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万,五年的血汗钱,就这么不见了?"

李明死死盯着银行流水单,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银行柜员小声道:"每笔款项到账后三天内就被取走了,您要不要调监控?"

一旁的李母眼中噙着泪水,低声呢喃:"这些年,我真的没收到过一分钱啊。"

01

雨水从破旧的屋檐滴落,一滴接一滴,像是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昏黄的灯光下,李明将几件旧衣服塞进背包,动作僵硬而决绝。



母亲倚在门框上,双手紧紧交握,眼睛里盛满了恐惧与不舍。

"你非得这样吗?"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几乎被屋外的雨声淹没。

李明没有回头,他知道一旦看到母亲的脸,他的决心可能就会动摇。

"我不能在这个地方待一辈子,看着您日复一日地辛苦,却什么都改变不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固执。

母亲的叹息声比雨水更沉重,她走进房间,在李明背后站定。

"城里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呢?"这是她最后的挣扎,用丈夫的失败来警醒儿子。

李明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我不是爸爸,我会成功,我会证明给您看!"

话音未落,他就后悔了,他看到母亲的脸色瞬间苍白,仿佛被他无意中刺中了最痛的伤口。

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天地间只剩下雨水拍打在泥泞小路上的声音。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走吧,别回头看,也别给家里来信,我不需要。"母亲的话语如同刀子,一刀一刀割在李明的心上。

李明咬紧牙关,提起背包大步向门外走去,仿佛身后是追赶的野兽而不是养育他的母亲。

门口的泥地上,他的小叔正撑着一把破旧的黑伞,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容。

"明娃,这么大的雨,急着走啥?"小叔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关切。

李明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从小叔身边擦过,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肩膀和头发。

"你妈一个人不容易啊,你这一走,她可怎么办呢?"小叔在他身后喊道,声音里有种说不清的意味。

李明的脚步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坚定地向前走去。

"放心出去闯,家里有我照顾。"小叔的最后一句话淹没在雨声中,李明没有听清,也不曾在意。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只知道此刻的离开是为了有朝一日更好的归来。

乡间的小路泥泞难行,他的鞋子和裤腿很快沾满了泥浆,如同命运给他的第一重考验。

村口的老槐树下,李明最后回望了一眼自己长大的地方,那盏微弱的灯光像是母亲期待的目光,在雨夜中显得那么孤单而固执。

他转身走向等待已久的长途汽车,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这是他作为儿子唯一的心愿。

02

城市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李明疲惫的脸上,他已经在工地上搬了一整夜的砖。



工友们三三两两地散去,只有他还站在原地,望着手中的第一份工资,五百块钱,沉甸甸的。

四处租房的经历像一场漫长的噩梦,最终他在城郊找到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每月租金三百元。

黑暗、潮湿、狭小,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城市生活的开始,但他没有后悔的余地。

宿舍里只有一张简陋的铁床和一个破旧的衣柜,但这比工地上的工棚已经好太多。

李明把两百块钱装进信封,想了想又加了一百,然后郑重其事地拿去银行汇给了母亲。

柜台后的女孩子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这让李明有些恼火,但更多的是羞耻。

回到地下室,他躺在床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城市的喧嚣透过薄薄的墙壁传来,像是某种无情的嘲笑。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在附近的餐馆找到一份洗碗的工作,每天工作十二小时,月薪八百。

就这样,白天搬砖,晚上洗碗,李明开始了他在城市的生活,每一天都像是一场与贫穷的战争。

三个月后,他积攒的钱足够给母亲汇去一千元,这一次,他在汇款单上写下了:"妈,我在城里很好,请您保重身体。"

然而,他没有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骄傲和倔强阻止了他,他要等到真正有出息的那一天再与母亲联系。

六个月后,工地上的工头看中了李明的勤奋,把他调去做小组长,工资涨到了两千。

一年后,他辞去了餐馆的工作,报名参加了夜校的建筑工程课程,开始正式学习技能。

每天晚上十点下课,他就在路灯下复习当天的内容,直到午夜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

两年过去,他从一名普通的建筑工人成长为工地上的技术员,月薪达到五千,这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不错的收入。

每个月的第一天,他都会准时去银行,将工资的一半存入母亲的账户,然后默默祈祷母亲能过得好一些。

银行的流水单上,那一串串数字是他对母亲最深的牵挂,也是他从未出口的歉意。

三年来,他从未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仿佛当初的诺言成了无法打破的魔咒,束缚着他的行动。

有时,他会站在公用电话亭前,手指悬在按键上方,最终却总是转身离去。

第四年的春天,他升职为一家建筑公司的项目主管,负责一个小型商场的建设,月薪破万。



就在这个项目上,他认识了公司新来的会计小雯,一个同样来自农村的姑娘,朴实、善良、坚韧。

小雯的出现,让李明的生活有了温度,两人同样的背景让他们有着许多共同语言。

"你有多久没回家了?"一次闲聊中,小雯随口问道,不知道这个问题会触动李明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李明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回答:"快五年了。"

声音里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小雯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这个简单的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第五年的冬天,李明和小雯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人开始计划未来,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回李明的家乡看望他的母亲。

五年来,李明总共给母亲汇去了二十五万元,这在乡下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足够母亲盖一栋新房子,过上体面的生活。

每次想到母亲可能已经住进宽敞明亮的新房子,李明的心中就充满了欣慰和期待。

"妈,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带着成绩回来见您。"每次汇款,他都会在心里默默地说这句话,仿佛母亲能够听到一般。

03

高速公路上,李明驾驶着新买的车,心情复杂地向家乡驶去。

副驾驶座上的小雯察觉到他的紧张,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五年未归,家乡的变化比李明想象的要大,新修的柏油路一直延伸到了村口,曾经泥泞的小路已经不见踪影。

村口的老槐树依然在,只是树干似乎更粗了,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静静地见证着时光的流逝。

李明的心跳随着与家越来越近的距离而加速,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擂鼓般的声音。

转过最后一个弯,李明的家终于出现在视线中,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猛地踩下了刹车。

那是一座陈旧的砖瓦房,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房顶的几片瓦已经松动,门前的院墙也有些倾斜,与五年前他离开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李明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从惊讶逐渐变为困惑,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小雯担忧地看着他,轻声问道:"这就是你家吗?"

她的声音很轻,生怕触碰到李明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李明深吸一口气,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推开车门,一步一步地向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院子走去。

院子里,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井边洗衣服,花白的头发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尤为苍老。

"妈?"李明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害怕惊扰了时间的流逝。

那个身影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明儿?"李母的声音干涩而迟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瞬间,五年的时光如同潮水般退去,母子两人相对而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李明快步上前,单膝跪地,紧紧抱住了母亲的腿:"妈,我回来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五年来所有的思念和愧疚。

李母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的手抚上儿子的头发,仿佛要确认这不是一场梦:"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小雯站在一旁,眼中含泪,这种血脉相连的情感让她深受触动。

李明扶着母亲走进屋内,屋里的陈设简陋得让他心疼,墙角甚至还有一处明显的漏雨痕迹。

"妈,这些年您过得还好吗?"

李明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睛却不自觉地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那些本应存在的变化。

李母抹了抹眼泪,笑道:"挺好的,就是想你。"简单的话语中透露出这些年来的所有思念和等待。

李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了:"妈,我这些年给您寄的钱,您收到了吗?"他终于问出了这个在心中盘旋已久的问题。

李母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什么钱?"

这个简单的疑问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李明的心上。

"我这五年来每个月都给您汇钱啊,总共有二十五万了。"

李明的声音有些发颤,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心头蔓延。

李母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没有啊,我从来没收到过钱。"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李明感到一阵眩晕,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五年来的辛苦和牵挂竟然全都落空。

小雯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轻声建议道:"我们去银行查一下流水吧,看看钱到底去哪了。"

李明木然地点点头,他需要真相,无论那真相多么令人痛心。

04

县城的银行大厅里,李明和母亲站在柜台前,等待工作人员查询账户流水。



柜员是个年轻的女孩,手指在键盘上灵活地敲击着,不时抬头看一眼面前这对神情凝重的母子。

"您好,这是您的账户近五年的交易明细。"女孩递过一叠厚厚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笔交易。

李明接过流水单,和母亲一起低头查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每月汇入的款项,确实都准时到账了。

但紧随其后的,几乎每次都有一笔金额相同的取款记录,通常在存款后的三到五天内,取款地点都是县城的同一台ATM机。

"这不可能!"李母的声音里满是震惊,"我的卡一直放在家里,从来没有去过银行取过钱啊!"

李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一种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形成:"请问这些取款有监控记录吗?"

柜员小姐点点头:"有的,但需要申请调取,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尤其是五年前的记录。"

"能先看最近的吗?就上个月的。"李明急切地问道,声音因为压抑的怒火而有些发抖。

柜员去和主管商量了一下,很快回来说:"好的,我们可以先调取最近一年的监控,请稍等。"

等待的时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李明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小雯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二十五万,五年的血汗钱,就这么不见了?"李明死死盯着银行流水单,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一旁的李母眼中噙着泪水,低声呢喃:"这些年,我真的没收到过一分钱啊。"

半小时后,银行主管带着几段监控录像回来了,李明一家和小雯被请到一个小会议室里观看。

屏幕上,一个中年男子戴着鸭舌帽,正在ATM机前操作,因为帽子的遮挡,看不清面容。

"角度不太好,看不清楚。"主管有些遗憾地说,"要不我们再调另一个角度的?"

又等了十五分钟,新的监控画面终于出现,这一次摄像头的角度正对着取款人的侧脸。

当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李明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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