除了要上班，还要伺候你。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离？”
“你不就累点吗？现在的女人都得赚钱又顾家，谁家不是这样？”蒋凡皱眉，“你是不是有外心了？工作上是不是有男人追你？”
周楠被气笑了：“你可真行，自己一事无成，还不忘恶心人。我就算是单身一辈子，也不想伺候你这种人。”
蒋凡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知道自己离不开周楠，他吃不了苦，懒惯了，一旦没了这个能干的老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活。
“反正我就是不离。”他嘟囔了一句，语气没刚才那么强硬，但却异常固执。
那天晚上，周楠没走成。蒋凡一边拖着她行李箱，一边堵着门，嘴里念念叨叨：“我不想离婚，我不能没有你。”
“我不爱你了。”周楠声音冷得像冰。
蒋凡愣住了，眼神有些呆滞，喃喃地说：“你胡说的，对吧？我们不是刚结婚的时候还挺好的吗？”
“你觉得那是‘挺好’？”周楠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那是我在自欺欺人，以为你能改，以为我能忍，但我终于发现，我没办法忍一辈子。”
她盯着他：“蒋凡，你现在不想离婚，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离了婚你要自己生活，没人照顾你，你害怕。”
蒋凡的眼神闪躲了一下，但很快又梗着脖子说：“我就是不想离，你不能逼我。”
“逼你？”周楠冷笑，“那好啊，咱们法院见。”
她拎起箱子，大步往门外走。蒋凡还想拦，但这次她直接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夜色深沉，路灯昏黄，空气有些冷，但周楠的心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终于，彻底摆脱了这个无底洞一样的婚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