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广善将军的军旅生涯与中国革命医疗史发展息息相关,他从国民党军医到红军卫生骨干,从长征中的战地救护到抗日战争时期的创建医疗体系,他始终以精湛的医术与革命热忱守护着战士的生命,他的贡献贯穿土地革命、抗日战争及新中国建设时期,成为我军医疗事业的重要奠基人之一。1955年他被授予开国少将,有战友认为他的军衔评低了,劝他找林彪“加一颗星”,这其中有怎样的故事呢?
谷广善1909年出生在河北高邑县,自幼经历家道中落,仅接受两年半教会小学教育便辍学谋生。1925年他加入冯玉祥部,凭借勤学苦练从医兵逐步晋升为上尉军医,在目睹国民党军队腐败与蒋介石“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后,他在宁都起义爆发时毅然加入红军队伍,之后担任红15军卫生科长,开启了他的革命医疗生涯。
1933年调任少共国际师卫生部长时,谷广善面临空前挑战:当时全师4000人感染疥疮,就在部队战斗力濒临崩溃之时,他创造性采用硫磺为主药配制膏剂,实施大规模消毒治疗,同时实施卫生制度,要求官兵严格清洁、禁食辛辣。经过一个多月的奋战,感染者全部治愈,他为此得到师政委萧华的高度表扬,从那之后红军队伍建立起“预防为主,治疗为辅”的卫生理念,为后续长征中的医疗保障奠定基础。
长征途中,谷广善将食物送给伤病员,坐骑常让给重伤战士,过草地时,他贴身照顾疟疾发作的刘亚楼师长,自己却因饥饿昏倒路边。湘江战役后,他创新建立分级救护制度:将看护分为消毒、换药、护理三班,实行病历登记与遗物管理制度,这些实践形成了我军早期战地医疗规范,聂帅曾评价:“有了谷广善,医院办得真像样!”
抗战爆发后谷广善担任115师卫生部长,平型关大捷中他亲率医疗队深入前线,迅速建立起覆盖晋察冀的隐蔽医院网络,在缺乏转运设施的情况下,他带领卫生部队安全转移400余名重伤员,八路军在他的领导下开创了大规模运动战医疗模式。此时的谷广善不仅是出色的领导干部,更是一名医术精湛的医学专家,在林彪遭晋绥军误伤事件中得以充分显现。
1938年3月,林彪急于勘察地形单人骑马超过了联络部队,晋绥军哨兵没及接到通报便扣动了扳机。谷广善赶到时,现场已聚集罗帅等师部领导,他敏锐发现了弹道轨迹的细节,“入口伤小如豆,出口伤大如碗”,之后他又在灰布棉衣的弹孔对比中进一步确定:子弹从后背射入穿透肺叶,打断第六根肋骨后从前胸飞出,他用冷静的专业判断,纠正了林彪本人认为“前胸中弹”的错觉,并且为后续治疗指明了方向。
在护送林彪回延安的七天七夜里,谷广善每隔四小时为其注射镇痛;当林彪因剧烈颠簸导致伤口开裂时,他用煮沸的纱布实施战场清创,使用移动缝合术让贯通伤在担架上完成愈合;途经黄河渡口遭遇敌机扫射,他以身作盾护住林彪。这些细节成为1955年授衔时评价谷广善作出“特殊贡献”的重要依据。
1955年授衔前夕,当战友们议论“救命之恩当以将星相报”时,谷广善已经转战人民空军担任首任后勤部部长,在他的领导下组建起空军医院和空勤疗养院。某日老战友登门劝说:“找林总说句话,肩上就能多颗星”,谷广善淡然地说:“当年救的是抗日火种,不是今日的军衔筹码”,他的话让老战友深感敬佩。
当那些长袖善舞之人跟随阴谋集团大搞政治投机时,谷广善选择远离权力旋涡,在国防科技领域开辟新的战场,继空军后勤部部长之后,他又被任命空军修建部部长、五院副院长、七机部副部长等职,他积极参与研制国防现代化建设技术,其工程难度堪比战争年代的隐蔽医院,他实现从“战地救护”到“科技强军”的转型。
晚年退居二线的谷广善,仍致力于战伤医学研究,2007年病逝世前留下不发讣告、不设灵堂、不搞告别仪式的遗嘱。如今他建立的医疗体系仍在延续,他首创的洞穴医院理念演化成现代地下医院标准,战时病历管理制度发展为电子病历系统,这位从宁都起义走出的“红医将领”,用毕生实践诠释了“医者即战士”的深刻内涵,他的质朴革命精神在历史的长河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