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日,福建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微信公众号“中国福建”发布了《福建省人民政府办公厅关于设置福建福耀科技大学的通知》,通知中介绍道,教育部已研究同意设置福建福耀科技大学,福建福耀科技大学办学许可证信息显示,校长为王树国。
学校获批的喜讯传来,福耀集团董事局主席曹德旺表示:“开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对我来说压力巨大,批下来以后你准备怎么做?你要准备去做好,我们要培养一个大学生是几代人的心愿,把孩子交到你手上应该把他培养成才。这是我们的使命。”校长王树国则表示:“我们把本硕博贯通,让孩子们25岁、26岁就拿到博士毕业,要么你是企业家要么你是科学家。我们叫个性化培养,每个学生都有一个独立的培养方案。”
公开资料显示,2021年5月4日,由福耀玻璃工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曹德旺创办的河仁慈善基金会计划出资100亿元,投入筹建福耀科技大学(暂名)。2024年1月29日,福耀科技大学公示拟申报普通本科,进入福建省教育厅审核阶段。此前据蓝鲸财经报道,福耀科技大学校长王树国曾在福耀集团年会上表示:“今年福耀科技大学就要招生了,建校对标斯坦福大学。”
福耀科技大学的横空出世,标志着中国高等教育正经历一场静默却深刻的变革。当曹德旺以“对标斯坦福”为宣言,王树国提出“本硕博贯通培养、25岁博士毕业”的激进方案时,他们不仅是在规划一所大学的蓝图,更是在重构知识生产链、人才成长观与教育生态的底层逻辑。这场由企业家与教育家共同导演的实验,或将为中国乃至全球教育提供新的范式。
这是一种产教融合,从“象牙塔”到“产业热土”的范式革命。福耀科技大学的“三维穿透式教学”堪称颠覆性创新:学生透过特制玻璃地板观察宁德时代生产线运作,大三即可参与比亚迪的故障模拟研发项目。这种将实验室与车间无缝衔接的模式,打破了传统高校“论文导向”的僵化体系。数据显示,该校产学研合作率高达40%,远超普通高校的0.5%。更激进的是“技术分红制度”——学生研发成果可获0.5%-3%的技术使用费,2024届毕业生中已有7人因此获百万收益。这种“知识资本化”尝试,正在瓦解“论文专利归学校”的潜规则,让教育真正回归服务社会的本质。
然而,产教融合的深层挑战在于如何平衡学术自由与产业功利性。福耀科技大学的“市场倒逼型”师资考核机制(企业评价权重占60%),虽提升了知识保鲜期(缩短至72小时),却也引发“研究方向功利化”的争议。正如清华苏世民书院院长薛澜所言,福耀的鲶鱼效应“搅动的是教育多元化的可能性,而非非对错之争”。
这是一种学制革命,释放创新黄金期的生命哲学。王树国提出的“本硕博贯通8年制”(3+2+3),直指传统学制与人才成长规律的错配。研究表明,人的创新高峰期集中在25-35岁,但现行学制迫使许多学者在30岁仍困于学历追逐。福耀的解决方案是:本科阶段即介入科研,大二进入实验室,毕业论文周期延长至两年,允许学生根据发展需求灵活选择毕业节点。这种设计让青年学者在创造力巅峰期即可独立开展研究,或将催生更多“25岁博士”的现象级案例。
更深层的变革在于教育目标的重新定义。王树国提出:“教育不是培养‘高手段’的人,而是培育‘高智慧’的人。”为此,福耀科大构建了“数字空间+物理空间”融合的四维教育体系,例如车辆工程专业要求学生同步掌握嵌入式系统与新材料力学特性,这种“问题导向”的课程设计直接呼应智能汽车产业的复合型需求。当传统高校还在为学科细分争论时,福耀已开始探索“无专业限制”的个性化培养路径。
这是一种师资重构,打破学术孤岛的“混血革命”。福耀科技大学的师资名单堪称“跨界混血”:前NASA工程师、蚂蚁金服AI首席科学家、北斗三号总设计师同台授课,且不拿固定工资,按“技术模块”计酬。这种“双师双岗制”要求每位教授同时担任企业技术顾问,半导体学院的李教授每周三天在士兰微电子指导芯片封装,两天回校授课。更颠覆的是教师淘汰机制——企业评价权重占60%,去年有3位“论文高产”教授因此被解聘。
这种“市场倒逼型”师资建设,正在重塑学术价值的坐标系。数据显示,该校师资队伍产业背景占比83%,远超“双一流”高校平均19%的水平。但争议也随之而来:过度市场化是否会导致学术独立性受损?企业深度介入是否催生“技术工具化”倾向?或许正如王树国在采访中所言:“我们不是在办企业大学,而是让教育回归服务社会的初心。”
当然,福耀科技大学的探索并非坦途。首当其冲的是资金可持续性问题:尽管曹德旺承诺“只要我活着,学校就会一直办下去”,但福耀玻璃2024年净利润下滑15%的财报数据,仍引发对百亿捐赠能否持续的担忧。其次,民办高校的社会偏见难以消解,知乎上有高赞评论质疑:“企业办大学,最后会不会变成‘福耀技校’?”此外,传统学术评价体系与产业实效导向的冲突亦需破解,例如横向课题经费如何与纵向科研考核兼容。
然而,福耀模式的价值正在于其“增量改革”的智慧。它未试图颠覆现有教育体系,而是开辟了“小而精、研究型、国际化”的新赛道。当传统高校仍在为“非升即走”内卷时,福耀的学生已通过“科技游牧计划”在慕尼黑、硅谷等地参与前沿项目,37%的学生拥有跨境学习经历,是“双一流”高校平均水平的5倍。这种“教育平权”的实践,或许能为中国高等教育提供另一种可能。正如,王树国所说“我们要做的是将硅谷精神与中国工程能力结合,诞生新物种”,他或许已触摸到了未来教育的脉搏——那是一种超越学历竞赛、回归人性光辉的智慧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