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难得君
1983年,里根在《邪恶帝国》演说中引用潘恩的话"如果美国不再善良,美国就不再伟大",这位保守派总统或许不会想到,四十年后美国社会的撕裂会以"善良"为名愈演愈烈。
当下全球范围内对"白左"的集体反感,本质上是文明社会对“极端化自我”的纠偏。
白左运动最初萌芽于对弱势群体的深切关怀,但如今已演变成一场不断制造新特犬的"身份政治狂欢"。
大学录取出现"数学能力不重要,肤色决定录取线"的荒谬标准,无门槛性别身份认定,跨性别运动员参加国际比赛,这些荒谬的场景暴露出理念的极端化已形成新的特犬阶层。
两年前的挺乌派,从"自由卫士"变成了"普丁辩护者",嘴上说的是战略调整,实际上是将道义变成了政治投机。
为保护少数族裔设立的"政治正确",反而制造了新的语言禁区。追求性别平等的"MeToo运动",在某些案例中演变为无需证据的舆论审判。"黑命贵"演变成打砸抢的通行证,动物保护主义者冲进实验室释放用于癌症研究的小白鼠,进步主义正在用摧毁文明根基的方式追求表面正义。
白左群体创造的"道德审查"机制,比宗教裁判所更隐秘。社交媒体上,普通人因五年前的不当言论被社死;大学教授因引用统计数据质疑某些政策就被扣上"种族主义者"帽子。
这种以正义为名的网络暴力,形成了福柯笔下的"全景敞视监狱",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被审判的对象,而审判标准是流动的道德教条。
在美国校园,94%的教授表示会在课堂上避免讨论敏感话题。这种自我审查折射出道德带来的寒蝉效应,当进步主义成为不容置疑的真理,理性讨论的空间就被彻底挤压。
川普的支持者用"接地气"为粗俗辩护,本质上就是对道德霸权的反抗,但是这种反抗又迅速滑向了另一个极端,以拥抱反智主义告终。
白左将道德标准异化为"语言净化运动",川普的支持者则用粗鄙化进行反抗。
大学教授因使用"黑人"(black)而非"非裔美国人"被举报,公司职员因转发传统婚姻观点遭解雇,这种无处不在的道德审查令大多数人反感。
川普那句著名的"抓住他们的下体"粗话,恰是在这种窒息氛围中爆发的炸弹,它用低俗的语言将白左精心编织的道德帷幕撕开。这种反抗和六十年代嬉皮士喜欢用"法克"对抗清教传统一样,都是通过亵渎神圣来争夺话语空间。
但这场反抗很快走向了反面,福克斯新闻主播为川普"注射消毒剂治新冠"的无知辩护,暴乱分子扛着南方邦联旗冲击国会大厦被视为"爱国者的呐喊",烧毁耐克鞋抵制黑人平权运动,用"滚回中国"攻击亚裔记者。
更深层的危机在于,这些行为已越过反抗道德霸权的边界,演变为对民主程序的系统性破坏。
加拿大学者泰勒提出了"本真性伦理",意思就是既要尊重个体表达的真实性,又强调这种表达必须置于共同的道德视域之下。
也就是说,川普的支持者有权拒绝虚伪的政治正确,但必须以守护宪法为底线。同样,白左可以坚持进步理念,但不能将其作为压制异见的道德大棒。
回过头来,再看看白左群体对乌克兰立场的转变,最开始他们指责拜登软弱,后来又为川普的亲俄言论辩护。最开始他们鼓吹"尊重生命",后来又配合俄的进攻。最开始他们视泽连斯基为民主英雄,后来又骂他是腐败政客。
这种立场的原地掉头,本质就是深层的价值观空心化。
但现在看看川普的支持者,何尝又不是与白左一样原地掉头呢。
简言之,他们的转变不是基于事实,而是服务于站队的需要。
托马斯·潘恩在《常识》中写道:"过分追求完美,常常成为善的敌人",这句话非常适合白左。
挪威也接收难民,但是却坚持"权利与义务对等",新加坡用组屋政策实现种族融合却不搞身份政治,这些成功案例证明,真正的进步主义需要扎根现实土壤。
重建进步价值的公信力,需要重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智慧。
加缪说"我反抗,故我们在",他强调的是反抗中的共同体意识,而不是自我标榜。
白左群体应该重温罗尔斯"无知之幕"的初衷,真正的正义不是某个群体的专属品,而是让所有人站在公平的起点竞争。
人们对白左的反感,本质是对极端化的警惕。
人们批评白左不等于否定平等、环保、多元的价值本身,而是要避免重蹈"通往地狱之路由善意铺就"的覆辙。
对白左的集体反思当然是件好事,这是重建进步共识的基础,如同里根提醒的,失去了善良的伟大不过是另一种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