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唉,老刘啊,这么些年过去了,你还记得那块差点要了我命的猪肉吗?"团长拍着我的肩膀,眼里满是感慨,脸上的皱纹里似乎还藏着当年的那份惊险。
那是1968年的事了,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我叫刘长安,64年入伍,那会儿刚满18岁,是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农村娃,瘦瘦小小的,手上全是粗茧。
家里穷啊,爹早年得了肺病去世,留下娘和我还有小妹相依为命。
当兵前,我天天下地干活,为了多挣工分,胳膊都磨出了血泡。
村里的李大爷总笑着说:"长安啊,你这小子倔得很,准能熬出个人样来!"
我记得参军那天,娘攥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不舍得松开。
小妹才十二岁,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往下掉。
我转身的时候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部队混出个样子来,不能让家里人再受苦了。
部队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辛苦。
刚入伍那会儿,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训练,晚上睡觉前还得擦枪擦鞋。
有时候累得连饭都吃不下,倒头就睡。
可我知道,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咬着牙也得挺过去。
我们那批新兵中,我是最卖力的一个,训练时从不偷懒,擦枪比赛总是第一名。
班长曾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刘,你小子有股劲儿,准能干出名堂来!"
这话让我更有了干劲儿,心里头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总是热乎乎的。
因为表现好,第二年我就当上了班长,又在连部做了一段时间文书。
那时候,张德明连长常常鼓励我:"小刘啊,你文化底子不错,办事也踏实,好好干,有出息!"
张连长是北方人,说话直,做事干脆,对我特别照顾,常让我给他念报纸上的新闻。
每次我念完,他都会拍拍我的肩膀,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越来越流利了!"
那阵子,我在连部做文书工作,写写报道,画画宣传板,白天训练,晚上加班,一天到晚忙得不亦乐乎。
我还偷偷自学了高中课程,常常打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看书,生怕影响战友休息。
有一次,指导员王建新巡查时发现了,没批评我,反而第二天给我找来了一盏小台灯。
他笑着说:"好学是好事,但得注意身体,别把眼睛熬坏了。"
就这样,我在部队上摸爬滚打了四年,终于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
1968年初,部队组织选拔军校学员,我们那批新兵报考军校的指标特别少,竞争异常激烈。
我原本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当时部队已经不太从士兵里直接提干了。
没想到张连长和王指导员一合计,力荐了我。
那天他们叫我去连部,张连长直接说:"小刘,我们决定推荐你报考军校,你小子有这个潜质!"
我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军校考试那天,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生怕考不好辜负了领导的期望。
试卷发下来,我强迫自己深呼吸,一道题一道题仔细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成绩出来那天,我的名字赫然在录取名单上,我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军校生活苦啊!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熄灯,中间全是高强度的训练和学习。
教员要求特别严格,稍有不慎就得挨批。
有次理论考试我差了一分及格,被罚绕操场跑了十圈。
跑完后,腿像灌了铅似的,走路都打颤,可心里没有一丝怨言。
因为我知道,眼前的苦换来的是一辈子的甜,能改变一个农村娃的命运。
军校三年,我没回过一次家,就是省下路费给家里寄钱。
娘的信总是充满思念:"长安啊,家里一切都好,你别惦记,好好学习。妹妹今年考上了县高中,村里人都说咱家有出息了。"
每次看到这样的信,我就更有动力了,明白自己身上担着全家的希望。
1968年夏天,我终于从军校毕业,回到了老连队。
那天,我穿着崭新的军装走进连队大门,战友们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
张连长紧紧握住我的手:"小刘回来了!不,现在应该叫你刘排长了!"
说起来,那时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农村娃当了军官,拿上了工资,娘和妹妹再也不用为生活发愁了。
刚当排长不到一个月,家里突然来信说母亲病重。
那是1968年冬天,北风呼啸,天寒地冻。
收到信的那天,我一遍遍读着信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心像是被揪了一下又一下。
信是妹妹写的,字里行间透着焦急:"哥,娘病得厉害,天天高烧不退,村医说可能是肺炎,需要去县医院看,可咱家哪有那钱啊..."
我心如刀绞,立马跑去找指导员王建新。
"王指导员,我娘病重,我得回去看看。"我把信递给他,声音都有些发颤。
王建新看完信,拍了拍我的肩膀:"特殊情况,你抓紧写请假条吧!这是大事,必须回去。"
排长请假可不是件容易事,三天以内指导员有权批,三天以上得隔级上报审批,还要人力资源部备案。
王指导员亲自帮我跑了手续,第二天就把假批下来了。
"老刘,家里的事要紧,照顾好你母亲。"他递给我批好的假条,眼里满是关切,"路上小心,有什么困难及时联系部队。"
办好了所有手续,我急匆匆收拾行囊,准备连夜出发。
临行前,王指导员塞给我一个信封:"这是连里同志们凑的一点钱,给阿姨看病用。"
我拆开信封,里面是整整两百元钱,那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
我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地点头表示感谢。
中午时分,我去炊事班吃了最后一顿饭,打算吃完就赶往火车站。
那天食堂做的是白菜炖豆腐,清淡得很,可我却吃得津津有味,想着这一走,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吃完饭后,我想去伙房拿两个白面馍带回家给母亲吃。
刚到炊事班伙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
推开门一看,只见案板上摆着几大块新鲜的猪肉,红得发亮,肥瘦相间。
原来,炊事班刚杀了猪,准备给大家改善伙食。
我站在那里,咽了咽口水,脑海里浮现出母亲憔悴的脸庞。
家里穷啊,平日里哪吃得起肉,娘病成那样,肯定需要补一补。
我四下看了看,伙房里忙忙碌碌的,没人注意我。
我鬼使神差地拿了两块豆腐大小的猪肉,迅速揣进怀里,然后拿了两个白面馍,匆匆离开了伙房。
当时也没想太多,就觉得给生病的娘带点肉,让她补补身子,应该不算什么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