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住在钱塘东,妾在临安北;君去时褐衣红,小奴家腰上黄;寻差了罗盘经,错投在泉亭;奴辗转到杭城,君又生余杭。”

3月15日、16日,“山歌响起的地方·刀郎2025巡回演唱会”,辗转到杭城。

他和这座城市一样,都曾在岁月中深度求索。如今听刀郎,整个人都会被一种东方韵味所浸润。

恰如总冠名的贵州习酒一般:君子之品,东方习酒。



山歌响起的地方刀郎巡回演唱会在杭州举办

20年前,刀郎如一阵飓风般闯入流行音乐领域的时候,高亢又沧桑,挥斥着青春的意气,又携带着西部孤远的月,烈烈的风。

崭露头角,鲜衣怒马。

而当2023年,他再一次出现在大众眼前,带来的是独属于东方古国的厚重与谦抑,自然流淌的戏曲味道,是内心被所属的文明浸透的感觉。

哪怕是《花妖》音调最高的一句,“像一盏回首道别夤夜的风灯”,他也没有大开大合,而是用中气把清晰的情感逼出微张的唇,真的就像一盏离情别绪里摇曳的风灯。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

2004年,刀郎带着一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振翅而起,盘旋在中国流行乐坛上空。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他的声音开阔、汹涌又简洁,还有一种蒸汽火车驶过一般的沧桑感。

有力,且有张力。有情,且有激情。也有平凡的人生四处闯荡又不见闪光的坎坷。

很多年轻简单的心灵都被“捕获”。从那以后,很多年里,中国各地的KTV包房,没有一个夜晚离得开《冲动的惩罚》《驼铃》的伴奏,和因为音高难及而不忍卒听的破音。

30出头的刀郎,已经在四川、海南被生活反复“蒸煮”,又“摊凉”。1995年隐入新疆,到2004年一朝成名,也已过去了将近10年。



1997年仍叫”罗林“的刀郎推出的磁带《麦趣尔之恋》

一现身,就带着“脾气”,这是我当时的感受。但人们喜欢他,他的歌旋律简约,没有匠气,同时他的声音高亢激越,酣畅淋漓。尘寰几多无解的烦恼,只须喷薄和宣泄。

直到2011年,刀郎和云朵合唱《爱是你我》,呈现出来的爆发感和穿透力,似乎身体已经无法容纳内心,有一种气正在炸裂。

好与不好,人们各有自己的尺度,但刀郎充满了力量与激情,普罗大众,闻弦歌亦知雅意。

那么,那时他是不是欠缺岁月的淬炼呢?岁月是客观的,那时的刀郎,就是年轻的刀郎,年轻就应该有年轻的样子。就如,不要用包浆来要求一件刚被烈火洗礼出炉的陶瓷。



年轻时的刀郎

子曰“绘事后素”,好的本质,本身更值得期待。

中国的文化崇尚自然、美好,是对自然的效仿、依从或者回归。所谓岁月淬炼,其实就是一种顺应自然的生长。

比如,美好人格的形成,是要认知和弘扬人类天性中存在的善,使我们从直觉到思想再到行为,都符合这种人性之善。一些后天的欲望会遮蔽我们对善的自觉,因此需要努力地克服,“克己复礼”,“存天理去人欲”,求索无止境,生有涯而学无涯。

君子就是这样生长。

又比如,美酒的酿造,讲求最好的原料,最好的水,最适宜的气候环境,还要有最适合牧养微生物的工艺控制,让它们各显神通,才能凝成高品质的基酒。之后再把基酒交给岁月,去生成美酒特有的迷人“珠光”。



美酒的酿造,讲求最好的投入

习酒就是这样生长。

合乎自然,是中国人认知世间万物的方式,也是中国人做出价值判断的标准。善的治理,好的社会,美的艺术,真的哲理,可口之食,舒适之衣,良师益友,莫不如是。

音乐也一样。

刀郎火的时候会消失,不那么火的时候也会消失,不知何往,去求取那从内心里自然涌流、从文化中自然生长的音乐。

他说过,“我不想用音乐来养活自己,我想自己赚钱,来养活音乐”。他的消失,大约是因为有新的音乐需要去养活?



年轻时的刀郎

2012年,他又和大众作别于滚滚红尘,遁入了茫茫大地。去新疆,去西藏,去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重新沉淀与积聚。一别11年,人们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一个对何为美好有自觉的人,11年足以让艺术获得一种“道”的加持;正如一坛高品质的酱香基酒,11年足以让香与味都变得令人陶醉。

当他在2023年再次回归,人们甚至已经不认识他了。

中年人的身材十分明显,不像精致的明星那般老而苗条;光头、胡须加上大T恤,丝毫不在意外物的陪衬。

这一走,他从不惑走到了知天命。



刀郎在演唱会上

除了嗓音里特有的蒸汽火车驶过一般的况味之外,人们已经找不到他原有的高亢与激越。不管唱什么,都像在淡淡诉说。

但这淡淡的诉说里,滋味是那么浓郁浑厚。听众能感觉到,他已经不争,但非凡自信。他像一坛出关的老酒,不再张扬,却让周围的风都染上它的醇香。

因为他什么都不说,所以世间之人,什么都说。恰如美酒无言,众口即碑。

文明的美好是时间滋养、岁月传承下来的,我们看到,刀郎的新歌里,汲取了大量自然生长的文明力量。昆曲、靠山调、广西山歌调……那是世代人心里的旋律,自在生长的珠圆玉润;《花妖》《画皮》《罗刹海市》……那是世代人心里的故事,澹澹于血脉的民间传奇。

他唱起来波澜不惊,人们听起来如梦似幻。



刀郎2023年的新专辑《山歌寥哉》

这正是我们中国人极具典型性的审美:一以贯之的共同体性格,在自然的基础上不停地建构一种超越性的诗意。外人觉得难以把握,飘忽无定,而我们则心领神会,心悦神定。

求诸己,是刀郎展现的传统品性。

不怨天尤人以自脱,不自筑藩篱以自固,不自立山头以自高,只默默求索。岁月褪去他的刺激性,看上去没有了棱角,但内心里比任何时候都丰富多姿,都平静温润。



刀郎在演唱会上

过去的故事,在人心里还是那么鲜明地存在,人们依然一直记得他曾经的高亢、激越和炸裂,记得他的流浪,和对他的责难。那些画面和当下的醇和音韵交汇碰撞,在音乐之外,多了一些戏剧感。

美酒亦如是。

当我们品咂着醇厚圆润的君品习酒、窖藏1988时,还记得糯高粱的绯红满目,还记得粉质小麦的金色无边,就更感慨造化之神幻。

更饮一杯,聊敬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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