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逃荒路上,我在路上捡了个瘫痪的漂亮男人。

为了救他活命,我进入菜市,自愿卖身换米。

为了火焰中的他,我情急掀开燃烧木板,满手都是狰狞灼伤痕迹。

为了帮他寻亲,我卖了小屋当了首饰倾家荡产,陪他来到京城。

当时我不知,我那相守半年的心上人,是当今天子的私生子。

他被接回皇宫继承皇位,人人都以为我将是未来的准太子妃。

他却靠在和亲郡主怀中,轻蔑道。

「怎么可能?我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脏东西。」

翌日,御花园中,圣上将我赐婚太子,我断然拒绝。

「民女愿去邻国和亲。」

1

御花园的妃嫔很多,花也很多,多到足以掩盖一个我。

但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我。

我从冰冷的地砖上抬起头,却看到了人群中央脸色铁青的裴书意。

他换上了轻薄织金又软又美的外袍,脱下了我织给他的补丁苎麻百家衣。

他吃的是皇后喂到嘴边精致昂贵的芙蓉糕,没有吃我一早就送过来的大葱煎饼。

他腿上敷了宫中御医精心调制的接骨膏,盖住了我笨拙艾灸过的丑陋熏痕。

他是位高权重、佳丽满怀的大晟太子。

而我,还是昔日那个「只愿一心人,白首不分离」的天真贫女。

一切都变了。

「薛幼兰,你可考虑清楚了?」圣上虚弱地咳嗽了一声,似也有不悦。

我绷紧了身子,正想开口。

「和亲兹事体大,望父王容后再议。」裴书意的声音蓦地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听到他的声音,我刹那间又恢复了勇气。

「民女愿意!望陛下恩准。」

但终究,陛下还是给了我五天时间考虑。

我心神不宁地走在宫廷长长的走廊上。

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那是裴书意的轮椅。

「薛幼兰,我怎不知,你如今越发有心机了?」不及我避开,裴书意死死钳住我的手臂,一脸怒意,「我与蒨荷虽然亲密,可她必然会和亲渤海,你一定要拿婚姻大事赌气吗?」

闻言,我低下头,苦笑了一下。

吕蒨荷,一品武将嫡女。

裴书意被接回宫廷后,吕蒨荷原本是指定的大晟太子妃。

但坊间传闻圣上畏惧吕家功高盖主,于是将吕蒨荷又指为福康郡主,和亲渤海部落。

我看着他:「我替她和亲,你便可以娶她,你不喜欢吗?」

裴书意脸色难堪。

「你太天真了,这是两个国家的博弈,你根本不知道和亲会遇到什么事!」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他在关心我。

可很快,他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渤海部落的新娘必须是处女,还要能生孩子。你能吗?」

我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昔日,我去菜市割肉换米,险些遭屠户侮辱,是他跟我说女子贞洁不在罗裙之下。

我背着他随难民过河,染上虫病恐难生育,是他跟我说,有我相伴已幸,不需儿女承欢。

进宫后我几次尝试求医,他却赶走御医,让我不要介怀这些小事。

可现在呢?

裴书意依旧一脸为我好的神情,眯着双眼,神情高傲。

我掐住手掌心,强行冷着声音:「你不必这般羞辱我,大可以让嬷嬷来验我,我不怕。」

裴书意咬牙切齿:「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让全天下、全宫廷、满朝文武都知道我的准太子妃,是一个不能生育的残花败柳?」

「残花败柳?!」我彻底被激怒,下意识拔高了声音,「裴书意,就算我是残花败柳,这朵花也掉不进你的筐,这枝柳也落不到你的肩!你给我滚!滚!」

我恨得索性张开嘴,狠狠咬住他虎口,瞬间血沫气息盈满口腔。

他吃痛,终于将我推开。

「你简直冥顽不灵!」

我转过身,抹去眼眶的热泪,固执前行。

是,我是冥顽不灵,否则一个云英未嫁女子也不会守着一个陌生男人足足三年,幻想着水滴石穿顽石动心。

可惜,却不知顽石根本没有心。



2

距离和亲还有一个月时间。

宫中人人都说我不愿做太子妃,却要跑去渤海部落那苦寒之地,太子苦苦阻拦,却被我弃如敝履。

好几次我都听见有宫人嘲讽我不识好歹。

「莫非她以为那异邦皇妃是好做的?」

「我看嘛,是她嫌弃太子是个瘸腿太子,配不上她!」

「这村妇当真无耻……若是太子这般神仙人物钟情于我,我早嫁给他了!」

吕蒨荷走到我身边时,我还在看着手中的木芙蓉发愣。

「我却不知,薛姑娘对抢夺别人之物如此钟情?」

花神节,宫中女眷坐在一团斗花弄草。

每人都抽了签,有自己的命花,吕蒨荷便是芙蓉。

我尴尬地挪开位置,连忙解释:「这芙蓉是自己掉到我怀里的。」

她温柔一笑:「哦?那太子也是自己跑到你怀里的,和亲也是圣上主动派给你的?薛幼兰,我本以为你出身乡野,本性还算质朴可爱,没想到给了你些许好脸色,便耐不住本性了。」

我愣在原地。

民间话本子里,和亲公主莫不是在异域孤独终老,或是嫁父嫁子难以自主。

怎么听吕蒨荷的意思,像是我抢了她天大的好事?

还没等我想清楚。

一捧热烫的液体从天而降,浇了我周身,烫得我不禁惨叫出声。

那作乱的贵女却笑嘻嘻。

「这煮沸的牛奶蜂香花蜜,也是难得的好东西哩!薛姑娘来自乡野,恐怕没尝过这般好滋味吧。」

旁边几名折花的贵女掩口笑出了声,吕蒨荷也阴阳怪气道。

「呀,惠心,还没到沐浴兰泽的时候,你怎么就泼了花蜜。还不带薛姑娘,去好好洗漱一番。」

我怕极了,哪里再敢让这些人碰我周身。

下意识便往后躲避,不慎踩中石头,一路滚到一条溪流里。

憋闷之际,我倏地从流水里冒出头来,才看到面前草地上一群锦衣玉带的年轻男人。

紧接着,一张气得发青的俊美脸庞便占据了我全部视野。

「不许再看!转过身去!」

裴书意先是朝着身后怒吼,随即脱下外袍裹在我湿透的肩头,命身旁的内侍将我打横抱起。

我冻得哆嗦,只能顺着他,被带到一处温暖小屋。

裴书意才命内侍离开,与我独处一室。

「你今日又在耍什么诡计?不在女宾处耍花吃糖,跑来我们这边男子的踏青处作甚?莫不是听说了渤海部落的使者前来,想要一睹风采?」

我刚想道谢的声音噎在了喉咙里,眼眶忽的一热。

「你又如此想我?」

裴书意哼了一声。

「不然呢?你一个粗野女子,成天除了知道嫁人,还能想些多余的事情吗?三年前,你救我,不也是看中我的脸。」

我低下头,含住热泪,不想理他。

但裴书意的声音落在头顶,如刀一般声声入耳。

「以前你这样也就罢了。如今我是大晟太子,却不能再让你露出这粗野模样,以免损了我朝国威,听懂了么?」

我依旧不理他。

他一摆袖,推着轮椅便要出去。

「你好好给我反省一下吧!等到成婚之际,我才会放你出来。」

闻言,我才站起身来,大惊。

「裴书意,你疯了?你要禁锢我的出行自由?」

裴书意居高临下看着我,咬牙切齿。

「是!谁叫你这般不听话!你若不听我的,早晚要断送这条小命!」

「若和亲那么危险。你怎会不担忧吕蒨荷?你明明在说谎!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不信,拉住他的衣袖不许他走,恳切道,「书意,我们生死与共这三年,难道你还不能对我敞开胸怀吗?」

裴书意挣不脱,情急之下反手给了我一巴掌,眼中一丝心虚划过。

「薛幼兰,你只需明白一件事——遵从便是。」

我捂着脸。

愣愣地看着他。

仿佛第一次认识了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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