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王秀芬，今年62岁，初中毕业。我和老伴张志刚都是从咱们这小县城纺织厂退休的。他退休金比我高点，有7800，我才3500多。
我们结婚快四十年了，儿子也成家立业了，按理说，该享清福了。可这几年，我心里堵得慌，总觉得喘不过气。
年轻那会儿，家里穷，我一心想着怎么把日子过好。他呢，人长得精神，嘴也甜，把我哄得团团转。那时候，我觉着他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依靠。
后来，有了儿子，我更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家庭上。他工作忙，家里的事我全包了。洗衣做饭，照顾老人孩子，没一句怨言。我总觉得，只要一家人齐齐整整，比啥都强。
可这几年，他退休了，反而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打扮得油头粉面，说是去老年大学学习，跳舞唱歌，可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尤其是他开始频繁地往外跑，说是和老朋友聚会，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不回家，我就更觉得不对劲了。
我这人，心直口快，藏不住事。有啥说啥，他总说我唠叨，没文化。可我就是觉得，两口子之间，就应该坦诚相待，有啥事都说出来。
他倒好，越来越不愿意跟我说话，嫌我烦，说我跟他没共同语言。我心里委屈，跟他吵了几次，可他还是那样，油盐不进。
02
事情是从两年前开始不对劲的。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就一直想自驾游，现在退休了，有时间了，不想留下遗憾。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他年轻的时候，哪有钱出去旅游？现在退休了，倒想起这茬了？
我问他，一个人去？他说，当然是一个人，我身体不好，跟着他受罪。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我跟他几十年，伺候他吃喝拉撒，到头来，我成了他的累赘？
没过几天，他就收拾好东西，开着他新买的二手越野车走了。他说，他要去云南、西藏、新疆，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我一个人在家，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魂一样。
刚开始，他还会偶尔给我打个电话，发几张照片。后来，电话越来越少，照片也越来越敷衍。
我问他在干什么，他总是含糊其辞，说在路上，信号不好。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偷偷地翻了他的手机。
结果，我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看到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亲密的合影。
那个女人，我也认识，是老年大学跳舞班的，叫李红。比他小十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到云南去，把他抓回来。
我给儿子打电话，让他劝劝他爸。儿子说，爸年纪大了，想玩就让他玩吧，只要他高兴就好。我听了儿子的话，心里更加难受。难道我就活该受这份罪吗？难道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别的女人逍遥快活吗？
那段时间，我每天以泪洗面，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看不到一点希望。我想离婚，可是又舍不得。
毕竟，我们几十年夫妻，有感情的。而且，离婚了，我一个人怎么办？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儿子也靠不住，我难道要老无所依吗？
我去找了他的妹妹，我的小姑子，让她劝劝他哥。小姑子说，哥，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别折腾了。嫂子跟你几十年，不容易。你赶紧回家，好好跟嫂子过日子吧。
他听了小姑子的话，只是笑笑，说，妹，你不懂。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后来，我听说，他在云南出了车祸，腿摔断了。我心里一惊，赶紧给儿子打电话。儿子说，爸没事，只是腿断了，已经在医院治疗了。
我问儿子，那个李红呢？儿子说，也在医院照顾他。我听了儿子的话，心里更加难受。难道我在他心里，还不如一个认识几个月的女人吗？
我决定去云南看看他。到了医院，我看到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憔悴了很多。李红在一旁忙前忙后，照顾得无微不至。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他看到我来了，有些惊讶，有些尴尬。他说，秀芬，你怎么来了？我说，我来看看你。他说，我没事，你回去吧。我说，我来照顾你。他说，不用了，有李红照顾我就行了。
我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我说，张志刚，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跟你几十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他说，秀芬，我对不起你。我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你把我的青春，我的感情，我的付出，都还给我！
李红在一旁劝我，说，大姐，你别生气。志刚也是一时糊涂。他心里还是爱你的。
我看着李红，冷笑一声，说，你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
那天，我和他在医院大吵了一架。我哭着骂他，骂他没良心，骂他忘恩负义。他只是沉默不语，任我发泄。
后来，我回到了小县城。我决定，不再管他了。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累了，我不想再为他伤心了。
03
没过多久，儿子打电话告诉我，爸脑梗了，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要做手术，但是风险很大。问我的意见。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说，儿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儿子说，妈，你考虑清楚。如果手术失败，爸可能就……
我挂了电话，一个人坐在家里，想着我和张志刚的几十年。我想起了年轻的时候，他对我百般呵护，我想起了我们一起奋斗的日子，我想起了我们一起养育儿子，我想起了我们一起经历的风风雨雨。
可是，我也想起了他背叛我的那一幕，想起了他和李红的亲密合影，想起了他在医院对我冷漠的态度。
我心里充满了矛盾，充满了挣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最终，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对儿子说，儿子，我放弃手术。让他走吧，让他去过他想过的生活吧。
儿子沉默了很久，说，妈，我尊重你的决定。
几天后，张志刚去世了。李红给他办了葬礼，我没有去。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去。他已经不属于我了，他属于李红，属于他自己。
我知道，我的这个决定，可能会被人指责，被人议论。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为自己活一次，我只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也许，我的结局不是大团圆，不是幸福美满。但是，我接受它，我坦然面对它。我相信，未来的日子，我会过得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