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说实话会死吗？"林小雨在车里低声质问我，眼睛盯着前方的路，"你非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装什么大款？"我握紧方向盘，无言以对。
01
我叫陈远，今年三十五岁，是一家不大不小的互联网公司的中层主管。我有一个三十三岁的妻子林小雨，一个五岁的儿子，一套还没还清贷款的房子，还有一辆开了五年的国产车。这些构成了我全部的财产和骄傲。
那天下班回家，我刚推开门，就听见林小雨在厨房里忙碌的声音。米饭的香气和炒菜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这是我们家十分寻常的一幕。我换好拖鞋，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走进厨房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今天做什么好吃的？"我问。
林小雨正在翻炒一盘青菜，头也不回地说："你儿子说想吃红烧肉，我就做了。对了，你的高中同学群今天是不是特别热闹？"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今天上午确实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高中班长发来的，说要组织一场高中毕业十五周年的同学聚会。当时我只是随手点了"已读"，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你手机和我的连着呢，我看到你们班那个周梦婷在群里发了好多消息，说是要办一场盛大的聚会，还专门订了五星级酒店。"林小雨把青菜盛出来，转身看着我，"怎么，不想去？"
周梦婷，这个名字让我心里微微一动。她是我高中时的班花，也是全校公认的校花，当年几乎每个男生都对她有过幻想，包括我。她皮肤白皙，眼睛大而有神，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每天早上，我都会提前到学校，就为了看她背着书包走进教室的样子。那时的我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生，成绩中等，长相平平，家境一般，只敢远远地看着她，从未有勇气表白。
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着工作忙，可能没时间去。"
"别找借口了，"林小雨抬手捏了捏我的脸，"我看你就是不想面对当年的暗恋对象，怕尴尬是不是？"
我们结婚六年，她太了解我了。大学时期我们相识，那时她是隔壁班的学生，我们在图书馆认识，一起度过了四年大学时光，毕业后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她不是最漂亮的那种女生，没有周梦婷那样的光芒万丈，但她朴实、善良，有一种内在的温暖。这些年来，我们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活的各种挑战。
"哪有，我早就不记得那些事了。"我嘴上这么说，却感到一丝不自在。
"那就去吧，"林小雨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正好你最近工作压力那么大，趁机放松一下，看看老同学也挺好的。"
确实，最近半年我工作很不顺。公司新来的总监似乎对我有意见，我负责的几个项目接连出问题，年终评价很可能会不理想。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甚至怀疑这些年的职业选择是否正确。三十五岁，这个年龄既不年轻也算不上资深，在互联网行业尤其尴尬。
晚饭后，我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点开了那个许久不活跃的高中同学群。群里果然很热闹，周梦婷作为组织者发了好几条语音，说她现在在一家知名外企担任高管，专门从国外飞回来组织这次聚会。其他同学也纷纷响应，有人晒出了自己开的豪车，有人炫耀刚买的别墅，还有人说自己创业成功，年入千万。
我不由自主地滑动屏幕，看着这些曾经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和头像，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十五年过去了，曾经的同窗少年如今都已成家立业，有的甚至功成名就，而我呢？一个普通的中层，拿着普通的工资，过着普通的生活。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林小雨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我的睡衣。
"没什么，就是看看同学们都发了些什么。"我把手机翻过来，不想让她看到屏幕。
林小雨却一把抓过手机，快速浏览了一遍群消息，脸色渐渐凝重。她把手机还给我，轻声说："别太当真，这种场合，十句话里有九句是吹的。"
"我知道，"我苦笑了一下，"只是看着他们都那么成功，心里难免有点不是滋味。"
林小雨在我身边坐下，握住我的手："陈远，听我说，无论在外面看到什么，记住我们的生活是真实的。那些光鲜亮丽背后，谁知道有多少辛酸和不堪？"
我点点头，却无法完全接受这种安慰。内心深处，我渴望能在周梦婷和其他同学面前展示一个成功的自己，哪怕只是表面上的。这种虚荣心让我感到羞愧，又无法摆脱。
"我会去参加的，"我最终决定，"也好久没见老同学了。"
林小雨笑了："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贤内助。"我故作轻松地说。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雨帮我准备了一套还算体面的西装，还特意去美发店修剪了头发。她似乎比我还要重视这次聚会，甚至拿出了结婚时戴的那条项链。
"你太紧张了，"我看着她反复试穿不同的裙子，"只是一次同学聚会而已。"
"第一印象很重要，"她头也不抬地说，"我不能让你老婆在你同学面前丢脸。"
"你永远不会让我丢脸。"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在镜子里，我们看起来是那么般配又普通的一对夫妻。
聚会定在周六晚上，地点是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那天下午，我比平时更早地下班回家，心情复杂地换上了那套西装。林小雨穿着一条简约的黑色连衣裙，化了淡妆，看起来端庄而优雅。
"怎么样，我看起来像成功人士的太太吗？"她俏皮地转了个圈。
我笑了："你看起来像你自己，这就足够了。"
出门前，林小雨突然叫住我："陈远，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无论今晚发生什么，做真实的自己，好吗？"她的眼神异常认真。
我不以为然地点点头："知道了，走吧，别迟到了。"
我怎么会知道，这句看似普通的叮嘱，会在几小时后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应验。
02
酒店大堂金碧辉煌，水晶吊灯投下柔和的光芒，映照着大理石地面。我和林小雨手挽着手走进来，立刻感受到了与我们日常生活的巨大反差。门口停着一排名贵轿车，有奔驰、宝马，甚至还有一辆保时捷。
"看来大家都混得不错啊，"我小声对林小雨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坐出租车来，显得低调一点？"
林小雨捏了捏我的手："别想那么多，开自己的车有什么不好？"
聚会在二楼的一个豪华包厢里举行。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同学到了，大家三三两两地站着聊天。我一眼就认出了周梦婷，她站在房间中央，穿着一身米色的套装，头发盘起，戴着精致的珍珠耳环，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女性的优雅气质。
"陈远！"她看到我，立刻热情地走过来，"真的是你！十五年了，你几乎没变！"
我有些拘谨地和她拥抱了一下："你也是，还是那么漂亮。"
"哎呀，都是老年人了，别取笑我了。"周梦婷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目光转向林小雨，"这位是？"
"我妻子，林小雨。"我介绍道。
"你好，久仰大名了。"林小雨伸出手，温和地说。
周梦婷握住她的手："陈远以前可是我们班的文学小才子呢，写的情书全班女生都爱看，不过都不是写给我们的。"她眨眨眼，"看来被你捷足先登了。"
我感到脸颊发热。高中时我确实喜欢写一些青涩的文字，没想到周梦婷还记得这事。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其他人。"周梦婷挽起我的胳膊，带我们走向其他同学。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我们见到了许多老同学。有开公司的，有做高管的，有出国定居的。大家都带着一种炫耀的姿态，谈论着自己的事业和成就。我站在他们中间，越发感到自己的平凡和不足。
聚会正式开始后，我们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服务员端上了昂贵的酒水和精致的菜肴。觥筹交错间，话题不知不觉转向了各自的工作和收入。
"我去年公司上市了，"曾经的体育委员张明拍着胸脯说，"现在身价小几千万吧，具体也没算过。"
"不错不错，"数学课代表李强举起酒杯，"我在投行做到副总，年薪七位数，还不算年终奖。"
"你们都是做实业的，"坐在周梦婷旁边的刘海洋说，"我就简单，炒股炒房，去年光分红就拿了一千多万。"
我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这些数字对我来说如此遥远，简直像是在讲述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我看了看林小雨，她正安静地喝着果汁，脸上看不出任何不适或羡慕。
"陈远呢？听说你在互联网公司？现在这一行很火啊。"张明突然问我。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感到一阵眩晕，像是站在聚光灯下的囚犯。
"是啊，做了几年了，还可以吧。"我含糊地回答。
"什么职位啊？"李强追问。
"项目主管。"
"哦，那收入应该不错吧？"刘海洋眯着眼睛问，"现在互联网公司年终奖很丰厚的。"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实话吗？说我年薪只有不到二十万，每个月到手的工资扣除房贷后所剩无几？在这些动辄年入百万的"成功人士"面前，我的收入简直不值一提。
就在这时，周梦婷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窘迫，提议道："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轮流分享一下各自的年收入和生活状态，这样大家也能更全面地了解彼此。"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游戏从周梦婷右手边的刘海洋开始，顺时针进行。大家纷纷亮出自己的"成绩单"：有年入百万的，有身家千万的，甚至有人声称自己名下有三套房产。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
03
很快，轮到了我。
"陈远，该你了。"周梦婷微笑着看向我，眼神中带着期待。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在等着我的回答，等着把我归入某个"档次"。一种莫名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
"我的年收入大概……五十万吧。"我听见自己说。
话一出口，我就感到桌下有人踢了我一脚。我转头看向林小雨，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责备和失望。
"哦？互联网公司待遇这么好啊？"李强有些怀疑地问。
我慌乱中看了林小雨一眼，她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是五千，"我硬着头皮改口，"每个月五千，年薪六万左右。"
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有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有人低头看手机假装没听见，更多的人则是用一种混合着同情和优越感的眼神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