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青梅将我从岗哨楼推下去时,丈夫还在军营为她煮着姜汤。
本以为会摔死的我,只是折断了腿。
小青梅怕事情被人发现,便划花了我的脸,欺骗士兵我是俘虏将我奸污。
又怂恿叫花子将我丢进了乱葬岗,任由野狼分尸。
大战告捷的一年后,青梅被下药中毒需全身换血。
未婚夫这才想起了我。
他带着人马到沈府抓我,却不见踪影,以为我偷偷藏了起来。
“沈清漓,你若答应给音音换血,我就答应去皇上那求情给沈府平反!”
然而他叫了许久,只叫出一匹叼着一肢断臂的白马。
而那断臂上,明晃晃地戴着他送给我的镯子。
1
裴知渊带着人马闯进沈府时,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沈清漓这个贱女人,就算没有下人,自己不会打扫一下吗!”
沈府陈旧已久的大门被打开,一股浓厚的灰尘扑面而来。
他厌恶地捂住口鼻,扇飞了面前肆意的尘土。
不耐烦地朝屋里喊道:
“沈清漓,给我滚出来,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上不了台面的逃兵,也不知道你当年习武干什么,还不如音音一半有骨气。”
他挥挥手,命令下人将我抓出来。
一群人蜂拥而入,踹开门闯了进去。
当年南蛮进犯中原,战争节节败退,疑似有人泄露军情。
而那日我恰巧被木冷音杀害,众人找不到我,以为是畏罪潜逃。
裴知渊派人将沈府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出入,以此来惩罚我。
但他不知道,我早死了。
唯一一介女流将军,被他宠上天的小青梅害死了。
说来也是可笑,我一习武之人,竟被墙院里深居的玫瑰刺死。
不到一炷香,侍卫们一脸茫然地跑了出来。
“报告将军,沈将军没在里面,只有沈相夫人……”
裴知渊青筋暴起,一脚踹在侍卫身上。
“将军将军,她配被称为将军吗!”
飘在一旁的我不禁苦笑,我也不想做逃兵啊。
如果不是他的小青梅,我怎会是逃兵?
侍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动。
裴知渊不信邪地进去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他愤恨地骂道:
“好你个沈清漓,这次没人冤枉你畏罪潜逃了吧?”
“不好好禁闭认罪,又躲哪去了!”
他大声地叫嚷,然而回复他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空灵的回音。
“给我把沈府砸了,我就不信她不出来!”
飘在一旁的我忍不住苦笑。
裴知渊这样恨我,是因为几年前在军营,他的小青梅从马上跌下来摔进雪地折了胳膊,受了风寒。
木冷音诬陷我到我头上,是我让她的马儿受惊。
裴知渊信了她的话,觉得我是乱吃飞醋。
为了给木冷音出气,他罚我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以祸乱军心的罪责杖了我二十大板。
我的膝盖因此受损。
不然也不会从那矮小的岗哨楼摔下来就骨折了。
若腿没事,那天自己也不会任由士兵奸污,早逃脱了。
士兵砸了沈府的前院,依旧没有一个人出来。
“沈清漓你真有种啊,故意躲着不出来以为我找不到你吗?”
“你不换,我就抓你出嫁的姊妹给音音换血!”
忽然他身后传来一阵戏谑的笑意。
裴知渊愤恨地回头,却只看到一瘸腿的叫花子,疯疯癫癫地朝他走了过来。
仔细看,还能从身上的破布看出,他身上穿的是当年征战边戍的军服。
碎裂的铠甲上印着抹不去的凝固的血迹。
“将军啊,别喊了,夫人早就死了,被你身后的这些狗腿子玩死喽。”
说完他一阵凄厉的惨笑,“当年你们谁也不信我,将军你也不信我,还打断了我一条腿。”
他疯癫地指了指身上那残缺的一半嘲讽地说道:
“那么多年了,怎么?现在是想起自己还有妻子了?”
2
裴知渊蹙眉,过往的思绪渐渐回笼。
他一脚踩在叫花子的身子,大声斥责道:
“你是沈清漓的部下阿九?”
阿九任由他踩着,依旧疯癫地笑道。
“是啊,我是夫人救下的第九个士兵。”
“夫人她是好人,是好人啊!”
“你们凭什么那样对她,凭什么。”
他突然暴起,撕扯着裴知渊的裙摆。
可他不过是一瘸子,裴知渊一脚就将他踹了出去。
撞到一堆旧衣上,阿九瞬间清醒。
惊惶地爬起来,将旧衣的灰尘擦拭掉。
一遍又一遍地对其叩拜,嘴里喃喃: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找到你的尸骨,我一定,一定给你立个好的棺冢。”
裴知渊冷笑一声,将火折子随手扔去,衣服瞬间点燃。
阿九惊惶失措地想要扑上去,却被裴知渊踩在了地上。
“沈清漓在军营还是这般受待见啊!她是真的喜欢招蜂引蝶呢!”
“她禁闭在这大院这些年,不会同你偷腥了吧?”
阿九崩溃的尖叫,拼命地挣扎:
“我不许你诬蔑她,不许你污蔑她!那是她最后的遗物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为什……”
阿九还未说完,裴知渊就将他捅了个对穿。
裴知渊将尸体一起踹进了火堆,“沈清漓,我知道你就躲在暗处。”
“我劝你最好早点出来和音音换血,这次死的是你亲信,下一个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老母在沈府后院,只不过是给你留有情面,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你若再不出来,等着被抄家吧!”
“你的九族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裴知渊说完就带着侍卫转身离开。
“真不知道这女人在搞什么,到现在了,连这种夸张的苦情戏码都想得出来。”
3
我看着惨死的阿九,跪在他面前不停地哭。
可我的灵魂是被裴知渊牵动着的。
被迫离开前,我分明听到了呜咽悲鸣的哼声。
我不敢回头,我担心那是死去的阿九为我哭泣。
他把我当作救命恩人,就因为重伤时我一直鼓励他,一直坚持救治。
那年惨死的时候,阿九是唯一一个认出我来的。
他想救我,但无能为力。
最后还落下一个下流名号,被裴知渊调戏木冷音的罪名打断了腿,逐出了军营。
得知我要被丢去乱葬岗,他瘸着一条腿,踉踉跄跄地追去。
可他一个瘸子,怎追地过骑马的木冷音。
他赶到时,我已经被野兽分食。
阿九不甘心,又九死一生回到了沈府,想着照顾我的家人也好。
回来发现沈府早就空了。
只有我的那些旧衣,还有深院后的老母。
身后的悲鸣声越来越大,而我依旧没有回头。
呜咽声消失,我痛苦地捂住嘴。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却被残忍害死。
甚至连带着沈府一同落魄。
我想再见一眼我的母亲,再见一眼我的孩子!
我不敢想,沈府空的这些年,到底是谁在照顾他们。
可我进不去。
我只能被束缚在裴知渊的身边。
4
三天后,裴知渊带兵又来了沈府。
他甚至带来了宫里的太医,和脸色惨白嘴唇血紫的木冷音。
而他们身后,捆着的是我的姊妹,和我的孩子。
我惊喜万分冲上去想要抱住我的孩子,却轻飘地穿透了他的身体。
然而自己还没高兴太久,身边就传来姊妹的尖叫。
裴知渊恶狠地掐住姊妹的脖子,一刀划在她的胳膊上。
“沈清漓,时间期限已经到了,你再不出来,我就先拿你的姊妹放血!”
“还有你儿子。”
裴知渊一脚将儿子踹向前,裴言瘦小的身躯根本经不起磕碰,瞬间挂了彩。
“娘,你别出来,不用管孩儿的。”
“爹他根本就不知道当年替他挡剑的是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爹,孩儿死也不会要!”
说着裴言就从地上爬起来,要往石柱子上撞。
裴知渊慌乱地将人拽住,才没让裴言做了傻事。
“满口胡言!当年救我的明明是音音!”
裴言大声痛哭,小手不停地煽动打在裴知渊身上。
“娘受伤后就再也没有和你同屋过,他怕你担心,谁知道你竟为了那女人杖刑娘亲,我没有你这个爹!”
“你也别想拿我威胁娘!”
“你真蠢,被这贱女人骗了这么多年。娘当初根本就没有让马受惊,是她自己拿针扎进了马肚子,你冤枉我娘,你冤枉她!”
5
我听着儿子的这些话,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下元节那天,裴知渊答应了裴言一定会带他去看灯会,等到半夜都不见人影。
我抱着孩子去将军府的议事厅找人,却看见他和木冷音吻得难舍难分。
“我们成婚吧音音,这么多年我还是最喜欢你,我也想和你有个孩子……”
木冷音笑着回复他自己不做妾,要做就做正妻。
裴知渊微微蹙眉,但还是宠溺地亲吻上去说了声好。
次日他就去和皇帝请辞要和离,奈何婚事还没结束,南蛮便先攻了进来。
我和裴知渊临危受命,一同前去抗敌。
那木冷音偏要跟上,裴知渊也不忍她一人留在京都。
毕竟此去不知何时归。
我劝解边戍艰苦,木冷音闺门小姐是受不了的。
裴知渊却跟我大吵一架,说我无理取闹。
“你能不能别那么不懂事,你自己上战场的时候谁照顾裴言?”
“你应该感谢音音,不怕受苦受累跟我们去边戍!尖酸刻薄的女人。”
他为了惩罚我不让木冷音去,将我和裴言的被褥全部送到了木冷音的营帐里。
“反正你也习惯了边塞的苦楚了,音音不行,都给她吧。”
我大叫着问他儿子怎么办,他却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让我把自己的给儿子。
儿子被冻得浑身青紫,乞求着父亲赐被子棉衣。
但裴知渊只觉得我带坏了他。
不知寒风刺骨,我的心也被冰封。
原来男人不爱的时候,真的就是铁石心肠。
后来我发现了木冷音和士兵乱搞,甚至还伤害军营的战马。
我本想阻止却被她栽赃陷害,说我让马受惊害她摔伤了胳膊。
她哭哭啼啼地倚偎在裴知渊怀里,裴知渊二话不说就按着我军法处置。
木冷音不解恨,又残忍伤害了我。
而这一切,裴知渊都不知情。
他什么都不相信,只相信他的小青梅。
6
裴言的话成功惹怒了裴知渊。
他一鞭子抽在了裴言的身上。
“裴言,你娘是怎么教你的,那是你姨娘!张口闭口的贱女人是跟谁学的?”
“下贱玩意,跟你那贱种娘一个德行!”
说着裴言转身将大衣裹在木冷音身上,“别怕,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她姊妹不是还在这了吗?”
“大不了拿她小姑子,不行再有他儿子。”
裴言听见,猛地往石柱上撞去,当即额头沁出鲜血晕了过去。
裴知渊闪过一瞬的慌张,但很快消散。
“沈清漓,你可想好了,你不出来,我现在就放干你姊妹的血!”
沈府大门传来动静,裴知渊以为是我,却没想到是我年迈的母亲走了出来。
她的眼睛浑浊,身材消瘦,活动起来也非常僵硬。
“小九,是你回来了吗?”
“你找到清漓的尸体了吗?”
木冷音惊愕抬头,脸色惨白。
裴知渊身体也僵住,依旧不信地大叫道:
“沈清漓!你给我滚出来!”
远方突然传来马蹄声,裴知渊眼中一喜。
认为我终于按捺不住,现身了。
然而只是一匹白色的骏马奔涌而来。
它的嘴里携着一肢断臂,那断臂上属于我的镯子正在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