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浩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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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冲突露出一丝永久停火希望。
据央视客户端报道,当地时间3月13日,俄罗斯总统普京与到访的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举行了新闻发布会。会上,针对有关俄乌暂时停火30天的问题,普京表示,俄罗斯同意停火建议,但停火必须以实现乌克兰和俄罗斯长期和平为目标并解决冲突的根源问题,而不应成为乌克兰继续强制动员和接收西方武器装备的机会。
看得出来,俄罗斯并不抵触暂时停火,也愿意先实现暂时停火,但是,绝不是无条件的,而必须是有条件的暂时停火。
这也意味着,一旦达不到俄罗斯方面提出的条件,或者在暂时停火协议期间,出现了违反俄罗斯提出条件的行为,俄罗斯会随时恢复攻击。
也就是说,所谓的30天暂时停火,只是带来一丝结束冲突的希望。能不能永久结束,需要解决的问题还很多很多。特别是俄罗斯提出的条件,能否得到乌克兰方面的同意,美国能否在协调俄乌冲突时少夹带一点私货,是能否实现永久停火的关键。
而从俄罗斯方面提出的条件来看,要想得到全部满足,还是相当难的。但是,不能满足,实现永久性停火就没有可能。
譬如,普京提出,在当下俄乌近两千公里的接触线上如何建立有效的停火监督和核查机制,如何防止乌克兰利用停火期进行动员、训练或接收武器,就是一个非常重要,也实现难度很大的条件。因为,要对两千公里的接触线建立有效的停火监督和核查机制,谁来监督、谁来核查?靠两国各自派员,显然是做不到的,也是会矛盾和冲突随时发生的。
如果负责监督和核查的是第三方力量,谁能充当这个第三方力量,美国?欧洲?联合国?还是其他国家,必须得到俄乌双方的共同认可,还要让美国“满意”、欧洲“接受”,难度不会小。
如果是第三方力量监督,由此产生的费用,谁来承担。派出方自己承担,还是俄乌双方共同承担,乌克兰方面有承担费用的能力吗,美国会承担吗,欧洲会承担吗,联合国会承担吗,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费用问题不解决,监督和核查就成为一句空话。
这也意味着,这支承担监督和核查的力量,必须是公平、公正的,是能够对俄乌双方实现永久停火发挥作用的。从特朗普的一贯行为来看,指望美国派遣人员是没有什么可能的,美国派驻在欧洲的军队,特朗普都想撤回,怎么可能再向俄乌边境派驻军队呢。
如果是欧洲方面派驻力量,俄罗斯方面是不可接受的。因为,按照欧洲目前的实际情况,总体还是屁股坐在乌克兰一边,在监督和核查俄乌边境以及乌克兰有没有利用暂时停火进行动员、训练或接收武器等问题时,自然很难做出公正公平,俄罗斯方面当然不能容许监督和核查力量只是来自欧洲。
于是,组织监督和核查的第三方力量,会成为一道难题,要想各方满意、各方认可、各方接受,需要费点脑筋。
不仅如此,普京还提出,目前俄罗斯在库尔斯克一线占有优势,进入俄罗斯境内的乌军已经被孤立,如果停火,乌军是毫发无伤撤退还是就地放下武器投降,这些问题都需要解决。
这等于俄罗斯方面又给出了一个条件,虽然与前面所说的条件相比,难度相对较小,但对乌克兰来说,毫发无伤撤退还是就地放下武器投降,都是比较难以接受的。特别是放下武器投降,估计泽连斯基绝对不会接受。对这项条件,又需要好好协商,能否有结果,也难预料。
即便能够满足俄罗斯提出的基本条件,普京又在新闻发布会上提问,谁会发出停火的命令,谁对发出这种命令负责?
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非常棘手的问题。
正常情况下,既然是美国方面协调的,也是美国方面提出了暂时停火的建议,那么,就应当由美国来发出停火命令,并对这一命令负责。
问题来了,美国从来都是只需要权利,不承担义务,更不会承担责任的国家。尤其是特朗普,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怎么可能在俄乌停火中承担责任和义务呢?如此,谁来下达停火命令,也会成为一个问题,会成为停火能否实现的重要防碍之一。
普京认为,停火的建议是正确的,他愿意与美国及其他相关方进一步讨论停火提议,并可能与美国总统特朗普直接交流。
交流不难,要达到交流的效果,恐怕就非常难了。特朗普也是不会无条件地下达停火命令的,更不会无条件为下达停火命令承担责任。那么,俄美之间又将在谁来下达停火命令和谁对下达停火命令负责展开一轮会谈,能不能取得预期效果,谁也无法预料。
我们说,随着普京同意暂时停火,俄乌冲突露出一丝结束的希望。但是,也就一丝丝。围绕俄乌冲突永久停火的困难和障碍还很多,特别是俄罗斯提出来的条件能否得到乌克兰方面的同意,美国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停火之后的监督和核查谁来负责,最终由谁来下达停火命令,并对停火命令负责,都是问题,且都是非常难以解决的问题。
我们也注意到,对30天的暂时停火协议,虽然乌克兰方面表示同意,但也提出了三个方面的条件,包括:空中停火(停止导弹发射、轰炸和长程无人机打击)、海上停火以确保货物运输安全,以及释放战俘和平民被拘留者。同时,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表示,乌方不会承认任何被俄罗斯占领的领土属于俄罗斯,这是乌方的红线。
因此,要想从临时停火转向永久停火,30天的时间不短,但又很短,就算特朗普对俄罗斯发出威胁和恐吓,也很难确保永久停火协议快速签订。等待俄乌双方的,到底是什么,只能静静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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