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前女友沈思念成为京城首富的娇妻后,第一时间派人找到了落魄的我。
她站在垃圾箱前,搂着新欢,冷笑着问我。
“当年我被无牌车撞瞎,你骂我是没用的瞎子,还卷走我所有的钱跑了!”
“没想到吧苏挚青,我不仅配型成功,还身价百亿了,你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我紧张地眨巴着眼,背过身去。
“确实后悔。”
“后悔没顺便卷走你父亲留给你的金手表,说不定还能多换点。”
沈思念僵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原来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只认钱!”
说完转身离去。
我拼命转过身,想最后一次目送她决绝远去的身影。
却忘了。
我把唯一的眼角膜捐给她后,早就看不见她恨我了……
转移角膜后的一年,最难过的事还是发生了。
沈思念在我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
医生说,“这没办法,人失去了色彩,连脑海的仅存画面都会被抹杀。”
“你这种情况,最多只能再想起三次她的脸。”
三次。
就三次吗?
太少了,没了回忆,我该怎么撑一辈子?
可当务之急不是这个,最难的问题是怎么养活自己。
即使我热爱音乐,是当年学院公认的天才,却无法再弹琴了。
我像狗一样趴在雪白的钢琴键上,一点点摸索。
还撞到了琴架,流了满头的血。
直到沈思念从门外进来,捡起乐谱,一把砸在钢琴上。
“苏挚青,你就这么废物?”
“之前你教我爱惜乐谱,现在自己把它们扔了一地?”
我心头一紧。
再次背过身去,慌张地骂。
“你回来干什么?这乐谱是你送给我的,我早就想扔了!”
沈思念顿了顿。
我都能想象到她受伤的样子,湿着眼睛,手足无措。
僵局中,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
“兄弟,怎么跟我的女人说话呢,惯的你臭毛病!”
“我还以为别人说你势利是误会,原来是真的啊!”
“思念,咱们不理他……你不是说要去吃Omakase吗?”
我胸口像压了块巨石。
脑海里都是生日的时候和沈思念挤在出租屋吃色素蛋糕的画面。
蛋糕廉价的香精味很刺鼻,我买不起更贵的,她却一点都不嫌弃。
温柔地抹去我嘴角的奶油,笑我像个傻小子。
我搂着她说,
“以后,以后我一定会努力挣钱,到时候天天都吃高级料理!”
情话里的以后终于到了。
可仅仅一年,她身边却换了新人。
京城人尽皆知首富宠她如命,一盘雕花蛋糕就是300万起步。
顾尘轻拥沈思念入怀,沈思念温柔解释。
“阿尘,我只是让他明确自己的位置。”
“当初抛下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要脸?”
“你看他刚才趴在琴键上的样子,像不像一条讨食狗?”
顾尘忍不住轻笑一声。
“思念,你真调皮!”
“他无非就是眼红你的资产,装得落魄可怜,想引起你回头罢了!”
我接下话茬,点点头。
“对,他说得一点都没错!”
“给我三千万吧,算我的青春损失费。”
沈思念有些恼了。
“你真是不要脸!”
“你想要钱是吗?跪下学狗叫,叫到阿尘满意,我就给你!”
见我不动,她用琴谱猛地砸向我的腿。
右腿猛地一颤,我随即瘫软跪下。
本能地四处摸索珍贵的琴谱,鼻尖一酸,我喊出了一声“汪”。
2
沈思念大笑出了眼泪。
“真好!”
“负心还死不认错的人,就该像狗一样活着吧!”
“那3000万,我让助理打到你原来的卡里。”
说完,两人就边说边笑地走远了。
惶然不顾身后早已湿了眼眶的我。
思念,你不知道,我已经用掉了第一次机会了。
徒弟小杨后脚提着水果走了进来。
“哥,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沈思念真没良心!”
“好歹十年的感情,也不至于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吧?”
我勉强摇摇头。
“不怪她。”
“她说的这些话,比当时我对她说的狠话,轻多了。”
当年沈思念的眼角膜配型需要300万,对于刚出社会不久的我来说,简直是天价。
我疯了一样地接商演,弹琴弹到手臂肌肉不可逆的劳损,稍微抬起手腕就疼得满头大汗。
我没有一刻喘气,马上改去送外卖。
即使被大货车剐蹭到头破血流,还跌跌撞撞送了最后一单,只为多赚10块钱。
可沈思念不想活了,她比任何人都厌恶自己,腿上都是偷偷自残的刀痕。
我不能再迟疑,申请了配型,没有额外的器官源头,只需花30万,足够了。
配型成功的那天,我提了分手。
我对她说,“思念,你就是个没用拖累我的废物。”
“你项目招标前出了这种事,因为你天生就倒霉,不配享福,更不配活着!”
“家里值钱的我都带走了,手术费你自己筹吧!”
沈思念只是红着眼眶点点头,说,“好。”
“我妈给我留的金镯子,你别忘了带。”
爱到最后不过就是成全。
她成全我,放我离开,我成全她,祝她佳人永伴。
小杨从我手里夺过摔裂的琴谱,一把扔进垃圾桶。
“不是一年,不是五年,是整整十年!”
“她都复明了还瞎成这样?看不懂你的苦楚?”
“她什么都知道,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有钱了就名正言顺找新欢了!”
“要不然她怎么不去找当时暗中资助手术费的好心人?你可是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我耸了耸肩。
“她找了,是我藏得好。”
“如果被她知道是我捐献了角膜,她会愧疚得恨不得去死,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我不想打扰她。”
小杨叹了口气,帮我点开手机,看到了一笔新转账。
“说好的3000万呢?”
“怎么只有300?不行,我得找他说理去!”
我急忙叫住。
“这本来就是他们两个的恶趣味,玩笑话不能当真。”
“残疾人帮扶中心还能教我盲文和绘画,我有手有脚,能自己挣钱。”
小杨不好再多说,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一走,我就急忙扑在地上,用手拍打摸寻垃圾桶,好歹找出了琴谱。
上面包裹了这几天吃剩的泡面汤汁,又黏又臭。
我刚想用手擦干净,手机就传来巨大的新闻播报声。
“京城快讯——25年1月1日,首富顾尘为娇妻沈思念点天灯,买下【真爱永恒】珍珠项链,价值3000万。”
手中的琴谱陡然落地。
汤汁冷冷溅在我的脚上。
3、
本以为和沈思念不会再有牵连。
没想到两天后,我会在帮扶中心遇到沈思念。
盲文课很生涩难懂。
我正一点点摸索着凸起的字,慢慢辨认。
突然一阵风掠过,有人粗暴地拂掉了我的书。
沈思念慢条斯理地点燃了一根细支烟,往我脸上吐烟圈。
“苏挚青,你瞎了?”
“没瞎就把书捡起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她明知道我烟草过敏,闻到就会头疼不舒服。
我难受地咳嗽了两声,慌忙低下头。
“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来当义工,不可以吗?”
没等沈思念再开口,低沉的男声如约而至。
紧接着就是顾尘的戏谑嘲讽。
“兄弟你这招挺狠啊。”
“明知道思念要为失明群体送福利保障,还特意跟踪过来?”
“你是打算演瞎子来博同情,还是打算当义工偶遇白月光啊?”
“当时思念失明,没见你有这么善良啊?”
萧老师杵在门外听了会,敲了敲门。
“慈善晚会专场在另一栋楼,你们走错地方了?”
沈思念冷笑了一声。
“萧老师,你收了多少钱,要帮苏挚青演戏?”
“帮扶中心拿了资助的善款,就是收这种人进来玩吗?”
老师有些不解。
“沈总,您误会了吧?”
“每一个学生,都是医院严格审核过后,才有学习资格的!”
“苏挚青是认定过的盲人,还申请了定制盲杖!”
沈思念快步走上前。
一把拿起我的盲杖,狠狠折成两半,高跟鞋一脚踹在我脸上。
“苏挚青,你恶不恶心?”
“连道具都准备好了?你是不是想讽刺我当年买不起盲杖,从楼道上摔下来被别的病人嘲笑?”
“立刻给我滚出中心,别逼我叫人把你拖出去!”
气场压得全场噤声。
我没说话,沉重地迈开腿后,还是僵在了原地。
可没了盲杖,我连最起码的障碍物都没法看见。
“走啊!”
“连走路都不会了?”
“你不会真瞎了吧?还打算演多久?”
沈思念语气急切,恨不得我下不来台。
我咬咬牙,紧闭双眼。
“好。”
“我走。”
4
毕竟失明了将近一年。
我对方位有了比较独特的感知,装模作样还是走出了帮扶中心。
可到最后几节楼梯的时候,我一脚踩空,从高处重重摔了下来。
本来摔伤结痂的伤口又破裂开,往外汩汩流着鲜血,疼得我不禁龇牙。
“苏挚青!”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尘拽住要跟上来看我情况的沈思念,豪迈开口。
“你看看,这就是你那个念念不忘的前男友!”
“他前面走得多顺,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跌倒了?小子真能装啊!”
沈思念呆立在原地,没有说话。
我艰难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直到确定他们不在身后跟着我,我才向路人求助打车回家。
寒风刮过我的脸,鼻尖莫名其妙就酸了。
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时无论我去哪里,无论多晚,沈思念都会在家里等我回来。
沈思念,这是我第二次回忆你的脸。
正想着,脚下的盲道突然断了。
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
导致我再次踩空,掉进了满是钢筋的施工洞里。
钢筋狠狠扎进了我的小腿腿肚,头和后背也被剐蹭得鲜血淋漓。
我强忍着眩晕,颤抖着手,抚向伤口止血。
只摸到了断掉的筋脉和刺穿肌肉的骨头。
动脉的血喷涌而出,止不住地流。
我拼尽全力呼喊救命。
可是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却和蚊子一样小。
眼见我身体渐渐不受控制的发软。
全身开始畏寒痉挛,也没听见周围人的脚步声。
坑洞上面有人讽刺地笑起来。
“真是深情啊,不过她早就不在意你的死活了!”
我恨声道。
“顾尘,是你推的我?”
上面只传来一阵阵凄冷的笑声,渐渐地,笑声和脚步声远远地都消散了。
一小时后,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声渐渐衰弱。
伤口的血不再温热,冰凉得瘆人。
我拼命地想起沈思念的样子,好像这样就不会那么害怕死亡了。
偏偏这最后一次,我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身体开始严重失温,我战栗着等待生命倒数。
或许老天有眼。
熟悉的身影还是慢慢浮现了。
沈思念从黑暗尽头走来,给我披上了设计图纸上的婚纱,棕榈色的明眸如星辰,笑着说,“清清,我接你回家。”
是死前的走马灯。
我抓着眼前的空气,簌簌地流下泪。
“沈思念,下辈子……不要这么苦了。”
抬起的手再也没了力气。
我身形一歪,重重砸在了地上。
等沈思念终于洗完热水澡,吩咐家厨做好了晚宴,又等来风尘仆仆的顾尘从外面赶回来时,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当初给她安排手术的医生打来的。
“沈女士,上回您吩咐过的寻找那个捐献者的信息,您说一定要重金感谢,我帮您找到他的信息了。”
“姓苏,一个音乐学院的首席钢琴家,很奇怪,完全是自愿捐献,一个弹钢琴的不知道瞎了以后还能干什么去……”
沈思念越听,手就抖的越快,她颤抖着嗓音问,“你再说一遍,捐献者的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