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老臧将啤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眼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我唱了一辈子,就算只剩一个听众,我也要唱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对面的李大爷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了一朵菊花。
01
青灰色的天空下,一辆老旧的长途客车缓缓驶入廊坊汽车站。车门打开,几位乘客陆续下车,其中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身材魁梧,脸上的皱纹像刀刻般深邃,一头长发已经花白,但依然束着马尾,颇有几分桀骜不驯的艺术家气质。
这个人就是臧天朔,人们都亲切地称他为老臧。二十年前,他的歌声曾响彻大江南北,那首《朋友》更是成为无数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记忆。但时代变迁,流行音乐的浪潮一浪接一浪地翻滚而来,老臧那种融合民间音乐与摇滚的表演风格,渐渐被年轻人遗忘。
老臧走出车站,拎着一个破旧的吉他箱和一个装满演出服装的行李包。他站在站前广场,深吸一口空气,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气息一口气收进肺里。
"老臧!这边!"一个微胖的老人冲他招手。
"李老哥!你亲自来接我?"老臧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和对方紧紧拥抱。
李大爷是廊坊文化中心的退休工作人员,也是民间文化的爱好者,这次老臧来廊坊演出,正是经他牵线搭桥。
"咱哥俩多久没见了?一年?两年?"李大爷拍着老臧的肩膀,接过他手中的行李。
"三年零四个月。"老臧笑着说,"上次是在唐山那个矿工之家的演出,你特意从廊坊赶过来。"
"记性还这么好!走,先去吃点东西,我知道有家做得不错的饭馆。"
两人一路说笑着,走向停车场。李大爷的面包车看起来和他的主人一样,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依然精神矍铄。
车子在廊坊的街道上穿行,老臧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这座城市在过去几年里变化很大,高楼林立,道路宽阔,但不变的是行人脸上的忧愁与匆忙。
"这次演出准备得怎么样了?"老臧问道。
李大爷的表情有些复村,"场地是定好了,就在老文化馆那块,不算太大,但能坐三四百人。宣传也做了一些,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就是最近廊坊这边文化活动有点乱,各种商业演出太多,观众的口味都被带偏了。"李大爷叹了口气,"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了不少老朋友,保证座位坐得满满当当!"
老臧微微一笑,"座位满不满我不在乎,能唱给真正爱音乐的人听,就足够了。"
车子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前。招牌上"廊坊老味道"几个字已经褪色,但店内却人声鼎沸。李大爷熟门熟路地领着老臧穿过狭窄的过道,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老板,来两瓶啤酒,再来你们家的拿手菜!"李大爷大声喊道。
"李老,又带朋友来啦?"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老板笑着走过来。
"这次可不是一般的朋友,"李大爷神秘地说,"你猜猜这是谁?"
女老板打量着老臧,若有所思,"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想想二十年前那首《朋友》!"
女老板眼睛一亮,"啊!您是臧天朔老师?天哪,我可是您的歌迷!当年上夜校的时候,我们教室里放的都是您的歌!"
老臧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有些腼腆地笑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别这么说,真正的艺术是不会过时的!"女老板激动地说,然后转身对着厨房喊道,"小王,今天来了贵客,把珍藏的那瓶白酒拿出来!"
在热情的款待中,老臧渐渐放松下来,和李大爷谈起了这次演出的细节。
"明天下午三点开始,我准备了十几首歌,从《朋友》到一些新创作的融合民歌,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节目。"老臧说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我还特意为廊坊的观众准备了一首新歌,融合了当地的民间小调。"
李大爷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廊坊民调?"
"当然记得,艺术来源于生活,我一直这么相信。"
酒足饭饱后,李大爷带着老臧来到了文化馆。与李大爷之前描述的不同,文化馆外已经挂上了老臧演出的海报,虽然简陋但足够醒目。然而,让老臧吃惊的是,演出场地比他想象中要简陋得多,座椅陈旧,舞台狭小,音响设备更是老得可怜。
"条件是差了点,"李大爷有些不好意思,"但这已经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场地了。"
老臧走上舞台,感受着脚下的木板,温暖而有弹性。他摸了摸简陋的音响设备,笑了,"这些就够了。歌声不需要太多装饰,能传达情感就行。"
李大爷眼中闪烁着泪光,"老臧,你还是那么执着。"
"不执着,怎么唱歌呢?"老臧轻轻拍了拍吉他箱,里面装着他最心爱的那把吉他,陪伴他度过了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
傍晚时分,李大爷将老臧送到了预定的宾馆。这是一家普通的快捷酒店,房间虽小但干净整洁。
"明天上午十点,我来接你彩排,"李大爷在离开前说,"好好休息,明天会是个大日子!"
老臧点点头,看着李大爷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世界上还有人记得他的歌,记得他坚持的东西,这就足够了。
他打开行李,取出那把陪伴他多年的吉他,轻轻拨动琴弦,熟悉的音符在房间里回荡。老臧闭上眼,让音乐充满他的身心,明天,他将再次站在舞台上,用歌声诉说他的人生故事。
02
第二天一早,老臧被敲门声惊醒。他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才早上七点,李大爷说好十点来接他的。
"谁?"老臧问道。
"酒店服务员,有您的快递。"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老臧狐疑地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穿着普通,但眼神闪烁,看上去并不像酒店工作人员。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递给老臧。
"什么快递?我没订任何东西。"老臧没有接。
"有人让我转交给您,说您会明白的。"年轻人放下信封,转身快步离开,消失在走廊尽头。
老臧捡起信封,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今天的演出最好取消,否则后果自负。"
老臧冷笑一声,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几十年的艺术生涯,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恐吓,有些是嫉妒的同行,有些是不理解他音乐的保守派,还有些纯粹是无聊的恶作剧。不管是谁,他从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决定。
老臧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餐。酒店的餐厅简陋,只有几张桌子,几位食客正埋头吃着稀饭和馒头。老臧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碗面条。
"您是臧天朔老师吧?"一个端着茶杯的中年男人在他对面坐下,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圆滑笑容。
老臧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是我。"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强,是梁总的助理,梁总在廊坊经营几家文化娱乐场所,对您今天的演出很感兴趣。"
"谢谢关注。"老臧简短地回答,低头继续吃面。
张强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梁总想和您谈谈合作的事情,他觉得您这样的艺术家,在这种小场地演出太委屈了。如果您愿意,他可以安排您在他的大型娱乐场所进行商业演出,报酬会比现在高出好几倍。"
老臧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已经答应了李老哥,就在文化馆演出。"
张强的脸色沉了下来,"臧老师,您可能不了解廊坊的情况。这里的文化活动,基本都是需要和梁总打声招呼的。这不是钱的问题,是规矩问题。"
"我只知道艺术没有规矩,除了对音乐的忠诚。"老臧平静地说,"我这辈子只对音乐负责,不对别人负责。请转告你们梁总,谢谢他的好意,但我没兴趣改变计划。"
张强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臧老师,您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啊。梁总的面子不是这么不给的。"
"那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老臧站起身,"我吃完了,再见。"
老臧转身走出餐厅,没有注意到张强阴沉的目光和掏出手机快速拨号的动作。
上午十点整,李大爷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堂。看到老臧,他兴奋地挥手,"昨晚睡得好吗?准备好大显身手了吗?"
老臧笑着点头,但还是将早上的事情告诉了李大爷。听完后,李大爷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梁勇……"李大爷低声说,"这个人在廊坊确实有些势力,表面上经营几家娱乐场所,背地里却控制着不少灰色产业。最近几年,他开始插手文化活动,许多演出都要给他上贡。"
"我不会给任何人上贡,"老臧坚定地说,"我的音乐只属于真正欣赏它的人。"
李大爷忧心忡忡,"我担心他会捣乱。要不我们报警?"
老臧摇摇头,"一张纸条不足以构成威胁。而且,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别担心,一切有我。"
两人来到文化馆,开始准备彩排。文化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将舞台简单布置了一下,虽然简陋,但充满了诚意。老臧取出吉他,调试了音响,确保一切正常运转。
"歌单确定了吗?"李大爷问道。
老臧点点头,"开场《朋友》,然后是几首经典歌曲,最后压轴的是我为廊坊创作的新歌《北方的风》。"
彩排进行得很顺利,老臧的歌声在空旷的文化馆回荡,即使只是彩排,也吸引了几位路过的市民驻足聆听。
"臧老师的嗓音还是那么有穿透力!"一位老人感慨道。
"我特意请了假来看演出,"一位中年女性兴奋地说,"我收藏了他所有的专辑!"
看到市民们的热情,李大爷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彩排结束后,他带老臧去附近的小餐馆吃午饭,为下午的演出储备能量。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文化馆外已经开始有观众排队等待入场。人群中,几个面色不善的年轻人混在其中,时不时交头接耳,眼神中透露着不怀好意。
下午两点半,老臧回到文化馆,换上演出服装——一件黑色的中式对襟衫,搭配深蓝色的牛仔裤,简单而有力量。他坐在后台的化妆镜前,看着镜中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每一道皱纹都记录着他的音乐之路。
"准备好了吗?"李大爷探头进来。
老臧点点头,"我一直都准备好了。"
"外面座无虚席,"李大爷笑着说,"还有人站在过道上不肯离开!"
老臧深吸一口气,拿起吉他,走向舞台。
当第一个和弦响起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老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岁月的沧桑和不屈的力量,唱出了那首《朋友》: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观众们被瞬间带回到那个充满理想和激情的年代,许多人跟着轻声唱和,有些则默默擦拭眼角的泪水。
一首接一首,老臧的演唱如行云流水,每一个音符都饱含深情,每一句歌词都直击人心。台下的观众完全沉浸在他创造的音乐世界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然而,就在演出进行到一半时,一阵骚动从后门传来。几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强行挤进演出厅,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魁梧,眼神阴鸷,正是廊坊的地头蛇梁勇。
03
梁勇大步走向舞台,身后跟着五六个彪形大汉。老臧正沉浸在音乐中,没有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到梁勇走到台前,伸手抓住了话筒架。
音乐戛然而止,老臧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正俯视着他,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对不起,演出终止。"梁勇对着观众宣布,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台下的观众一片哗然,有人开始抗议。
"凭什么停止?我们是花钱来看演出的!"
"老臧唱得这么好,你有什么权利打断?"
"这是公共文化馆,不是你家的地盘!"
梁勇对这些抗议充耳不闻,转向老臧,冷冷地说:"老臧是吧?我是梁勇,廊坊文化娱乐行业协会的会长。你这场演出没有经过协会批准,属于非法演出,必须立即停止。"
老臧平静地看着他,"我的演出已经得到文化馆的许可,有正规手续,怎么会是非法演出?"
"手续不是你说了算的,"梁勇冷笑道,"在廊坊,文化活动的规矩是我说了算。今天这场演出,你没有交过'场地管理费',所以必须停止。"
李大爷挤上台来,激动地说:"梁勇,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正规文化活动,哪来的什么场地管理费?你这是敲诈!"
梁勇看了李大爷一眼,像看一只烦人的苍蝇,"李老头,这事不关你的事,别多管闲事。"然后他转向老臧,"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交五万元管理费,要么立刻卷铺盖滚出廊坊。"
老臧慢慢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舞台灯光下显得更加挺拔。他放下吉他,直视梁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唱了一辈子歌,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头,更没有给过任何人保护费。今天,我也不会例外。"
梁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打手们立刻上前。
观众中响起惊呼声,有人站起来想要阻止,但在那些打手凶狠的目光下又不敢上前。
老臧没有退缩,他迎上前去,挡在李大爷前面,"梁先生,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及无辜。如果你认为我需要付费,那我们可以私下解决,不要影响观众欣赏演出。"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梁勇冷笑一声,突然挥拳向老臧脸上打去。