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老头子,说实话,你和儿媳妇住一起合适吗?"谢师傅的话让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我叫周德海,今年六十岁,退休前在北方机械厂当了三十多年钳工,手上老茧厚得能夹住一枚五分硬币。

干了一辈子钳工,手指关节都粗了一圈,指甲缝里的铁屑洗都洗不干净。

厂里人都说我周德海是个实诚人,话不多,做事靠谱。

日子本该像机床上拧紧的螺丝那样规规矩矩地过下去,可半年前,我儿子周小军在工地塔吊事故中走了,留下我和他媳妇李梅相依为命。

那天,厂里几个老同事聚在西门的老茶馆喝茶。

天气凉了,茶馆里支起了煤炉子,暖烘烘的,茶壶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响,像是在说着什么心里话。

谢师傅忽然冒出那句话,屋里顿时安静得连茶杯碰到桌面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咋不合适了?那是我儿媳妇,我儿子的媳妇!"我猛地站起来,茶水洒了一桌子。

茶水在桌面上蔓延,像是我心里那股说不出的委屈。

"瞧你这暴脾气,"谢师傅叹了口气,"德海啊,我不是那意思,可你也知道,现在人心不古啊,外头那些闲言碎语..."

老刘接过话茬:"就是啊,德海,小军走了,咱们都难过,可李梅还年轻着呢,你们爷俩住一起,难免让人说闲话。"

"啥闲话?我行得正坐得端,谁敢乱说?"我拍着桌子,气得手发抖。



师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他们不说,我心里也明白。

是啊,这些天来,我走在小区里,总能感觉到邻居们躲闪的眼神和窃窃私语。

三楼的张大妈,以前见了我总爱拉家常,现在远远地看见我就转弯,好像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有一回,我去楼下菜市场买菜,摊主王大妈递给我茄子时还挤眉弄眼:"老周啊,你儿媳妇年轻漂亮,你们住一起...嗨,多不方便啊。"

那茄子紫得发亮,可王大妈的话却像块石头砸在我心里。

我当场就把茄子扔回筐里:"王大妈,你这话啥意思?我家小军才走半年,你就这么编排我们爷俩!"

"哎哟,我这不是为你们好嘛..."王大妈撇着嘴,脸上写满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堵得慌。

初冬的风夹着砂子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小区门口那棵老槐树叶子掉得差不多了,枝丫光秃秃的,像我现在的心情。

李梅是个好孩子,别看才三十二岁,当了幼儿园老师,性格温柔又能干。

记得小军第一次带她回家,她就给我买了双厚底棉鞋,说是知道北方冬天冷,怕我冻着。

她还会做一手好菜,小鱼小虾都能做出大饭店的味道来。

儿子走后,她每天早出晚归,回家还张罗着做饭洗衣。

有时候夜深了,我起来上厕所,还能听见她在屋里小声啜泣,叫着小军的名字。



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扎在我心口上。

那天晚上回家,李梅煮了小军生前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屋里弥漫着肉香,我闻着这香味,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

看着她把饭菜一一摆好,又往小军遗像前的小碗里盛了一份,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拧了一下。

小军的遗像上,他穿着结婚时的西装,笑得那么灿烂,好像下一秒就要从相框里跳出来,喊一声:"爸,我回来了!"

"爸,吃饭了。"李梅声音轻轻的,怕惊扰了谁似的。

餐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筷子碰到碗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看着她消瘦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些风言风语不光是在伤我,更在伤她啊。

一个年轻姑娘,未来的路还长着呢,凭啥要为了照顾我这个老头子,背负这些不白之冤?

"梅梅,我听说厂里要给退休工人建公寓楼,我想去看看..."我试探着说。

她筷子一顿,抬头看我,眼里有惊慌一闪而过:"爸,您是嫌我照顾得不好吗?"

"怎么会呢!"我连忙解释,"就是想着,你还年轻,整天围着我这老头子转,多委屈啊。"

李梅放下筷子,眼圈红了:"爸,小军走了,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哪也不去。"

"小军在天上看着呢,他会希望你有个好日子过。"我夹了块排骨放她碗里。

"我跟您过得挺好啊。"她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说是这么说,可日子一长,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天李梅回来,脸色难看,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像是被人欺负了。

我吓坏了,连忙问怎么了。

她一开始不肯说,后来才断断续续讲出来:有个孩子家长不让她带自己孩子,说她..."不正经"。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那家长当着园里所有人的面指着我鼻子骂,说我..."李梅说不下去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园长跟那家长解释了好半天,可架不住人家说得难听:"一个年轻寡妇跟公公住一起,图啥?这样的人能教好我孩子吗?"

听完这话,我手里的茶缸"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茶水溅了一地,破碎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我心里也碎了。

"爸,您别生气,园长已经批评那家长了。"李梅反过来安慰我。

我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发疼。

这孩子,为了照顾我,要承受多少闲言碎语啊。

晚上,我独自坐在阳台上抽烟,思来想去,觉得这事不能拖了。

小军走得太突然,我们谁都没准备好。

他那天早上出门前,还嘱咐李梅给我煮稀饭,说我胃不好。

谁知道下午工地就出事了,等我赶到医院,他已经走了。

医生说是塔吊钢缆断裂,他当场就没了。

那天晚上,李梅抱着小军的衣服,哭到昏过去。

我也想哭,可我不敢,我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我得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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