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 声明:本虚拟文章仅为创作产物,不针对特定个人或团体。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王班长眼中闪烁着欣慰与不舍,将那对小心包裹的鸳鸯枕套塞进我手中,"这是我老婆做的,绣着'相守一生'四个字。"
他拍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这对朴素的枕套,会在回乡的列车上引出一段往事,也将见证我人生的重要转折。
01
1978年10月的一个傍晚,西北戈壁滩的落日,将天空染成了一片金红。远处的边防连队营房,在这温暖的色调中显得格外坚毅而静谧。
我站在营房外的空地上,看着这片生活了七年的土地,心中百感交集。
"小陈,在这儿发什么呆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看到了王铁山班长那张饱经风霜却依然坚毅的脸庞。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装,脸上挂着一贯的慈父般的微笑,朝我走来。
"王班长,"我笑着喊道,"就是想在走之前,再多看看这儿。"
王班长站到我身边,也望向远处的戈壁和天边的晚霞,默不作声。我知道,他这一生大部分时光都献给了这片荒凉却壮美的土地。
"七年前,你刚来时还是个毛头小子,记得吗?"王班长突然笑着回忆道,"第一天训练,你被太阳晒得晕倒在操场上,我还以为你撑不过一个月呢。"
"您还说我这个城里来的'白面书生',注定是当不了好兵的。"我也笑了起来,想起了那段艰难却珍贵的新兵时光。
"可你小子倔啊,硬是咬牙挺了下来。"王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现在好了,不仅熬成了老兵,还提干了,要去师部当大官咯。"
我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什么大官,就是个小参谋,还得继续向您学习。"
"行了,别谦虚了。"王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今晚是你的送别会,全连的战友们都等着给你践行呢。怎么还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就是...想再看看这里的风景。"我有些哽咽,"七年了,王班长。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舍不得啊。"
王班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报纸仔细包裹的小包袱,递给我:"给你的。"
我有些诧异地接过来:"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王班长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
02
我小心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对绣工精美的枕套,枕套上绣着一对鸳鸯和"相守一生"四个字,针脚细密,色彩明艳,一看就是出自女红高手之手。
"这..."我有些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我老婆绣的。"王班长的声音里带着自豪,"去年我休假回家时,她知道你快提干了,就专门做了这对枕套,说是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我的眼眶顿时湿润了。王班长的妻子李大姐,我只在照片上见过。这位坚强的军嫂,独自在家乡抚养孩子,支持丈夫在边防守卫国家,这种奉献精神一直让我由衷敬佩。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轻轻抚摸着枕套上的鸳鸯图案,感受着针脚的细腻,"太贵重了,王班长。"
"别这么说。"王班长的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你在连队这么多年,早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我老婆常说,你就像我们的小兄弟一样。听说你这次回家,可能要说亲事了?"
我点点头,脸上有些发热:"是的,母亲在信里提了几次,说是有合适的姑娘,想让我回去见见。"
"那这枕套就正好送给你们小两口了。"王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相守一生',既是对你和未来媳妇的祝福,也是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军人的本色。我们虽然驻守在不同的地方,但都是在为同一个祖国站岗放哨。"
我紧紧握住枕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王班长,这份礼物,我会一生珍藏。"
"行了,别说这些肉麻的话了。"王班长故作严肃地挥挥手,"赶紧收好,该去食堂了。今晚炊事班可是特意杀了只羊,给你送行呢!"
随着王班长的话,我将枕套小心地装回包袱里,放进了自己的行李袋。这对枕套,不仅仅是一件礼物,更承载着战友情谊和对未来的祝福。
晚上的送别会热闹非凡。简陋的食堂里挤满了战友们,大家举着搪瓷杯,喝着连队自酿的低度白酒,脸上洋溢着欢乐与不舍。
"来,为我们的陈参谋干一杯!"王班长高举酒杯,声音洪亮。
"为陈参谋干杯!"战友们齐声呼应,酒杯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我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心中满是感激与不舍:"谢谢大家。这七年,是你们教会了我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少来这套!"和我一起入伍的老马打断我,引来一阵笑声,"有本事以后多回来看看我们!"
"那是必须的。"我笑着承诺,"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常回来看望大家。"
"别光说不练啊!"大家起哄道。
欢笑声中,我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许多新兵身上。他们是前不久刚分配到连队的,看着我们这些老兵的互动,眼中满是羡慕和好奇。
我不禁想起了自己刚来连队时的模样——那个刚满十八岁,瘦弱腼腆的城市男孩,对军营生活充满了恐惧和不适应。
而今,七年过去了,那个懵懂少年已经成长为一名即将踏上新岗位的军官。这期间的苦与乐,挫折与成长,都化作了我生命中不可磨灭的烙印。
席间,我向王班长敬酒时,小声问道:"班长,您和嫂子结婚这么多年,聚少离多,有什么秘诀吗?"
王班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秘诀?没什么秘诀。就是互相理解,互相支持。"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沉,"当兵的命苦,更苦的是家里的女人。我老婆这些年,一个人带孩子,照顾老人,从没抱怨过一句。每次我回家,她都笑着说,'你安心守边防,家里有我呢'。"
03
我默默点头,心中对李大姐的敬意更深了几分。
"所以啊,"王班长继续说道,"你以后找媳妇,一定要找个懂你、支持你的。军人的路不好走,没有贤内助的支持,很难走得长远。"
"我记住了,班长。"我认真地点头。
"还有啊,"王班长压低声音,仿佛在传授什么重要的经验,"女人都爱听好话,记得多说说,哄哄她们。"
我忍不住笑了:"班长,没想到您还有这一手!"
"这可是多年经验啊!"王班长得意地眨眨眼,随即又正色道,"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真心。感情这东西,虚情假意糊弄不了人的。"
送别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最后,战友们把我送回宿舍,每个人都和我拥抱告别,有的甚至红了眼眶。
回到宿舍,我躺在自己睡了七年的硬板床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心中五味杂陈。
明天一早,我就要登上前往师部的卡车,然后转乘火车回家探亲。离开这片生活了七年的土地,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
我轻轻地从行李袋中取出那对鸳鸯枕套,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欣赏。
枕套上的鸳鸯栩栩如生,相依相偎,仿佛在诉说着永恒的承诺。"相守一生"四个字,针脚细密,每一针都寄托着李大姐的真挚祝福。
我想起王班长和李大姐的故事。他们相识于六十年代初,当时王班长刚参军不久,李大姐是县城中学的老师。
两人通过书信往来,坚持了三年,才终于见了一面,随后很快结婚。
这些年来,王班长大部分时间都在边防,夫妻聚少离多,但感情却越来越深厚。
"相守一生..."我轻轻念着这四个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不仅是对爱情的祝福,也是对军人使命的诠释。守卫边疆,保家卫国,这是我们军人的职责,也是我们对祖国的承诺——相守一生。
带着这样的思绪,我慢慢进入梦乡,梦中是戈壁上的风沙,是战友们的笑脸,还有远方家乡的模糊影像...
清晨,西北的天空格外湛蓝。远处的戈壁滩上,晨曦洒下金色的光芒,为这片荒凉的土地增添了一丝温暖。
整个连队的战友们都起了个大早,站在营房前为我送行。我穿上了崭新的军装,挎上了简单的行李包,站在大家面前,一时有些哽咽。
"小陈,路上小心!""记得写信啊!""下次回来,一定要给我们带点家乡特产!"
战友们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既热闹又感伤。
王班长走到我面前,郑重地敬了个军礼:"陈国梁同志,祝你前程似锦!"
我立正回礼,声音有些颤抖:"谢谢班长这些年的教导!"
王班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低沉:"记住,无论走到哪里,你永远是咱们连队的一份子。"
我重重地点头,不敢多说话,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04
最后环顾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七年的营地,我背起行囊,登上了前往师部的卡车。卡车缓缓驶离营地时,我回头望去,看到战友们整齐地站在那里,向我挥手告别。
远处的哨所、训练场、简陋的营房,都在晨光中渐渐变小,最终融入了辽阔的戈壁滩中。
师部离连队大约有一百多公里,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着前行。
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思绪也随之飘飞,想起了七年前刚来连队的情景,想起了第一次站岗的紧张,第一次野外拉练的艰苦,第一次执行任务的自豪...
到达师部后,我办理了相关手续,然后直接前往火车站,准备踏上回家的旅程。
火车站不大,但人流不息。我排队买了一张硬座票,准备开始长达三天的归乡之旅。
站台上,各种各样的人来来往往——有背着大包小包的商贩,有扛着行李的农民工,还有像我一样身着军装的军人。
当绿皮火车终于进站时,我按照票上的座位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是一个靠窗的座位,对面坐着一位约莫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朴素的中山装,神情沉稳,正在翻阅一份报纸。
我向老人点头示意,然后小心地将行李放在了座位下方。
刚坐下没多久,列车就缓缓启动了,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规律的咔嚓声,伴随着微微的震动,我的归乡之旅正式开始。
窗外的风景渐渐变换,从荒凉的戈壁滩,到零星的村庄,再到连绵的山脉。列车穿梭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每一寸风景都让我感到新奇和熟悉。
"同志,是从前线回来的吧?"对面的老人突然开口,声音沉稳而温和。
我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是的,从边防连队回来探亲。"
老人放下报纸,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好啊,保家卫国的大功臣!现在边防条件还艰苦吧?"
"比以前好多了,"我回答道,"现在连队已经通电了,也有了收音机,可以听到中央台的广播。"
老人点点头,若有所思:"是啊,国家一天天在变好。记得我年轻时参加三线建设,条件比你们现在还要艰苦得多。那时候,山是山,水是水,人就像蚂蚁一样在大自然中挣扎。"
"您参加过三线建设?"我惊讶地问道。三线建设是国家在六七十年代进行的大规模内地工业布局调整,目的是加强国防建设,许多工厂和技术人员都搬迁到了内地山区。
"是啊,"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我原本在上海的一家机械厂工作,1964年响应国家号召,举家搬到了川西山区。那时候,条件艰苦得很,住的是茅草屋,吃的是粗粮,工作起来经常是连轴转。但大家都有一股子劲头,都觉得是在为国家做贡献。"
我认真地听着,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也曾是一名工程师,在一家军工厂工作,据母亲说,他年轻时也曾参与过三线建设的项目。
"我父亲也参加过三线建设,"我不由自主地说道,"他是一名工程师,六十年代末被分配到西北的一个项目上。"
"哦?"老人来了兴趣,"他在哪个单位工作?"
"西北××厂,是一家军工企业。"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西北××厂?我倒是听说过,那是个很重要的项目。你父亲现在还在那边工作吗?"
我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父亲在我12岁那年因公殉职了。他们说是在一次试验中出了事故..."
"抱歉,"老人的声音充满了歉意,"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淡淡地笑了笑,"父亲走后,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很不容易。我参军其实也有受父亲影响的因素,想继续完成他保家卫国的心愿。"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说:"你父亲是个英雄,为国家的建设献出了生命。你能继承他的遗志,他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05
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虽然父亲离开多年,但每当有人提起他,称赞他的付出时,我都会感到一丝安慰和自豪。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我和老人聊起了各自的经历和见闻。他告诉我,这次他是去看望在省城工作的儿子,儿子前段时间刚刚喜得贵子,他这个做爷爷的要去看看孙子的模样。
"你呢?小伙子,回家是探亲还是有别的安排?"老人笑着问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主要是探亲,不过...可能还有其他事情。"
"哦?"老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该不会是婚事吧?"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老人家真是火眼金睛。是的,母亲在信中提到,有个合适的姑娘,想让我回去见见。"
"哈哈,"老人爽朗地笑了,"年轻人的好事啊!现在是好时候,国家刚刚结束了那场动乱,百废待兴,正需要年轻人组建家庭,为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
我点点头,心中不禁对即将见面的姑娘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母亲在信中只是简单地提了几句,说是镇上供销社的营业员,人很本分,长相也不错。
虽然我对"相亲"这种事情有些抵触,但考虑到自己已经25岁了,在军营中也很难有机会认识异性,倒不如顺着母亲的意思,回去见见再说。
"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从行李包中小心地取出那对鸳鸯枕套,"我离开连队时,我们班长送了我这个,说是他爱人亲手绣的,作为新婚礼物。"
老人接过枕套,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图案和字样,眼中露出赞叹的神色:"好精致的绣工啊!'相守一生',多美的祝福。你班长一定很看重你。"
"是啊,"我的声音中带着感激,"王班长这些年对我就像对待亲弟弟一样,无论是在军事训练上,还是在生活上,都给了我很多帮助和指导。"
"军人啊,"老人感慨地说,"就是有这种特别的情谊。在艰苦的环境中共同生活,共同战斗,建立起来的感情,比普通朋友要深厚得多。"
我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对王班长和战友们的思念。
列车继续前行,夜幕渐渐降临。车厢里的灯光亮起,给这个拥挤但温暖的空间增添了一丝温馨。我和老人又聊了许多,从国家的变化,到个人的生活,再到对未来的期望。
最后,老人告诉我他姓张,是一名退休的工程师。
在得知我对工程知识有些兴趣后,他热情地向我介绍了一些基本概念和最新的技术发展。虽然我听得似懂非懂,但仍然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夜深了,车厢里的乘客们大多已经进入梦乡。我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黑暗,思绪万千。怀中的那对鸳鸯枕套,仿佛带着王班长和李大姐的祝福,让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列车在夜色中奔驰,带着我和无数旅人的梦想,向着各自的目的地前进。明天,会是崭新的一天,或许也将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
经过三天两夜的长途跋涉,列车终于抵达了我的家乡——一个位于江南的小县城。
站在熟悉的站台上,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和桂花的香气。这是家乡特有的味道,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忘怀。
"小陈啊,到家了,一路顺风!"下车时,张老先生和我握手告别,眼中满是祝福。
"谢谢张爷爷,祝您见到孙子万事如意!"我真诚地说道。这三天的旅程中,这位老人的谈吐和见识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走出火车站,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母亲。七年不见,她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深了,但看到我时,眼中迸发出的光彩依然那么明亮。
"妈!"我大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这个瘦小却坚强的女人。
"国梁,你瘦了。"母亲抚摸着我的脸,眼中闪烁着泪光,"但精神好多了,也长高了。"
"妈,您才是,太瘦了。"我心疼地看着母亲,发现她比我记忆中更加瘦弱了。
母亲笑着摇摇头:"妈好着呢,这些年日子越来越好过了。现在厂里的福利也不错,上个月还发了不少补贴呢。"
我点点头,接过母亲手中的竹篮,里面装着一些简单的点心和水果。
"走吧,回家。我特意请了假,这几天专门陪你。"母亲挽着我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从火车站到家,要经过小镇的中心地带。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我惊讶地发现家乡在这几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原本只有几家小店的街道,现在已经变成了繁华的商业区。各种商店鳞次栉比,有卖衣服的,有卖家电的,还有不少饭馆和小吃店。街上的人们穿着也比我记忆中要鲜艳多彩了,不再是一水的蓝色和灰色。
"这几年变化真大啊。"我不禁感叹道。
母亲笑着点头:"是啊,特别是今年,自从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你看那边,以前的裁缝铺现在成了'个体户',生意好得很呢。"
我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家装饰一新的服装店前挤满了顾客,店主是一个中年妇女,正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个进店的人。
"还有那家,"母亲继续说道,"是去年新开的照相馆,听说老板从省城请来的师傅,技术特别好。现在大家手头有钱了,都喜欢去拍照留念。"
06
我惊讶于家乡的变化,更惊讶于母亲对这些变化的熟悉和适应。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一直是个安静内敛的人,很少主动关注外界的变化。
但现在,她谈起这些新鲜事物时,眼中闪烁着光彩,仿佛也被这股生机勃勃的新风气所感染。
"对了,妈,您在信里提到的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啊?"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口时,我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母亲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明天你就知道了。她叫林小红,今年二十二岁,在供销社工作。人很本分,长相也清秀,最重要的是,性格很好,会照顾人。"
"您怎么认识她的?"我有些好奇。
"是你三叔介绍的。她是三叔同事的侄女,家里条件也不错,父母都是小学老师。"母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显然对这个人选很满意。
我点点头,虽然心中对这种安排有些抵触,但也理解母亲的苦心。作为一个寡妇,她独自抚养我长大,承受了太多的辛苦和压力。现在我已经工作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成家立业,生活安稳。
"妈,我尊重您的安排。"我最终说道,"明天我会好好见见这个林小红。"
母亲欣慰地拍了拍我的手:"好孩子。妈不求你们一见钟情,只希望你能找个志同道合、相互扶持的伴侣。军人的道路不好走,身边需要一个理解和支持你的人。"
听到这话,我不禁想起了王班长的叮嘱,也想起了那对承载着祝福的鸳鸯枕套。
很快,我们来到了家门口。这是一栋位于厂区宿舍的两层楼房,我们家住在一楼,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小客厅。虽然房子不大,但母亲收拾得很整洁,墙上还贴着新的花纹壁纸,显得格外温馨。
"妈,家里变样了啊。"我惊讶地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家。
母亲笑着点头:"是啊,厂里去年给职工家属房都装修了一遍。现在条件好了,大家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
走进屋子,我更加惊讶了。客厅里摆放着一台崭新的黑白电视机,这在当时可是稀罕物。
"这...这是电视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母亲自豪地说,"厂里去年搞了一批福利分房,我们凭着你父亲的工龄分到了这台电视。虽然只是黑白的,但看节目已经很清楚了。现在每天晚上七点,邻居们都会来我们家看新闻呢。"
我摸了摸电视机,心中既惊讶又感动。母亲这些年一直很节俭,几乎不给自己添置任何像样的物件,但却为了给我创造一个好的家,尽可能地改善生活条件。
"妈,您辛苦了。"我忍不住抱住母亲,声音有些哽咽。
母亲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傻孩子,这有什么。看到你现在有出息了,妈比什么都高兴。"
放下行李,母亲招呼我坐下,然后去厨房准备晚饭。我环顾四周,发现家里的变化远不止电视机那么简单。茶几是新的,沙发也换了布套,墙上还挂着一幅山水画,看起来颇有些艺术气息。
最令我惊讶的是,客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张崭新的木床,上面铺着鲜艳的被褥。
"妈,这床是...?"我好奇地问道。
正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母亲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这是...为你和小红准备的。如果你们相处得来,处对象了,她要是来我们家坐坐,也有地方休息。"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没想到母亲已经考虑得这么周到。
"妈,您想得太远了。"我有些尴尬地说,"还不知道明天见面会怎样呢。"
"妈就是做个准备。"母亲笑着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妈不干涉。只要你们两情相悦,妈都支持。"
晚饭很丰盛,母亲准备了不少我爱吃的菜——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还有一碗香喷喷的蛋花汤。这在物资并不十分丰富的1978年,已经是很奢侈的待遇了。
"妈,太破费了。"我心疼地说。
母亲却摆摆手:"难得你回来一次,妈当然要好好犒劳你。再说了,现在日子好过多了,菜场里什么都有,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饭桌上,母亲询问了我在边防的生活和工作情况,对我提干调到师部表示了由衷的高兴。我也向母亲详细讲述了连队的生活,王班长对我的照顾,以及战友们的情谊。
"对了,妈,我有个礼物要送给您。"饭后,我从行李包中取出一条精美的丝巾,这是我在师部特意买的,"这是师部军人服务社新进的,据说是杭州产的,质量很好。"
母亲小心翼翼地接过丝巾,眼中满是感动:"这么好的东西,一定很贵吧?"
"不贵不贵,"我连忙说道,虽然这条丝巾确实花了我近一个月的津贴,"妈您就安心收下吧。"
母亲将丝巾轻轻地围在脖子上,对着墙上的小镜子照了照,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真好看。谢谢我的好儿子。"
看着母亲开心的样子,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父亲去世后,母亲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抚养我和工作中,很少为自己添置什么像样的东西。能看到她因为一条丝巾而开心,我感到既幸福又辛酸。
07
晚饭后,我们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了当天的新闻节目。虽然画面只有黑白两色,信号也时好时坏,但这已经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了。
"对了,"看完节目后,母亲突然想起什么,"明天上午十点,我们约了林小红在新华书店门口见面。你提前做好准备。"
我点点头,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好的,妈。我会准时到的。"
"她是个好姑娘,"母亲再次强调,"无论结果如何,希望你能真诚对待。"
"我明白,妈。"我认真地回答。
晚上躺在久违的床上,我辗转难眠。一方面是对明天见面的紧张,一方面也是对未来的思考。
提干意味着我的军旅生涯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可能会面临更多的挑战和机遇。如果明天与林小红相处愉快,我的个人生活也将迎来重大变化。
在这种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我想起了行李包中的那对鸳鸯枕套。我轻轻地起身,从包中取出它们,在昏暗的灯光下再次细细端详。
枕套上的鸳鸯栩栩如生,"相守一生"四个字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我想起了王班长和李大姐的故事,想起了他们多年来聚少离多却依然深厚的感情,也想起了父母之间那份最终被死亡带走的挚爱。
或许,明天就是我人生新篇章的开始。带着王班长和李大姐的祝福,带着父母的爱和期望,我将勇敢地面对未来的每一个挑战。
就这样,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我渐渐进入了梦乡。梦中,我似乎回到了西北的戈壁滩,又似乎来到了一个陌生而美丽的花园,一个模糊的身影向我走来,笑容如春风般温暖...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后,特意穿上了母亲为我准备的新衬衫和西裤。这身衣服虽然简单,但干净整洁,比起军装来显得更加柔和亲切。
"国梁,过来,让妈给你整理一下头发。"母亲拿着一把梳子,招呼我坐下。
我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任由母亲细心地为我梳理着头发。她的手法轻柔而熟练,仿佛我还是那个需要她照顾的小男孩。
"妈,您说林小红会喜欢我吗?"我有些忐忑地问道。
母亲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傻孩子,你这么优秀,她怎么会不喜欢呢?再说了,她事先也看过你的照片,很满意的。"
"什么?她看过我的照片?"我惊讶地问。
"是啊,"母亲理所当然地说,"我拿了你去年寄回来的那张军装照给她看了。她说你看起来很阳光,很有精神。"
我不由得有些脸红,没想到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母亲已经为我和林小红之间搭建了一座小小的桥梁。
"好了,"母亲满意地放下梳子,"现在看起来精神多了。我们吃了早饭就出发吧,提前到那边转转。"
早饭是母亲特意准备的瘦肉粥和小笼包,香气四溢,让我一下子找回了家的味道。
"慢点吃,别着急。"母亲心疼地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在部队里伙食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我含糊不清地回答,"每天有肉,就是种类不多,大多是羊肉和牛肉。"
"那边条件艰苦,你可要多保重身体。"母亲叮嘱道,"特别是冬天,西北的风特别大,要多穿点。"
我点点头,心中满是温暖。无论我走到哪里,母亲的关心和牵挂始终如一。
吃完早饭,我和母亲一起收拾碗筷。然后,母亲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我:"这个,你带上。"
我疑惑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金戒指,样式朴素但做工精美。
"这是...?"我惊讶地问道。
"这是你父亲当年送给我的订婚戒指。"母亲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如果你和小红处得来,就送给她吧。"
我小心地将盒子合上,放进口袋:"妈,这太贵重了..."
"这是咱们家的传承。"母亲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你父亲在天上,也会希望你幸福的。"
08
我点点头,心中满是感动和感激。
九点四十五分,我和母亲来到了新华书店门口。这是县城最大的书店,也是年轻人常常约会的地方。今天是周末,书店前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和浏览了。
"应该还没到吧?"我紧张地环顾四周,寻找着那个素未谋面的姑娘。
"别着急,"母亲安抚道,"她肯定会准时到的。"
就在我们说话间,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从远处走来。她个子不高,身材苗条,留着齐耳的短发,走路时步伐轻盈,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小红来了。"母亲小声提醒我,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个逐渐靠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