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张淑芬,今年六十三了,初中毕业,一辈子扎根在咱们这小县城里。
老伴儿王建国比我大两岁,年轻时候在县里的机械厂上班,后来厂子倒闭,他就自己做点小生意,东奔西跑的,也攒下了一点家底。
我呢,一直在家操持家务,照顾孩子,没上过一天班。现在我们俩都退休了,王建国退休金比我高,加上做生意攒的钱,日子过得也算宽裕。
我们只有一个儿子,叫王伟,从小就娇生惯养,学习也不好,勉强混了个中专毕业。毕业后在外面漂了几年,也没混出个名堂,最后还是回到县城,找了个闲职混日子。
儿媳妇李梅是王伟自己找的,人长得漂亮,嘴也甜,就是有点爱慕虚荣。结婚的时候,我们老两口给他们买了房,还出了不少彩礼,想着儿子能有个安稳的家。
谁知道,这安稳日子没过几年,就出了问题。
02
故事的开端,还得从孙子的出生说起。
李梅生了个大胖小子,王建国高兴得合不拢嘴,逢人就夸他有孙子了。李梅出了月子,就嚷嚷着要上班,说在家带孩子太闷了。王建国心疼儿媳妇,就主动提出让我去他们家帮忙带孩子。
说实话,我不太愿意。倒不是嫌弃孙子,只是我这辈子伺候人伺候够了,好不容易退休了,想过几天清闲日子。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公园跳跳广场舞,下午和老姐妹们打打麻将,晚上看看电视,多自在。
可王建国却说:“淑芬啊,你想想,儿子儿媳妇上班多辛苦啊,咱们帮他们带带孩子,也能减轻他们的负担。再说了,咱们的孙子,难道你不想多抱抱?”
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是啊,那是我的亲孙子,我怎么能不疼爱呢?于是,我答应了王建国的请求,搬到了儿子家,开始了带孙子的生活。
刚开始,一切还算顺利。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给孙子做早餐,然后送他去幼儿园。下午放学后再把他接回家,给他洗澡、喂饭、讲故事。李梅下班回来,我就把孩子交给她,自己去厨房做晚饭。
可是,时间一长,问题就慢慢暴露出来了。
李梅是个典型的“甩手掌柜”,除了喂奶,什么都不管。孩子拉了尿了,她嫌脏,让我去换;孩子哭了闹了,她嫌烦,让我去哄;孩子生病了,她嫌麻烦,让我带去看医生。
我每天累得腰酸背痛,晚上躺在床上都睡不着。王建国看我辛苦,就劝我说:“淑芬啊,你就多担待点吧,儿媳妇上班也挺累的。”
我心里委屈,但也没说什么。毕竟,儿子儿媳妇工作忙,我多帮衬一点也是应该的。
真正让我感到心寒的,是李梅对我的态度。她总是对我指手画脚,挑三拣四,好像我做什么都不对。
有一次,我给孙子煮了小米粥,李梅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说:“妈,你怎么煮的粥啊,这么稀,一点营养都没有。”
我耐着性子解释说:“小米粥容易消化,适合孩子吃。”
李梅却不依不饶地说:“反正我不喜欢,以后别煮了。”
还有一次,我给孙子买了件新衣服,李梅看了一眼,就撇着嘴说:“妈,你买的什么衣服啊,这么土,一点都不好看。”
我心里很生气,但还是忍住了没发作。毕竟,她是我的儿媳妇,我不想和她吵架。
可是,我的忍让并没有换来李梅的尊重,反而让她更加变本加厉。她开始在王伟面前说我的坏话,说我带孩子不认真,说我花钱大手大脚,说我邋里邋遢,影响了他们的生活。
王伟听了李梅的话,也开始对我冷言冷语。他不再关心我的身体,不再问候我的生活,甚至连一声“妈”都很少叫了。
我感到很孤独,很无助。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有一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我这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为丈夫,为儿子,现在还要为孙子。可是,我自己的幸福呢?我自己的生活呢?
我越想越难过,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王建国推门走了进来。他坐在床边,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问我怎么了。
我把心中的委屈都告诉了他。我说,我不想再带孩子了,我想回到自己的家,过几天清闲日子。
王建国听了我的话,沉默了很久。然后,他叹了口气,说:“淑芬啊,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你想想,咱们的孙子还小,离不开人照顾。儿媳妇上班也挺累的,咱们不能只顾自己享福啊。”
我听了王建国的话,心里更加难受了。难道我的幸福,就应该建立在牺牲自己的基础上吗?难道我就应该一辈子为别人而活吗?
我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建国,我真的不想再带孩子了。我累了,我想过自己的生活。”
王建国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站起身,走到窗边,默默地抽着烟。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儿子家。
李梅看到我要走,并没有挽留,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妈,你走了以后,谁来帮我们带孩子啊?”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出了家门。
回到自己的家,我感到无比的轻松和自由。我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了,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不用再听别人的指挥。
可是,这种轻松和自由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王建国的一句话打破了。
那天晚上,王建国吞吞吐吐地对我说:“淑芬啊,我……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我看着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王建国清了清嗓子,说:“你看啊,现在孙子也大了,越来越难带了。儿媳妇上班也忙,实在抽不出时间照顾孩子。我想着,要不……要不你还是去养老院住吧?”
我听了王建国的话,顿时愣住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要我去养老院住?
我颤抖着声音问:“建国,你说什么?你要我去养老院住?”
王建国点了点头,说:“是啊,养老院有专业的护工照顾,比你在家强多了。而且,你去了养老院,也能认识一些新朋友,不会那么孤单。”
我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望。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竟然要被送到养老院去?
我质问道:“王建国,你有没有良心啊?我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现在老了,你就要把我送到养老院去?你把我当什么了?”
王建国被我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说:“淑芬啊,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去养老院能过得更好。”
我冷笑一声,说:“更好?我看你是想让我腾出地方,给儿媳妇带孩子吧?”
王建国沉默了,没有说话。
我感到心灰意冷。我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我的付出,我的牺牲,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王建国,我不会去养老院的。这是我的家,我凭什么要离开?”
王建国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李梅突然来到我家。她一进门,就哭哭啼啼地对我说:“妈,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怜悯。我冷冷地说:“李梅,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就是想让我给你们带孩子,好让你们安心上班。”
李梅被我的话噎住了,一时语塞。
我继续说道:“李梅,我告诉你,我不会再给你们带孩子了。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过自己的生活。”
李梅见我态度坚决,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就在李梅离开后不久,王建国又来了。他手里拿着我的社保卡,对我说:“淑芬啊,你看,你现在也不上班了,要不就把社保卡给我吧,我帮你保管着。”
我看着王建国手里的社保卡,心里更加寒冷了。他竟然连我的社保卡都要拿走,这是要把我彻底赶出家门吗?
我一把夺过社保卡,怒吼道:“王建国,你太过分了!这是我的社保卡,我自己会保管,不用你操心!”
王建国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说:“淑芬啊,你别生气,我只是怕你丢了。”
我冷笑一声,说:“怕我丢了?我看你是怕我用吧?”
王建国无言以对,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李梅得知我要回社保卡,慌了。她知道,如果我拿回社保卡,他们就不能再用我的医保报销医药费了。
03
我最终还是没有去养老院,我守着自己的房子,过着清静的日子。儿子和儿媳妇偶尔会来看我,但我也只是淡淡地应付着。我知道,他们心里还是想着我的退休金,想着我的社保卡。
我把自己的退休金存了起来,留着给自己养老。我开始学习新的技能,参加社区的活动,结交新的朋友。我发现,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美好,如此充实。
至于王建国,我们已经分居了。他住在儿子家,帮着带孙子。我知道,他心里也很后悔,但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顺从,没有那么迁就,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也许吧。
但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我希望我的故事,能给所有女性提个醒:无论何时,都要为自己而活,不要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只有爱自己,才能更好地爱别人。
而那些不爱你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们付出。
我的结局,也许不是大团圆,但至少,我掌握了自己的命运。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