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俊昊开了个玩笑。
这位前几年刚靠着《寄生虫》，先擒戛纳金棕榈，再斩奥斯卡四项大奖的国际大导演，再出手，居然就是“科幻大片”。
而且电影对外宣称，这部《编号17》很可能是奉俊昊职业生涯里，目前成本最高电影。
大导演加大手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可最近，当观众们抱着过一把科幻瘾的心态来到电影院时，才发现，像是中了奉俊昊的“恶作剧”。
它既不那么硬科幻，也不复导演招牌式的犀利和深刻，整部电影就像是一则带着些“恶趣味”的黑色喜剧。
小玩笑，会心一笑，然后一笑了之。
当克隆人成为“宇宙牛马”
《编号17》的故事并不复杂，一个叫米奇的年轻人，加入星际殖民计划，任职“消耗体”。
从此，他开启了可以反复去世又不断重生、高危工作繁多望不到头的“宇宙牛马”打工记。
某次，第17号米奇从又一危险任务死里逃生，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米奇18号取代了位置。
看到这里，是不是很眼熟了，这是一个经典好莱坞式的，关于克隆人自我觉醒的故事。
相似的题材太多了，就说一个，2013年汤姆·克鲁斯演的《遗落战境》。
同样是星际任务的“消耗品”，同样是面临身份认同的多重撕裂，同样是希望找到存在的意义。
不同的是，“阿汤哥”的克隆人必须帅，标准的英雄模版，有勇有谋，械斗如拳脚，算计胜刀枪。
而《编号17》里的米奇必须“逗”，把自己活成了“地狱笑话”：
冒着致死辐射维修核反应堆；直接暴露到未知星球实验环境；科学家搞出来的人造肉有没有毒......
引用原著里的吐槽，甚至要“把头伸进搅拌机里看看刀片是否锋利”。
那可能有观众要问，作为主角，米奇17真的一点“英雄胆”“豪杰气”都没有吗？
事实上是有的，不论是炸掉了人体打印机，解决了疯癫的统帅，还是最后自己克服内心的恐惧和噩梦，人物是有自己的弧光在的。
但另一方面，他“老好人”的形象又一直在观众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相当“魔性”：
地球上他无处可去，飞船上他无力反抗，一面精准吞咽苦水，一面哑然消受暴力。
就像海报上写的，“宇宙牛马，职业‘疯癫’”，痛，太痛了。
奉俊昊的B面
拿出这样的作品，奉俊昊难免会受到影迷的质疑：
硬科幻不足也就算了，怎么《汉江怪物》《杀人回忆》《雪国列车》《寄生虫》里标志性的锋芒也不在了？
不得不说，严肃起来的奉俊昊的确是迷人的，但这并不是他的全部。
这部新作里，他更多时候所展露的，是自己没那么多人会欣赏的B面，也就是爱开玩笑的一面。
还记得2008年他参演的《胡萝卜小姐》，同样是黑色喜剧为基调，但这里的他并不“苦大仇深”。
一部“絮絮叨叨”“神神叨叨”“唠唠叨叨”的电影，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这和《编号17》的思路就很像，把各种时下的热点议题都聊了个遍，如一锅“乱炖”。
仅仅是“乱炖”，“烤”不出克隆技术的伦理困境，“煎”不出多元时代的认知维谷，“炸”不出科幻世界的人性幽微。
不必多痛多痒，浅尝辄止，哈哈一乐，也就足够。
“着力即差”，这大概就是这位国际大导演开的一个外星小玩笑吧。
现代快报/现代+记者 王子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