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今天我们接着聊《人地之间》,上一期内容我们聊了农村土地转换为城市土地的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和探索方案。农村土地转换为城市土地,是本书的一个重要话题,作者用了很多篇幅来讨论。本期内容,我们继续聊聊这个话题,把视线转移到城中村、城边村这些更棘手的问题上。
上世纪90年代末以来,中国的城市化飞速推进,很多农民不愿拆除自家房子,政府也无暇顾及,就绕过这些地方,继续推动城市扩张,因此形成了很多城中村、城边村。
近些年,城市发展的要求不再仅仅是扩张速度,对发展质量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城市政府要改善城市面貌,大力清除城中村、城边村。而这些地方因其所处位置,地价越来越高,村民不愿拆除,很多人漫天要价,让政府不堪其苦。
结果是,有的地方,农民通过城中村、城边村的拆迁,成了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有的地方,农民只拿到了很少的补贴,就被扫地出门,房子也被征收;还有的地方,因为个别钉子户的存在,位置优越的地段始终得不到开发,造成很大的浪费。
其实,西方发达国家也曾经历过这个阶段,中国的情况,有特殊性,也有共性。下面,我们就来看看,西方国家的情况怎么样?中国又有哪些探索?
1、 西方也有钉子户吗?
在讨论中国的情况之前,我们先看看西方的情况。
西方国家在要征用土地时,一个核心的问题就是,土地的所有权在政府手上?还是人民手上?
西方国家实行的土地私有化无疑是后者,它们的社会发展中,也出现了很多钉子户现象。随着时间的发展,这种现象不断增多,以至于美国经济学家迈克尔·赫勒提出了一个概念:“反公地困局”,来解释这种现象。“反公地困局”,对应的就是“公地困局”。
“公地困局”更广为人知,它指的是,某种资源如果由很多人共同所有,人们就会不计后果地使用,导致资源浪费。比如,几十户牧民共同拥有一片草场,便都想多养牛羊,来实现增收,于是,牧场上牛羊数量超过上限,遭到破坏,发展难以为继。
“反公地困局”,顾名思义,指的是和“公地困局”相反的现象。在西方产权私有的社会背景下,政府要占用人民的土地,兴建基础设施,经常会碰到个别不愿搬迁的人,使整个计划不能落地。
迈克尔·赫勒举了个例子,上世纪70年代末,美国航空业取消管制,之后30年里,乘客周转量翻了三倍,机场数量本来也应该有所增多,但其实,全美国只增加了一个机场。因为修建新机场,必须取得这块土地上所有居民的同意,只要有一户人家不同意,机场就建不了。美国的制度下,因为居民有权影响社区规划,有时他们的土地在机场之外,也可以通过对社区规划的否决权影响机场的修建。
那如果把土地的所有权都拿到政府手里呢?政府又很容易滥用权力,造成强拆。
这样看来,土地完全由政府所有,或者人民所有,都不合适,出现了一个两难困境。
对此,西方很早就有人提出了解决思路,甚至比“反公地困局”的概念提出时间更早,这个思路就是“涨价归公”。简单来说,涨价归公指的就是土地由农用转为城市建设用地后,上涨的价格部分归原来的农民,部分归政府。这就在“国家所有权至高无上”和“私有产权不可侵犯”这两个铁律之间找到了第三条路。至今,各个思路对英国、澳大利亚、新加坡、南非、墨西哥等国都有很大的影响。
我们在第三期讲述农村土地转为城市用地时,中国政府对失地农民的补偿,思路大体相同。城市正常扩张时,这个问题就很重要,到了本期,回头处理城中村、城边村的问题,由于涉及的利益更大,各方之间的冲突也就更激烈,这个问题如何解决,就变得更为重要。
由于中国和西方国家的产权、税制、国情等都不一样,具体解决问题时,会出现很多特殊情况。
2、中国的钉子户问题,为何难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