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当人面对虚无时,他才能真正地存在。著名哲学家海德格尔这一经典名言,强调了直面生活的不确定性和虚无感对于实现人生价值和意义的必要性。

在当今消费主义与信息爆炸的时代,人们常被功名利禄等外界盛行的"意义填充物"所包围。当这些填充物突然失效,如失业或生意受挫等,虚无感便会袭来。

这时,人们往往容易陷入焦虑和无助当中,并质疑生活的意义。但同时,正是这种困境恰恰是促使人们重新定义自我,校准自己人生坐标的契机。


虚无揭示了世界的无意义性,但也赋予了人们绝对的自由。存在先于本质,人生就像一张白纸等待书写。唯有当人们直面虚无时,才能深刻意识到所有的人生意义都是由自己所赋予、选择和塑造。

人生的意义也正如萨特所说的那样,人是自我选择的结果。

就像加缪《西西弗神话》中的西西弗斯一样,诸神惩罚西西弗斯永无止境地将巨石推上山巅,每次临近顶端时巨石又滚落。这个看似荒诞和绝望的循环正是虚无的具象化。

但当西西弗斯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后,反而在令大多数人感到痛苦和无意义的推石过程中找到了意义。他认为,登上顶峰的斗争本身足以充实人的心灵。西西弗斯直面虚无,使他从被动的受罚者转变为主动赋予积极意义的存在者。


当人们直面虚无,意识到生命本身并没有先天赋予的意义时,才能剥离了社会赋予的标签与预设意义,摆脱他人期待和社会价值观的束缚。

在以效率和资本为导向的现代社会中,人们逐渐被剥离了主体性,被异化为工具,沦为实现某种目标的手段或工具,失去了作为完整个体的自由与价值,被打上各种标签。

唯有直面虚无时,人们才会真正意识到这些标签的虚假性,只有当人不再依赖外部赋予的意义,转而通过自由选择和创造性行动定义自我时,才能真正摆脱异化,实现存在的真实性,回归本真。

向死而生,当一个人无限接近死亡,直面终极虚无时,才能深切体会到生的意义,才会开始珍惜当下。虽深知生命终将消逝,但仍会在过程中赋予行动以意义。这种对生命有限性的觉知,往往带来存在的深度觉醒。

加缪指出,承认世界的无意义后,反而能更热烈地活着。如同明知音乐会结束仍全情演奏,这种“清醒的投入”本身就是对荒诞最有力的反击。


海德格尔认为,虚无主义不仅仅是对一切价值的否定,更是一种对存在本身的遗忘和遮蔽。要克服虚无主义,就需要重新思考存在的意义,以一种新的方式去理解和体验存在,并赋予其积极的意义和新的价值。

在现代社会当中,人们承受着绩效主义和消费主义等重重枷锁,日复一日地重复"我应该"的生存脚本。但人生真正的积累不是机械重复,而是在负重前行时,在"不得不做"的日常事物中寻找到新的意义锚点。

例如,将自己认为乏味、无意义但不得不做的重复性劳动或工作,升华为自我精神修炼的道场,重新构建并赋予其积极的意义。

正如尼采所强调的那样,假如人生没有意义,那就赋予它一个意义。同理,工作和其他日常事物也一样。


日本寿司之神小野二郎捏握饭团的手部特写,正是这种负重美学的完美注脚。布满老茧的关节在米饭间翻飞,每一次按压都遵循着祖传的力度。这种看似机械的重复,实则是将生存压力转化为精神修炼的过程。

六祖惠能曾强调,生活即修行,修行即生活。行住坐卧,举手投足,皆是妙道。专注当下,返归本心,生活中每一个平常的举动都能通向解脱之道。

在《庄子·达生》中,庄子用《梓庆削木》和《痀偻承蜩》等寓言故事,说明了把事情做到极致的关键在于极度的专注。同时,庄子认为,道,无处不在。术到极致近于道,在任何一个领域,当技艺和专注达到极致时,便能顺应自然规律,实现对道的体悟。


生命的真谛在于发现那些平凡中的非凡之处,道、开悟的智慧、人生的意义和所需要的见解,都蕴藏在身边那些看似平凡、甚至无意义和虚无的环境和事物当中。

勇于直面并积极应对他们,从中学习和吸取智慧,提升自我。并将他们升华为自我精神修炼的道场。

只有当人面对虚无时,他才能真正地存在。只有当人能够直面虚无、并赋予其积极的意义和新的价值,并持续做到极致,他才能超越自我,真正实现自我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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